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昨天喝冷飲的涼棚,找了一個靠里的位置坐上,然後王大明十分嚴肅地看著雪兒,單郁青也同樣如此。
雪兒覺得十分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明哥,我臉上有花嗎?」
王大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字一句地道:「雪兒,其實我們知道,你是有難處的。」
雪兒聞言更是覺得奇怪,看著他疑惑地道:「明哥,好像是你有難處,所以才到這裡來到干爺的吧,我有什麼難處呢?
王大明還以為她在裝傻糊弄自已,不禁一陣苦笑:「都到現在了,你還是不願意承認嗎?
「承認?承認什麼?」雪兒雖然年輕,但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味,變得有些驚訝起來。
王大明看著她那少女純潔的臉龐,有些不忍把話說穿,可是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於是狠心道:「雪兒,我們知道你到田會長身邊是有目的的,這沒有說錯吧。」
雪兒的表情一下變得非常驚愕,繼而有些害怕,又有個迷茫。正如王大明所說,她最初到田健林身邊當特護,的確是帶有一些目的的,那就是盡力去討好他,得到他的喜歡。
不過這些事情全都是李護士長教她做的,因為她的母親得了重病,急需要一大筆錢救治,而田健林是一個有錢人,只要讓他滿意,母親治病的錢就不成問題。雪兒一開始是不願意這樣做的,但在李護士長的不停說教下,她最終還是同意了,然後來到了田健林的身邊。
只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田健林對她的身體一點想法都沒有,反而喜歡跟她呆在一起的感覺,就像祖孫那樣呆在一起生活。於是她幸運地擺脫了一次厄運,否則現在她不知淪落成了什麼樣子。
這些過去的事情,雪兒從來都不敢去想,因為只要一想,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個壞女孩,是個沒有自尊和情操的下賤女孩。經過這段時間,她已經漸漸將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忘記了,每天就像是小公主一樣,在田健林的身邊飛來飛去,大家都知道她是田健林的干孫女,沒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不用背負道德上的負擔。
可是,今天王大明竟然點破了這件事情,並且是當著她的面直接指出來的,這讓她無所適從。她畢竟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沒有經歷過人世間太多坎坷和磨難,所以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下,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我我,我不知道,嗚嗚嗚。」雪兒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竟然說不出什麼話來,捂著臉痛哭起來。
本來王大明和單郁青對雪兒還有一些不好的看法,可是當她那純淨的眼淚滾落出來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似乎錯了,因為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女孩,明明就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怎麼可能做出那些陰險的事情?
對了,雪兒只是受到李護士長和伍華平的唆使,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這兩個壞傢伙教的。
雪兒的哭聲引來了老闆的不滿,因為雪兒經常會在這裡喝東西,老闆跟她比較熟,此時見她被兩個陌生的男子弄哭了,以為是她受了欺負,於是挺身而出,拿著個金屬勺子,衝著王大明和單郁青吼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回事,看把人家小雪欺負成什麼樣子了,我告訴你們,我跟她可是認識的,你們最好不要亂來!」
王大明忙道:「老闆別誤會,我們也是朋友。」
「切,少來騙我,當我沒有當眼睛麼,有這樣的朋友嗎?」老闆叫道:「小雪,你別怕,有大叔我在這裡,沒有人能欺負你!」
雪兒搖了搖頭,衝著老闆道:「大叔,我沒有被欺負,他們的確是我的朋友。」
老闆一聽,還是有點不相信:「小雪姑娘,你別怕他們,現在是大白天,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他們不敢怎麼樣的。」
「大叔,我真的沒有被欺負,你放心好了。」
聽她這麼一說,老闆才半信半疑地拿著勺子走開了,但還是時不時側過頭來看上幾個眼。
王大明衝著她道:「雪兒,你的本性其實不壞,我們也不會因為過去的事情怪你的。」
雪兒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但是卻自己抹去了,她輕輕咬了咬牙:「明哥,我並沒有做壞事,也沒有害過任何人,只是為了救媽媽,所以才才……」
後面的話實在讓人難以啟口,雪兒再也說不下去,王大明也不好追問,因為他還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了。
倒是一旁的單郁青比較老練,直截了當地道:「雪兒,你到底對老田做了什麼,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怎麼樣?」
雪兒一聽,趕緊擺手道:「不不不,我我沒有對干爺做壞事,他現在的身體很好,不不不……也不是很好了,李姐說過,他的病很複雜,需要長時間靜養,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單郁青冷冷道:「李姐就是李護士長吧?」
