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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岳風擊殺厲天閏、司行方時,這毫無疑問是一個破綻,方臘當然不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幾乎是傾盡所有力量,開發出體內所有潛力的……
無形氣勁凝練成一道匹練,劈開了縈繞在岳風周身的明玉勁氣,勢大力沉地轟在岳風的後背。
黃裳面色大變,雙眸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擔憂,驚呼道:「岳帥!」
很可惜,聲音是不能療傷的。
至少黃裳的不能。
咔嚓。
只聽一聲脆響,岳風透明的軀體,脊梁骨發生了極大程度的扭曲,無限接近一百八十度,他整個軀體呈彎弓形態,雙腳在地上如推土機般,直接碾壓出了兩道淺淺的溝壑。
透明的軀體不復存在,轉而化作了人的正常形態。
「咳咳……」岳風輕輕咳嗽兩聲,吐出了兩口鮮血。
氣氛凝滯而又肅穆。
黃裳悶喝一聲,渾厚的真氣狂噴而出,將圍攻自己的明教弟子全都轟開,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倏忽一個暴掠,直接閃至岳風身旁。
方臘這一擊不可謂不重,甚至可以說是將他體內的潛力完全發掘出來,方才將一個人的力道提升到了現如今的程度,但對他本身的傷害更大。
這道理不難理解,後世偶有成年男子徒手接住自十幾樓掉下來的孩童等事跡傳出,這做法已經非常玄幻,張無忌利用乾坤大挪移萬安寺解救六大派也不過如此,但那人同樣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雙臂兩個月內能恢復知覺,半年之內完全康復已是最好的結果。
對方臘來說,同樣如是。
岳風緩緩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乾坤大挪移,不外如是。倒是人之軀體,確是潛力無窮。日後應當在這方面多做些研究了。」
「你……」方臘面色慘白,面上露出驚詫、震撼的神色。他站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這拼盡全力的一擊,縱然不能擊殺岳風,也總該將其重傷才是。傳聞之中,岳風已成傳奇,但交手之後,才發現道聽途說畢竟只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
對方,終究也不過是一個人。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對岳風的實力有了清晰的認識,這才破釜沉舟,最後一擊,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仍舊低估了面前這個男人。
黃裳喜道:「岳帥,你身體並不大礙?」
岳風擺了擺手,道:「受傷是肯定的,但不過是方教主給我撓了下痒痒,並不礙事。」
他現如今的內力已經臻至爐火純青的境界,適才方臘乘虛而入,雖然破開了明玉勁氣,但骨子裡的九陽神功防禦自生,再加上易筋經、神照經諸般護體神功,方臘如何能傷到他的本質?
方臘面色一變,怒喝道:「方傑,你立即率人離開,以最快速度離開大宋,此人但在大宋一日,爾等便不可踏入中原大地!」
方傑乃方臘嫡系,也是其麾下一員重要大將,聞言不由道:「明尊!」
方臘厲聲道:「現在他只兩人,你們分頭逃走,還有一線生機,難道你們真想我明教全軍覆沒,再無翻身之機?給我滾!」
「是!」
方傑重重應了一聲,轉身便率領剩下明教弟子離開。岳風、黃裳就那麼安靜看著他們離開,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明教精銳正迅速撤離的當兒,岳風忽輕笑道:「方教主,禁武司三千精銳,但進入聖火峒總壇的只我和文叔兩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其他人在哪裡?」
方臘瞳仁驀地一縮,苦澀的道:「本座何嘗不知道。但留在這裡是死,逃出去卻還有一線生機,面對其他人總比面對真人活下去的概率大些吧?」
岳風啞然失笑:「你倒是個明白人。就是擔心,即便如此,他們也未必能活下去啊。」
噗通!
下一刻,方臘忽然跪倒在地,沉重道:「真人,明教事宜皆由方某一人而起,你又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只要將方某的頭顱取去,就能回去交差,還請真人慈悲為懷,放我明教無辜之人一馬。」
「你好像理解錯了。」岳風淡然打斷道,「我要剿滅明教,不是因為當今陛下,所以我也根本不必向任何人交差。」
黃裳急道:「岳帥,慎言!」
「隨口說說罷了,不要在意。」岳風聳了聳肩,跟著道,「你剛才的決定不錯,只要你保證未來百年,明教再不踏入大宋境內一步,我可以放你們一馬。至於方臘,自今以後,江湖上便再無這一號人物,你意下如何?還有,趕緊給我站起來,除父母至親,我永遠都不會給任何人下跪,同樣也不習慣別人給我下跪。」
方臘緩緩站起身來,驚疑不定地瞧著岳風,咬牙道:「好!自今日起,『方臘』便從江湖上消失。百年之內,大宋境內將再無一人是明教弟子!若違此言,天誅地滅!」
岳風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一旦違反,天不會誅你,地不會滅你,但我向你保證,明教一定會徹底消失!」
方臘沖岳風拱了拱手,立即有明教弟子涌了上來,扶著他離開。
聖火峒總壇,一戰定天下,超脫了武林範疇,已經納入農民起義一檔的明教體系,土崩瓦解。
方臘等人離開之後,黃裳道:「岳帥,難道我們當真任由他們離開?」
岳風一笑,道:「當然不是。」
黃裳瞪大了眼睛:「這……」
岳風道:「就這麼輕鬆放他們離開,他們造下的孽怎麼算?天下人又將怎麼看待我禁武司?半個時辰以後,命禁武司精銳對方臘等明教逆徒進行追殺,你親自督辦。能活著離開大宋,那就算是他們的本事。」
「是。」黃裳拱手道,對岳風反覆無常的性格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岳風緩緩走出聖火峒,朝山下俯瞰而去,但見群山如翠,風景如畫,心生萬千感慨。黃裳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的模樣。岳風笑道:「文叔,你可是想問,為何我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會網開一面?」
黃裳點頭。
岳風微笑道:「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明教蠱惑人心的本事你已經見識到了,所以想要根除極難,就算殺了一個方臘,肯定還會冒出第二個、第三個,反覆循環,無窮無竭。既然無法完全將之覆滅,不如採取放養監控的策略,只要控制住方臘,再控制明教下一任教主,就能保證大宋百年的平安,何樂而不為?又何必要行生殺之事?」
黃裳又點了點頭:「岳帥深謀遠慮,文叔佩服。」
岳風一笑:「不是我深謀遠慮,你也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考慮到陛下的態度,不敢這麼做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