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
可愛又危險的「兔子」哼著歌謠,邁著輕快的碎步在並不算多的台階上緩緩的走著,黑色的兔耳朵也不停的搖晃著。
踩上了地毯,踏平了紙屑,揚起了羽毛,踢開了盤子。剛剛的騷動已經讓「自己」的家變得很亂了,不過這根本就不打緊,因為等到母親與姐妹帶著女僕們回來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到時候她們一定會認出來「自己」,卻又一定「認不出」自己來。哈哈哈,這算什麼啊,和謎語一樣。不過這也根本就不打緊,因為……
「我才是真的……」
愛麗絲嘀咕著意義不明,卻聽上去有些「危險」的話語。或許是因為太過於在意心事了吧,即便是並不算陡峭的階梯也在她恍惚的時候絆倒了她。
「唔……好疼。」差點直接摔了下去,雖然站穩了不過膝蓋還是被磕出了一道血印,鮮紅鮮紅的,看上去竟然有些許的美感。白嫩的肌膚上印著赤紅的鮮血,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美的呢?
麻木,疼痛,最後是勉強才能忍受住的騷癢。大家都討厭這些,比起身上的七零八落她們寧願選擇一個痛快。殊不知疼痛正是活著的證據,一具正常到會痛的身體,是多麼的讓人羨慕。
不過,這也不打緊的。因為很快就會有了……不光光是自己,還有自己那些最信任的玩伴們!送給了「她」一段不錯的青少女的時光,也算是最大限度的報答了。所以,請不要抵抗……
「愛麗絲。」
臥室的門吱呀吱呀的響著,愛麗絲再一次邁起了輕快的步伐。
「愛麗絲,還在睡著嗎?」
白色的「她」並不難找,因為就是愛麗絲親自「走」進臥室,親自喝下助漲睡眠的熱牛奶,親自蓋上被子,親自閉上眼睛的。所以,陷入了睡眠的「她」現在也只能像是睡美人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這一切都要稍稍感謝下米拉朵露的「失誤」,如果不是在她那裡強行奪來的,「讓自己擁有一具身體」這樣的願望的話,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有這種機會的吧。
睡著的兔子是可愛的,褪去了頑劣的外衣,它們倒也別有一番美麗。
「真不愧是我。」靠近床邊的愛麗絲伸出了手,攏了攏床上躺著的,「她」自己額前的碎發。「她」的鼻息稍稍有些紊亂,不過卻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用著只能算是「可愛」程度的魔法,在母親,姐妹們的關心與庇護下度過著無憂無慮的美麗年華,結識了雖然帶著隱情,卻仍算得上十分不錯的朋友,最後與她們一起不停的瘋鬧,做夠一切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完成的夢想。
或許對於一個普通的貴族小女孩來說,這已經是十分理想切愜意的生活了吧。哪怕是年齡隨著不停輪轉的時間一點點增長也完全不必擔心。照顧她的家人會竭盡全力的為她找一個英俊且忠誠的伴侶,在那之後她的丈夫也會承擔起責任將這份「高貴優雅」的生活連同著血統一起延續下去。除去年齡之外,她的一切都不會有變化。
但是啊……愛麗絲,這對你來說是不可能的。很簡單,因為你是魔法使,還有……
「我才是愛麗絲!」
銀晃晃的餐刀瞄準了「白兔子」的心臟,拿著刀的黑兔子在一點點的積蓄著力量。魔法使是堅強的,就算沒有了身體也會想盡辦法活下去;魔法使是脆弱的,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刀就能輕鬆的結束掉她們的生命。
不要後悔,這就是魔法使,拿著刀刺向白到扎眼的「兔子」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
刀在落下!然而卻帶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只差了那一公分,然而卻不得不放棄。搗亂的人來了,而且……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直衝腦門打過來的「魔術」,可並不在一個普通的腦袋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露娜……」
側過身,愛麗絲的餐刀劃破了空氣飛了出去,與紫紅色的,魔術使才會用的「魔術彈」撞在了一起。牆壁的兩側頓時冒起了白煙,而折了彎的餐刀也搖搖晃晃的插進了地板里。
有些不對勁啊,但現在唯一還能活動的人也就只剩下了露娜。這一點無法質疑。
「你來的真不巧啊。」
「……」
「那麼,請安息吧!」
更多的餐刀在片刻之間便被愛麗絲捏在了手中,換做是以前的話或許還可以稍稍的和這隻呆呆的女僕好好「聊一聊」,然而唯獨這一刻沒有那麼多的閒情逸緻。
需要「解決」的人又多了一個,而且比起還在睡覺的「她」,顯然露娜這個會跑又會搗亂的女僕更為棘手。更何況她現在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意圖,毫不猶豫的想把自己送去見上帝。剛剛遇見的時候連殺只雞都要猶豫一會,然而現在她的狀態還真是有點果斷的可怕。
敲打的指針,搖晃的鐘擺……這一切都不允許自己再拖延時間。伊莉娜雖然被困在了瘋狂茶會裡,但要不了一時半會就一定能在大獲全勝之後安安穩穩的帶著那對笨蛋主僕走出來。經歷過一切悲傷苦痛,殘忍折磨,生死考驗的傢伙往往會比一般人要多出好幾倍的智慧與判斷,僅僅只靠三個使魔支撐的茶會,會毫無懸念的快速落幕。
捅死露娜這個搗亂的女僕,在這同時讓自己獲得「新生」,就這麼辦!
【knife】
臥房門背面傳來了叮叮噹噹的聲音,這也讓剛準備用點小手段的愛麗絲頭一回氣的跺腳。房門被露娜在進來的同時就關上了,灑落在外面的餐刀現在根本飛不進來,剩下的就只有手上的兩把了!
不!沒關係的!就算是一把也足夠了!
「……」帶著焦躁與怒氣,愛麗絲握著的一柄餐刀斜刺里朝著露娜的肚子划去。
當然,她躲開了,畢竟露娜至少還是有一點點危機意識的。不過這也正好……因為……
「……knife!」
「哎?」愛麗絲的動作因為驚訝而停頓了一刻,可原本應該直插「白兔子」心臟的另外一把餐刀卻不僅沒有掉落在地上,反而在搖晃了一會之後急速朝著愛麗絲的方向刺了過來。
【叮】
手裡的餐刀架開了失控的「同伴」,然而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在愛麗絲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酥酥的麻麻的,可是卻沒有一點點美麗的意思。
這是……恥辱!
為什麼忘了呢,怎麼就忘了呢!啊啊!露娜這個傢伙,帶著的是那一本書啊!
抄襲他人故事的書,配上一個多事的女僕。不錯,不錯!這個組合讓自己大意,連伊莉娜那樣引人喜歡的傢伙都沒有傷到的自己卻在面對這傢伙的時候流了血。
可以啊可以啊!露娜!就讓自己把你帶進故事裡,做成一份最美味的烤肉餡餅吧!
【who.stole.the.tarts】
比先前紙牌更為精美的卡片被愛麗絲從口袋裡抽了出來,上面畫著的並非撲克牌中經常見到的三花牌,而是一位白髮捲毛,看上去既威嚴又滑稽的**官。
愛麗絲一動不動的盯著露娜,然而對方眼中從未表示過的緊張卻反過來讓愛麗絲感到了異樣。
這傢伙……怎麼和平常的那個露娜有點不一樣?該說是太死板了,還是太冷靜了……一點都不像是「活人」的樣子。啊啊,不能再想這麼多了,把這個搗亂的傢伙做成餡餅,送給紳士們一口口的吃掉吧!
「陪審員就位,審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