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凡走到射擊位置,腦海里回放著周衛國剛才射擊時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同時以最快的速度調整氣息,摒棄雜念,瞬間便進入到無為無欲的境界。
按照他的理解,修練槍法和修煉無名氣功一樣,首先是入境。
扭頭,提槍,慢慢地、筆直抬起右臂,直到槍星與眼水平,穩穩地停在空中。
吳凡眯起左眼,有眼透過手槍的準星瞄向五十米之外的標靶。
這一刻,周衛國看到吳凡就如一棵樹站在面前,身穩、氣靜、心平幾個緊要的要訣都做到了。
「這小子……居然這麼快就掌握了要領!天才……」
周衛國心裡一陣無語,他從不承認這世界有天才,但這時已經不知道用別的詞語來讚賞此時吳凡的表現。不管學什麼,一遍就有模有樣,而且深得精髓,這樣的人不是天才是什麼?
這些念頭和話語都是在他心裡說的,儘管吳凡的動作,還不純熟。有些地方還沒有達到協調一致的程度。但他沒有出聲驚動吳凡,他看到吳凡正在不斷地調整自己的體態,哪怕是絲微的調整,說明他還在體會,正努力達到身槍一致的境界,所以他絕不會打擾他。
射擊是一環扣一環,每一環節的動作做不到位,都會影響最後射擊的精準度。
射姿好壞非常重要,只有穩固的射姿才能保證槍的穩定度。
很快,吳凡通過反覆地調整終於調整好射姿。可是,他感覺自己的動作還是不夠,動作雖然完全符合周衛國的要求,可總是覺得缺少什麼。他百思之後,終於發現,他的動作只是形似而神不似,缺少一股神,一股那種超然的自信。
如果是解決數學難題,解決汽車的疑難雜症,他也有自信,哪怕是再難,他也有辦法去思考找到良策去解決。他能做到這一步,是因為他不知道解了多少題,修好不知道多少車子,這才擁有了那股自信。而射擊方面,他的經驗是零,也就不會擁有沒有任何自信。
想到這裡,吳凡明白了。現在他只要力求做好各種要領再說,等他有了經驗,也一定會有那股自信。
他相信自己,今天就是他的破蛋之舉,打破零的狀態,向神槍手邁出第一步。
十幾年的武功修煉,讓他的動作協調如一,儘管暫時還做不到周衛國那種身槍如一的境界,他的動作已經達到了八九成的相似度。而且他的力量也不差,絕對承受得了開槍那一刻槍身對他的身體產生的反作用力,在子彈出膛之前保證槍的穩定性。
想到這裡,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準星外五十米的標靶上。
真氣在右眼緩緩流轉不息,吳凡這次加大了真氣的流動量。
專注地、死死地盯住標靶的中心。很快,吳凡就感受到中心越來越清晰,他能看清楚標靶上線條的粗細。
他沒有其餘動作,繼續瞄準。漸漸地,黃豆粒大小的靶心在緩慢地放大。這個緩慢只是一個程度,實際上,隨著真氣越聚越多,黃豆大小的靶心變得如豌豆大小。而且,這種變化還在繼續加快,很快變成了雞蛋大小……
吳凡心裡十分詫異,心的話眼睛變異居然還有這種功能。如此下去,豈不是能看清楚一百米、兩百米……甚至五六百米外的目標嗎?
但是,這種想法剛出現,那種變大的勢頭在目標中心變為小燒餅大的時候,猛然剎住了車。不管吳凡如何催動真氣和加大真氣的流轉,也無法讓靶心變得跟大燒餅一樣大。
看來這是一種極限,吳凡覺得美中不足。但是一想到一個小燒餅已經是十倍都不止,起碼放大了二十倍,這種倍數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恐怖的。雖然說視力的遠近和方的倍數並不是成正比例的關係,可他保守估計,他至少能看清五百米之內的一粒黃豆。
這已經不是一雙正常人的眼睛了,是加裝了至少二十倍以上光學望遠鏡的眼睛。以後,即使不用狙擊槍,只要射程允許,吳凡隨時能打擊射程內的目標。當然,這還需要他有那樣的準度。
吳凡那一刻很興奮,這不可避免地讓他心情浮動。哪怕只是一剎那,周衛國也發現了吳凡的手顫動了一下。儘管他發現不了吳凡眼睛的變異,但是他知道吳凡的心境還不夠平靜。
「注意動作要領,心要靜,氣要平,屏住呼吸!」
聽到周衛國的吼聲,吳凡即刻收攝住心神,重新回到瞄準靶心上。
他再次變成了一棵樹,身體是樹幹,手臂就是樹枝,堅挺而穩固。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吳凡眼睛盯著五十米外的靶心,紋絲不動。
周衛國也站在那裡也沒有動,儘管她的一條殘廢了,但是他依然陪著吳凡站著,紋絲不動。
其實,周衛國完全可以搬張椅子坐在那裡,沏上一大搪瓷缸子的濃茶,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叼著香菸,看著吳凡練習瞄準。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他是要用自己的行動讓吳凡明白什麼才是一個好的槍手。
瞄準也是射擊動作中重要一環,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直接關係道射擊精度,絕不能馬虎,也不能鬆懈。
隨著時間的推移,吳凡的心也感受到了五十米外的靶心,就算是閉上眼睛,他也能「看到」。這一進步,讓明白了周衛國所說的「意念」是怎麼一回事兒,可是他沒有閉上眼睛,而是把眼睛睜得更大,更有神。
兩個小時後,吳凡依舊如一棵樹站立在那裡,全身似和周圍融入了一體,變成了環境中本身就有的一件物品。他本來就存在於那裡,而且他也就該站在那裡。
這種感覺讓周圍驚訝地咦了一聲,他仿佛感受到吳凡已經不存在了,可眼睛裡吳凡卻好端端地站在那裡沒有動。「是眼睛花了?」他一閉上雙眼,即刻發現吳凡消失了,甚至連後者的氣息也沒有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睛,可他詫異地發現他沒有看錯,吳凡就站在那裡。
「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古怪額感覺呢?」周衛國走到吳凡的身前,雙耳仔細地去聽吳凡的呼吸聲。結果什麼也沒有聽到,心知一定是對方屏住了呼吸。
周衛國想自己第一次練習射擊時,才堅持了二十分鐘,手臂就發酸了,握槍的手就開始發顫。可吳凡卻堅持了兩個小時了,身子和手臂依然穩固,手型紋絲未變。
這小子難道天生就是射擊的好手,神槍手的材料?
這一刻,周衛國不得不在心裡服氣,「難怪孫三棍子這麼上心這小子,的確是可造之材。看到他,我感覺改退休了。」
想到這裡,周衛國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兩個小時了,這是一個不錯的成績。要勞逸結合,先休息一下,十分鐘後,繼續練習瞄準。」
「周隊,我不累,我從小被我媽罰站,一個晚上也不許動。才兩個小時,遠遠不是我的極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看來你小時候也夠調皮的,才會讓你媽媽如此懲罰你。好了,休息一下,我們是警察,絕不搞體罰那一套。」
「周隊,我已經覺得已經掌握了你所說的『用眼睛瞄準,用意念鎖定目標』了,您幾時能讓我開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