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建春聽到動靜帶著留下休息的十幾名弟兄沖了出來,因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允許隨身攜帶武器,現在手頭拿到的無非是木棍酒瓶和磚頭。
展雲飛和洪建春並肩站立在山神廟門前,兩人手中操著木棍,靜靜等待著這幫挑釁者的來臨。
楊猛大吼一聲率先向義氣堂的人群中衝去,他的雙拳本身就是最為犀利的武器。
洪建春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揮動木棍也沖了上去。
展雲飛大喊一聲道:「弟兄們!大家保持陣形,別被這幫孫子給衝散了!」
義氣堂這次來得主要是助威團和替補隊員,人數雖然多出龍虎會一倍,可是戰鬥力方面要差上許多,展雲飛和他的這幫兄弟剛剛經過強化訓練,再加上東星會的第一金牌打手楊猛,洪建春更是久經沙場的老將。
他們的隊形始終保持的很緊密,對付敵人充分採用了重點攻擊逐個擊破的戰術。
義氣堂的幫眾馬上發現形勢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樂觀,人數的優勢在對方的訓練有素麵前已經蕩然無存,有幾名膽怯的馬仔已經率先扭頭向山下逃去。
展雲飛、楊猛和洪建春猛虎下山般沖在隊伍的最前方,下手毫不留情,展雲飛和洪建春手中的木棍上已經沾滿了斑斑血跡,這時候從海灘上二十多名拿槍的黑衣人在一名中年人的帶領下圍了上來。
「全部住手!」那名中年人大聲的喊。
楊猛認得這個人,他是組委會負責治安的李志忠,人稱判官,榮華的門下,這次被推舉為七名組委之一。
判官向楊猛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他冷冷看了看義氣堂的那幫小子道:「把這幫人全部給押上車,趕出西大營!」
事情是明擺著的,是義氣堂的人主動踩過界來招惹龍虎會,按照彩頭會的慣例,這幫人必須立刻離開會場。
等到他們離開,展雲飛清點了一下傷員,龍虎會一方有五人掛了彩,其中包括兩名主力隊員,幸好傷勢都不算太重,不會影響到明天的搶奪尊榮令。
拐子張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駐地,看到兄弟們沒出什麼大事才放下心來。
洪建春忍不住罵道:「媽的!兄弟們拼命的時候你幹嗎去了?」
拐子張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剛找了個台島妞爽了下……」
「靠!早晚你都要死在女人大腿上!」洪建春氣憤的罵道。
拐子張一聽這話就惱了起來,回罵道:「你特麼別裝的跟個純情小男生是的,你和金色維也納的那個娘們背地幹得那些事情以為我不知道!」他一急開始揭洪建春的老底,兩人登時紅了眼。
展雲飛看到勢頭不對,連忙勸開兩人道:「幹什麼這是?還沒到彩頭會呢,自己人先幹起來了,也不怕讓我們這些後輩笑話!」
兩人老臉一紅,都閉上了嘴巴。
展雲飛提醒說道:「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拖住義氣堂,為東星會掃除一個強勁的對手,義氣堂志在奪取尊榮令,一定會在彩頭會中傾盡全力,所以我們一定要注意保證自身的安危。」
拐子張和洪建春同時點點頭,彩頭會他們的位置只是陪太子讀書,要是有人受到損傷的確得不償失。
台北西大營舊址。
來自亞洲不同黑道的菁英匯聚一堂,每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期待著彩頭會開始的一刻。天空萬里無雲,象徵不同門派的旗幟在海風的吹動下,發出簌簌聲響。
上午九點,來自各個幫派的嘉賓乘車來到會場。
展雲飛留意著嘉賓入口處的地方,先是港島洪青幫的長老級人物顏老先生和榮華的大佬梁祥祖,然後是韓國高麗幫的執事朴華洙夫婦,義氣堂的老大祁成業和洪青幫的大佬江海天,最後進入的是櫻花會的二當家河野洋平和東星會的老大齊嘯雲,兩人的攜手露面,也給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信號,東星會與櫻花會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展雲飛的目光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拐子張笑嘻嘻搗了搗他道:「怎麼?老相好沒來,是不是有些失望?」
展雲飛笑了笑道:「你老人家怎麼把別人都想得跟自己一個模樣!」
「我怎麼了?」拐子張反問道。
洪建春插口說道:「你一聞到騷味就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了!」
拐子張正要跟他吵,卻聽到展雲飛說道:「那邊的盤口是誰開得?」
