李路奇沒有發出慘叫,突然發力將郎宗福推進山洞,等郎宗福穩住身形回頭時,只看到李路奇手中拿著一顆地瓜手雷已經拉開保險:「再見了兄弟們,來世我還做你們的兄弟」然後將手雷扔進鱷魚怪的嘴巴里,並用手抱住鱷魚怪的腦袋,防止彈片射出來。
「李路奇……」郎宗福和他的戰友們都喊了起來,然而留給他們的只有轟的一聲巨響。
酒井凌子愣住了,這是一種她無法想像的壯烈,她無法想像有人敢向咬著自己的鱷魚怪扔手雷,無法想像有人會有身體去堵住彈片。
酒井凌子想到四個字慷慨赴死,無疑,李路奇是英雄,最少是她心中的英雄!
郎宗福和他的隊友們大聲地叫著,拔出92式手槍,面對還要撲過來的鱷魚怪扣動扳機,將所有子彈都傾瀉出去。
「走!」郎宗福流著淚,打完所有子彈是一種發泄,是在給隊友送行,但他並沒有失去理智,作為特戰精英中的精英,無論什麼情況下他們都會保持理智,否則也不配成為潛龍的一員。
但正是這種理智讓他們心裡壓抑著太多痛苦,正如以往給壯烈的戰友送行時一樣他們無法得到充分的發泄,只能把這些情緒壓抑在心裡。
退,每個人都在退,但他們無法轉過身來掉頭就走,否則以鱷魚怪的度絕對能從後面輕易撲殺他們。
他們只能邊打邊退,展雲飛、俏羅剎和霍武元三人墊後,金獅、小銀和小金從旁輔助,再加上墓道不大,不用擔心被圍攻,一時間倒也守得住,但時間一長肯定支撐不住,體力是會耗光的,元氣也會耗盡的。
「多好的兵!」看著李路奇壯烈,李慶豐教授不由流出眼淚,想起三十年前的一件事,那時他還不是考古專家,和現在的黃豆芽一樣,只是導師的助手。
那年也是到野外考古,挖掘開始後,他們遭遇到一夥由小鬼子和小混混組成的盜墓賊,雙方發生火拼,小鬼子扔過來一枚手雷,就要炸掉挖掘出來的文物。
當時,就是一名戰士用身體壓住手雷,沒有讓彈片散射出來,才最大程度上保留下那批文物。
可是他沒想到,多年後會見到類似的一幕。
「黃豆芽,我們開始清點文物,要讓戰士犧牲得有價值!」李慶豐教授知道大夥都是為了這批文物而戰,而今之際,只有保護好這些文物才對得起戰士的犧牲。
「凌子,你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快走!」展雲飛能感覺到體內元氣已經所剩無幾了,再過幾分鐘元氣耗盡就要面對死亡了。
「老公,我不走!」俏羅剎扔掉已經沒有子彈的95突擊步槍,拔出92式手槍,嘗試著射擊鱷魚怪的眼睛。
「不能再耽擱了,郎宗福,你們快退!」俏羅剎因為時刻不停地敲擊小鼓,消耗加激烈,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不拋棄,不放棄!」郎宗福和他的戰友們大吼著,手中毫不停歇,繼續進行射擊。
「驢日的,你們這些白痴!」展雲飛破口大罵,眼眶微紅,又是一刀劈出,體內的元氣又稀薄了一份!
「你也是白痴,要不然也不會認識我們這些白痴!」俏羅剎笑了一聲,繼續射擊。
「快,火箭筒瞄準!」突然,耳邊傳來劉倩的聲音:「頭兒,你們準備好,我喊一二三,你們就趴下!」
「一、二、三!」展雲飛等人往後一撲,臥倒在地上,耳邊傳來轟轟的聲音,是火箭彈爆炸的聲音,甚至能夠感覺到熱浪從背後涌過去。
「撤,快點走!」劉倩只看到鱷魚怪,不知道後面的情形如何,但她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炮火的轟襲讓鱷魚怪停住腳步,眾人沿著墓道返回假墓室,戰鬥暫時告一段落但所有人臉上都沒有絲毫欣喜,甚至連鬆口氣的感覺都沒有,腦中還徘徊著剛才的死戰,以及李路奇的壯烈。
「嗚嗚……」酒井凌子突然撲進展雲飛懷裡,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哭,都發泄出來吧!」展雲飛嘆了口氣,別看戰鬥的時候酒井凌子還一副神經大條的樣子,而且也參加過多次生死之戰,不過面對這未知生物卻是第一次。
其實何止酒井凌子,這裡任何一個人都有同樣的感覺,那種危險已經出了常規認識,每一條鱷魚怪的出現都是對神經的巨大折磨,只是在戰鬥中,沒有時間去想這些罷了。
過了好久,劉倩才開口問道:「李慶豐教授和黃豆芽呢?難道已經?」
俏羅剎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們在高台上,暫時沒有危險,我們還要下去一趟另外,李路奇犧牲了!」
