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白澤不可置信的看著帝江,似乎不明白她究竟有何理由才會憎恨上自己這個昔日友人。
帝江極其冷漠的衝著白澤搖了搖頭,道:「不,我對你不存在絲毫恨意,但……我恨妖族!我恨人族!我憎恨先前那個世界中的所有生物!」
「每當我回想到自己的族人,就會本能的對先前那個世界產生厭惡感,更是無比想要將導致我巫族覆滅的世界完全摧毀殆盡!」
嗡!!!
正如同話中所說的那樣,帝江對先前世界的憎恨簡直強到無以附加的地步,就在她表達自身恨意的同時,周身圍繞的神力也陡然變得冰寒無比。
立於王位旁的那把雪白長劍,仿佛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滔天恨意,更是直接對她的神力產生了反應,瞬間就將整個宮殿掩上極為寒冷的冰霜。
「一萬妞,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這麼久,難道你就不想過上平靜悠閒的生活麼?」白澤見此陡然運氣神力抵禦寒氣,眉宇間更是立刻充滿對帝江的擔憂之色。
瘋了!這等強烈的恨意,根本就已經從本質上脫離了仇恨的範圍!
如今的帝江,在那種強烈的恨意加持中度過無數歲月,早已與原來那個陽光的女子變得截然不同,目前的她簡直就像是個心系毀滅的瘋子!
帝江聞言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當即就強行收回那正在外放的神力,隨之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的族人們幾乎都在那場戰爭中痛苦而死,如今我又有什麼資格享受平靜與悠閒。」
「祝融、共工他們幫助你逃離戰場,難道就是想讓你今後永遠都活在痛苦之中麼?」白澤見此驟然緊鎖眉頭,就連眉宇之間幾乎都瞬間連在一起,由此便可見他是何等擔心著眼下的帝江。
「你身為妖族的准聖,有什麼資格提起祝融與共工他們!若不是你們妖族,它們又怎麼可能會死?!」
殊不知,白澤出言提起其他的祖巫後,帝江那剛強壓下的怒火就被瞬間提了起來,就連那股充滿寒意的神力也不受控制的再次放出。
整個西王母宮殿內,那種極度要命的寒氣也隨之陡然提升不止一籌!
嗡!!!
察覺到帝江似乎有些失控,白澤當即便鼓起自身那不足四成的神力,將自身的氣勢全部外放了出來,試圖用自身的神力與那股寒氣分庭抗禮。
但。
白澤原以為自己能夠令帝江冷靜下來,卻不料她就像個火藥桶般一點就著!
下一刻。
帝江那種全盛期的神力陡然爆發,瞬間就將白澤的神力強行頂了回去,隨之更是想直接利用神力將他壓倒在地。
准聖之間哪怕只有絲毫差距亦是鴻溝,更別說白澤體內只有區區的四成神力不到,面對帝江那等強大的神力壓迫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撲通。
白澤僅堅持短短數秒,然後便極其無力的被神力壓倒在地面。
帝江見到白澤這種無力的狀態,美目中陡然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複雜之色,而後繼續冷漠無比的開口說道:「就憑你現在的狀態,我若是真想親自出手殺你,恐怕你就連還手都做不到。」
「可惜……你根本無法狠心對我下手不是麼?」白澤趴在地面,聞言艱難的抬頭看向帝江,甚至還強擠出絲絲笑容。
「恬噪!」
帝江見此頓時加大神力輸出,令白澤趴在地上就連手指都動彈不得,隨之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我之所以不會親手出手殺你,完全是想要讓你也體驗下身邊不存在任何人的孤獨感。」
「待到那群虛空生物降臨已知宇宙,就憑你現在的狀態頂多就只能與其打個平手,根本無暇顧及到其他人的安危。」
「到那時,虛空生物們將你身邊的人全部殺死以後,我才會考慮親自出手了解你的性命,當然……我勢必會讓你體會到我所承受的仇恨與孤獨。」
白澤趴在地面,眼眸陡然一縮,「一萬妞,千萬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別忘了你是巫族的十二祖巫之一,像那種極盡邪惡的行為……萬萬不可。」
「邪惡?白澤你現在變得還真夠天真,竟然全無當初身為妖族准聖的姿態。」帝江聞言輕蔑的勾起嘴角,道:
「強者生,弱者死,像這種弱肉強食的規則,不正是你們妖族所極力推崇的麼?」
「區區人類,我記得你們妖族當初可沒少將他們當成食物吧?而你如今竟然會如此在乎這個世界中的孱弱生物們,這還真是足夠可笑。」
說罷,帝江便直接收回了外放的神力,並且故作不屑的衝著白澤揮了揮手,道:「既然你也是妖族的成員,那就必須為妖族當初的所作所為負責,死……對於你們這群傢伙來說還是太便宜了些。」
「趁著我還不想親自出手殺你,趕快滾回那些螻蟻的身邊享受最後時光吧,畢竟……你今後註定會親眼見證他們的死亡。」
事到如今。
白澤也明白自己絕不可能說服帝江收手,當即便沉默不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且面色凝重的直接朝外面走去。
既然帝江已把話說的如此之絕,白澤當然也就不再顧及往昔的情分,畢竟雄兵連與惡魔文明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全部!
但,如今的帝江尚處於全盛期的實力,白澤對此顯然還沒有任何應對辦法,也就只能先回去慢慢從長計議。
良久之後。
帝江獨自坐在空蕩的宮殿內,感知到白澤已經迅速離開此地,她那種陰鬱的表情也漸漸褪去了不少。
關於白澤這個傢伙,帝江確實與他曾留下過不少快樂的回憶,並且依舊在乎著往日的種種情分,不然她方才又怎麼可能會躲起來故意不見他?
只是……心中的仇恨,容不得帝江顧及與白澤的情分,如今的她……就只想摧毀掉原來世界中的一切!
而關於原來世界,現今也就只剩下白澤這個傢伙,帝江心存巫族的仇恨,自然就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看來,白澤這傢伙在乎身邊人的弱點依舊沒有改掉,竟然三言兩句就被我成功激怒,不過……也罷。」
帝江想起曾經與白澤在某個酒樓中的經歷,不禁面色複雜的從王位上站起,輕輕揮動自己那黑色長袍袖挽。
「無言……獨上西樓……,雨初停……情難收……,撩……青絲……微回首,人……約黃昏後……」
伴隨著帝江妙曼的舞動,白髮在寒冷的殿內肆意飄動,輕靈的歌聲在不斷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