「哦,原來你們都知道了。」雪兒有點怕單郁青,轉而看向王大明問道。
王大明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們知道李護士長和你暗中做了手腳,所以才找到你,想知道你們到底對田會長做了什麼。雪兒,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為了母親才做這些事情,所以在這裡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能對我們說實話,並且幫助我們,你母親的病,包在我的身上,怎麼樣?」
這就是王大明最終的法碼,他也不知道能否打動雪兒,原來還想多費一些功夫再拿出來。可是不知為何,當他看到雪兒那善良的眼神,他覺得沒有必要,所以就直接拿了出來。
雪兒眼睛一下瞪圓,看著王大明,然後緊張地道:「明哥,你真的願意救我的媽媽?」
「當然了,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們,你對田會長到底做了什麼,然後再幫我們一些小忙,這樣我們的交易就算完成,我保證兌現承諾。」
聽到交易兩個字,雪兒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心疼,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雪兒突然一臉淡然地道:「明哥,我真的沒有對干爺做什麼,但我還是願意幫你,至於我母親的事情,干爺已經答應了。你現在就告訴我吧,需要我做些什麼,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幫你,就算是謝謝你那天晚上救我。」
王大明看她的臉色,不像是在說假話,心裡暗暗奇怪,可是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問,難不成直接問雪兒,你是不是陪田健林上床了?這種話,他現在暫時還問不出來。
不過他問不出來,一邊的單郁青卻問得出來,這傢伙不知怎麼想的,竟然真的開口道:「雪兒,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也不需要否認什麼,現在干爺乾女兒的事情到底都是,我們也不會覺得奇怪。其實老田還是一個挺不錯的人,雖然年紀大點,不過人還是不錯的。我跟他幾十年的老朋友了,知道他本性不壞,雖然這次跟你……」
單郁青說這些話的時候,雪兒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難堪。王大明在一邊看著不對,連忙伸手暗中拉了拉單郁青,打斷了他的話。
這時雪兒突然站了起來,衝著單郁青大聲叫道:「我知道你們全都以為我是壞女人,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信不信隨便你們好了?」說完,竟然一扭頭跑了出去。
老闆又拿著勺子沖了過來,在空中飛舞道:「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把小雪怎麼了?」
這時已經跑出五六米遠的雪兒突然回過頭來,衝著老闆叫了聲:「大叔,不關他們的事,別為難他們。」然後就一路跑遠,再也沒有回來。
這一下,就只剩王大明和單郁青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了。老闆的臉色很不好看,不時瞪上幾眼,那意思非常明確,巴不得兩人早點結賬走人。
「大明啊,這雪兒有問題啊!」單郁青還沒有發現問題就出在他的身上。
王大明倒是有所覺察:「郁青兄,是不是咱們錯怪雪兒姑娘了?」
「錯怪?」單郁青先入為見地道:「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有次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認了個不到二十歲的丫頭當孫女,但圈裡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其實真正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老田一直是個本分的人,很少在男女問題上犯錯誤,這次怎麼就栽了呢?」
單郁青經商數十年,商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知見過多少,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判斷,堅持認為雪兒跟過去見到的那些女孩子一模一樣,只不過臉蛋更清純了一些罷了。不過這些表面的東西對於他這種快成精的老傢伙來說,早就迷惑不了心神了。
「大明啊,我看這丫頭不簡單啊,咱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死扛著不認,看來她們是要吃定老田,這事兒我可不得不管了,畢竟我跟老田那是幾十年的交情,我不能看著他去送死啊!」
單郁青越說越激動,那樣子就好像雪兒是白骨精,而田健林則是唐三藏,他則化身成了勇救師傅的孫猴子。
「不行不行,我不能看著老田被這個小妖精活生生給害了,一定得想辦法救他才行。」
王大明在一邊看著單郁青義憤填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因為他不知道田健林的過去,也不知道雪兒到底是個什麼人,所以無法給出自己的判斷。
這時,只見單郁青掏出電話,嘴裡道:「我得給老田的兒子打個電話,現在看來也只有他才能阻止老田了。」
田健林五年前喪妻,現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只有一對兒女。女兒早些年嫁到國外,很久都沒有回國了,兒子名叫田沖軍,在外地做生意,也很少回家。單郁青跟田家向來交好,跟田健林的兒子也十分熟悉,兩人一直保持著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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