「犧牲了……」劉倩臉色微變,她跟潛龍小隊合作過,與李路奇也是戰友,可沒想到今天又失去了一名戰友。
「劉倩,清點一下武器,還有多少火箭彈?」郎宗福抬起頭,眼眶紅紅的。
「小鬼子和婆依坦教火拼的時候消耗了很多丹藥,現在還剩下八具火箭筒,二十三顆火箭彈。」劉倩道。
「太少了,就算百發百中也殺不光鱷魚怪!」郎宗福皺起眉頭,站了起來:「所有戰士跟我走,搜索軍事基地,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鬼子留下來的武器!」
「我看懸。」劉倩搖了搖頭,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就算有武器留下,恐怕也都生鏽了。
「儘量找找看,我一定要殺光鱷魚怪,給李路奇報仇!」郎宗福咬著牙,他無法容忍戰友被手雷炸成碎片,死後還要被鱷魚怪當成食物,只有殺光鱷魚怪才算給李路奇報仇了,他才有臉面去見李路奇的父母。
「沒錯,必須要殺光鱷魚怪給李路奇報仇!」展雲飛站了起來:「我們分頭行動,你們去找武器,我來布置大陣,一條鱷魚怪都不能留下!」
「先坐下,恢復元氣,不然你什麼也做不了!」俏羅剎提醒了一聲,只有恢復元氣,才能發揮出最強戰鬥力:「再分出一個小隊,把裝黃金的箱子拆一部分下來,裝上樹葉和泥土另外再準備好木頭繩子,等消滅光鱷魚怪,馬上開始搬運文物。」
地下河,鱷魚怪開始享用美餐,自然是同伴的屍體在這方面,鱷魚怪無疑是節省的,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塊肉,放棄任何一點食物。
等享用完美食,鱷魚光又把目光對向石台上的三個人,李慶豐教授、黃豆芽以及負責燈光的特戰隊員沈正寒,開始聚焦過來可是巨石上布滿帶鉤的彎刀,沒有一條鱷魚怪敢往上爬,因為他們柔軟的腹部根本扛不住這些彎刀,如果勉強往上爬,這些彎刀會將他們開膛破肚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下面,等著李慶豐教授他們從石台上下來。
「驢日的,是你們害死李路奇的!」沈正寒拉開95突擊步槍的保險,開始瞄準。
觀戰了那麼久,他很清楚子彈對鱷魚怪沒有威脅,除非能夠擊中鱷魚怪的眼睛所以他並不急著扣動扳機,小心翼翼地開始瞄準。
沈正寒的處境無疑是有利的,就想守住一個敵人無法危險的制高點,敵人又在下面眼巴巴地望著,可以安心地瞄準點射。
砰一聲槍響,子彈精準地射中一條鱷魚怪的眼睛,眼球瞬間破裂,鮮血四濺,瘋狂地慘叫著,打滾著。
「該死的東西,這下輪到你們痛苦了!」沈正寒嘿嘿地笑著,神情猙獰,眼中儘是仇恨。
「驢日的,別跑!」鱷魚怪也被沈正寒打怕了,在犧牲掉十幾顆眼球之後,鱷魚怪終於不敢再呆在石台附近,紛紛逃離,唯恐變成瞎子。
可是沈正寒不樂意了,竟然摸出一顆手雷,就要拉開保險,好在李慶豐教授眼疾手快給攔住了:「你要幹嘛?」
「還用說,當然是炸死這群驢日的!」沈正寒可沒忘記李路奇是怎麼用手雷炸死鱷魚怪,並炸死自己的。
「你也不考慮一下這裡的文物,要是一塊彈片飛過來,損壞一件瓷器怎麼辦?」李慶豐教授沒好氣,這裡可是有不少珍貴瓷器,隨便一件都是幾百上千萬,甚至上億。
李慶豐教授接著道:「你的戰友是為了這些文物而戰,並最終戰死,難道你想因為逞一時之快,讓你的戰友死不瞑目嗎?」
「我……」沈正寒嘆了口氣,最終收起手雷,不過又從背包里拿出光秒安裝在95突擊步槍上,當成狙擊槍使用:「反正我今天是跟你們槓上了,除非子彈打光了!」
太陽偏西,展雲飛又在山裡轉了一圈,布置好奇門大陣然後又在墓道里布置下十幾個陣法,確保能夠在地下河藉助大陣的力量。
「走,去幹掉它們!」展雲飛咬著牙,已然決定殺光所有鱷魚怪當然,如果讓生物學家知道他的行為,肯定要跑出來跟他玩命,因為這極有可能是新物種。
當然李慶豐教授肯定會跳出來為他保駕護航,因為如果不殺光這些鱷魚怪,就無法搬出棺槨,無法搬出那些珍貴的文物對於考古專家來說他才不管這些鱷魚怪是不是新物種。
其實展雲飛完全多慮了,這條地下河延綿數千公里,生活著不知道多少物種,鱷魚怪也有不少,根本不是他們幾個人能夠殺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