他們同時向展雲飛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臨時搭起了一個白色帳篷,裡面擺放著十幾台電腦,六名身穿比堅尼泳裝的女郎正在接受著各方的賭注。
洪建春眯起眼睛道:「一定是澳門賭王胡乾坤,這次的彩頭會,他拿出五百萬贊助,最近十年的彩頭會都是他來坐莊。」
拐子張羨慕的說道:「論到財力,胡老頭絕對能進入港澳台的三甲之列!」
洪建春白了他一眼道:「還用你說,黑道中黃賭毒就是最掙錢的三個行業。胡乾坤在賭上的雄厚實力整個亞洲也無人可以望其項背!」
展雲飛饒有興趣的問道:「還有兩個有錢人是誰?」
拐子張張口就來,說道:「一個是仝海峰那小子,還有一個是洪青幫的……」
拐子張本來想說出展雪融的名字,可是話剛要出口才想起展雲飛和他的關係,硬生生又把話咽了回去。展雲飛從他的半截話語中已經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淡淡笑了笑道:「仝海峰是做毒品,洪青幫的主要範圍是什麼?」
洪建春說道:「其實現在黃賭毒的分界早就沒有這麼明顯,任何一個幫會都可能涉足去做別的新興產業,比如偽鈔,盜版光蝶,乃至軍火,黑道為了維持社團的生存和發展就必須得到源源不斷的金錢,否則只能面臨被淘汰的危機。」
展雲飛點了點頭,南振明就是身邊一個明顯的例子,他向來不沾毒品,可是如果ssg建成,以後主要的利潤來源卻要來自毒品,黑社會一樣要隨著社會的發展而不斷的改變。
拐子張讓一名兄弟去看看賠率,沒多久那小子就耷拉著腦袋走了回來道:「拐叔,東星會的賠率是一賠四……」
「媽的!我讓你看的是我們龍虎會的賠率!」拐子張罵道。
那小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一賠五百!」
「**特麼!」洪建春倆眼珠子瞪了老大,這特麼不是侮辱人嗎?
展雲飛笑了起來道:「得!您兩位老人家還真生氣啊,人家不知道我們的底,要是我開盤口准開出一賠一萬,反正我們奪取尊榮令的幾率是零!照我們北京話,今天我們就是整個一托兒!」
隨著鞭炮的鳴響,從八個不同的方向搭起了八條長長的木板,震天的鑼鼓聲響中,八隻南獅搖頭晃腦的踩著木板向場地的正中舞去。場地的中心位置聳立著叄層樓高的木製高台,高台的最頂端懸掛著榮譽和權利的象徵——尊榮令。
會場的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展雲飛和龍虎會的九名弟兄整理好了衣服,進行著最後的準備活動。
拐子張親自到下注的地方轉了一圈,回來笑眯眯對展雲飛說道:「我在龍虎會上下了一萬港幣的賭注。」
展雲飛笑了起來:「你這不是白扔嗎?」
拐子張說道:「我就是氣不過,把我們列為最沒希望的一組。這次賭資集中在震東幫跟東星會之間,其餘幾個幫派吸引的賭資都少的可憐,胡乾坤這人做事向來喜歡求險,不知道今天又在打什麼主意?」
這時兩名保鏢推著胡乾坤來到主席台的位置,他先是說完一堆祝詞,然後大聲說道:「我特別宣告一件事,由於台島牛浦幫的中途退出,比賽隊伍只剩下了七支,為了保證比賽按照既定的程序順利進行,榮華臨時組建了一支代表隊參加此次的搶尊榮令比賽。
胡乾坤這句話一說完,現場一片譁然,誰都知道榮華是震東幫的分支之一,他們參加比賽等于震東幫派出了兩支代表隊,這對其他的比賽者顯然是不公平的。
很多其他幫派的人已經開始在下面起鬨,這時榮華的大佬梁祥祖走上主席台,他先向所有人禮貌的揮了揮手,然後開始講話道:「我知道榮華的突然加入不符合彩頭會的規矩,可是規矩是人訂得,人無完人,規矩也是一樣。我在此事先聲明,榮華的加入僅僅是榮華的個體行為,跟震東幫無關,我們絕對不會像某些幫派或者社團一樣事先達成默契!」
江海天一張面孔氣得鐵青,他萬萬沒有想到梁祥祖在這個時候挑出來向他發難,榮華的參賽在外人看來已經是梁祥祖對他地位的宣戰。
梁祥祖大聲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次來了不少朋友,當然有真心來祝賀的,還有別有用心的,我祝願各位真心為了祝賀而來的兄弟這次能玩得開心玩得高興,對別有用心的朋友我也要提醒你:台島的事情只能由台島人自己解決,任何想從這裡強分一杯羹的人,我梁祥祖第一個不會答應!」
拐子張小聲說道:「媽的!我怎麼聽著好像是說我們的?」
展雲飛搖了搖頭,梁祥祖這個人相當的不簡單,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句話,已經表明自己的出發點首先是維護台島幫派的利益,僅僅這一點就能輕易獲得很多港島本地幫會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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