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開慢慢向那條河靠近,那條河不大,只有百多米寬,水流也不是很急。靠近河邊的時候,就地一滾,落入了河中,傷口一陣劇痛,他顧不得許多,順著河流往下游游去。才游出五六百米,就看到那群人循著血跡跟到了河邊。
林開保持著不沉下去,他現在又半邊身體越來越用不上力,只好把身上的衣服都脫掉,只剩下內褲,人身體的密度比水的密度小,這樣他更省力,上岸的時候也能不留下太明顯的痕跡。
林開順著流水的方向慢慢遊動,不敢太大的動靜,順勢觀察者上岸的地點,忽然他看到遠處的景觀有點熟悉,心中一喜,這裡正是李靈黛住的一帶,從這裡可以看到李靈黛的房子,燈還亮著。他打算去找她幫忙,如果李靈黛睡了,他絕對不敢去找她,這周圍忽然有一間房子燈亮了,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
林開正要上岸,一個手電從遠處照過來,幸好距離太遠,照不到他的位置,林開有點心寒,這群人居然陰魂不散,居然不知道在哪裡找到手電,分開兩撥順著河流找來了,顯然也想到他會找地方上岸。
林開不敢上岸,只能順著流水繼續往下流,他現在又半邊已經沒有知覺了,這樣下去唯一的下場就是葬身河底。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感覺,他感到恐懼,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從爺爺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重新對生活有了信心。也有了走下去的勇氣,他現在有武功,還有天醫在手。他的前途會一片光明。
在這時候他居然想起了尚平,想到他的死,就像向河中丟入一顆石頭,帶起幾滴水珠和幾圈漣漪,就再也翻不起波瀾。他絕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他的未來還可以很精彩。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他還要把中醫發揚光大,還有孤兒院那群孩子要照顧,還有秋夢思那開朗的笑容、鄭蘭馨那溫婉的笑靨、顏嬌蕊那明艷的笑顏。還有魏爺爺、師傅、李鴻濤,他們的面容一一浮現在林開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他的心中閃過一陣難言的不舍。
這時候他想到了天醫。他急忙問道:「你現在有沒有辦法幫我。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行,只要能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天醫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是萬能的,我現在幫不了你什麼,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給點信心自己吧,有時候精神的力量是能超越**的。」
越是絕望,林開的頭腦越是清醒,他竭力想著要怎麼擺脫追蹤的人。他武功內力都還在,就是半邊身體施展出來也沒什麼威力。如果現在有個人幫他。他逃脫的機會便大了許多,李靈黛就在附近,卻沒辦法去找她。
想到李靈黛,他頭腦忽然一片清明,他用半邊身體努力保持著在水裡不動,搜尋他的人越來越近,林開閉氣沉入水中,等著那群人過去。
水面燈光一陣亂晃,林開的心提到了嗓子裡,幸好現在是夜裡,這河能見度不大,很快他們就繼續向下遊走去了。林開克制著自己,又等了十多分鐘才浮上來,提起一口真氣,向岸邊游去,他要趁著那群人往下游找的時候,向上回頭去找李靈黛。
不到一公里的路,林開單手單腳磨著向前走去,還要避開人群,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鐘才到李靈黛樓下,還好他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不然還得更加費事。
李靈黛住在七樓,還沒有電梯,林開只能忍著疼往上爬,他有點頭暈,剛才失血有點多了,林開費盡了吃奶的力氣,才爬到三樓。如果死在這最後一段路上,那就太冤枉太悲劇了,不過如果不是她住的那麼高,林開也不會看得到,一切都是註定。
林開把頭磕在李靈黛的門上,發出一聲巨響,他倒了下去。過了一會李靈黛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好,你是誰?」晚上的經歷還讓她心有餘悸,她不敢貿然開門。
「我,林開。。。」林開努力讓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師弟,是你嗎?你是林開?」李靈黛不太確定地問道,那聲音有點像,但是好像很虛弱。
「是我!快開門!」林開幾乎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吼道。
李靈黛打開門,看到林開的樣子嚇了她一跳,他此刻幾乎全身**,有胸上有個大口子,邊上一圈爛肉,慘白慘白的,看著恐怖至極,他嘴唇蒼白,瞳孔放大,就像平時在醫院看到的垂危病人。
她連忙把林開搬進屋子裡,平放在地板上,拿個枕頭墊高頭部,還好她在醫院也見過這些場面,不至於驚慌失措。這個過程中她也發現了林開後腰的傷口,她認出來這是槍傷,焦急地問道:「師弟,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你感覺怎麼樣了?」
「我後腰傷到了神經線,現在右半邊已經沒有知覺了。」林開把情況和她說清楚。
「你撐住,我這就幫你叫救護車。」李靈黛一臉的焦急。
「不能叫車,還有人在找我,他們可能會回頭。你拿些紙筆給我寫幾張藥方,幫我去抓些藥回來,小心點,快去快回。」林開道。
趁李靈黛出去抓藥,林開放鬆身體,慢慢運轉內力調息身體。
李靈黛沒多久就回來了,還買回來一個煎藥砂鍋,她家裡沒煎藥的東西。她按照林開的吩咐,把藥煎了。
「你把我,翻過來,讓我把後面的子彈,取出來。」林開好艱難才把話說完。
李靈黛依言把他翻過去背後朝上,林開左手放到傷口上,顧不得李靈黛的驚駭,運起全部內力至掌心,一點一點把彈頭吸出來,中彈的地方靠近左半邊,還有知覺,疼得他直冒冷汗,李靈黛在一旁干著急,只能替他把汗擦掉。
林開把手移開,那彈頭已經清晰可見,他對李靈黛說道:「師姐,幫我把彈頭拔出來!」
李靈黛驚駭道:「就這樣拔嗎?」作為一個護士,她家裡還是有藥箱的,基本的工具都有。
「嗯,你拔快一點,放心吧,我挺得住。」林開說道。
李靈黛用鉗子夾住彈頭,用力一拔,把彈頭拔了出來,一股血水順著飈了出來,疼得林開全身一陣痙攣。李靈黛連忙給他消了毒,敷上一些草藥,用紗布綁了起來。
「師弟,你還好吧?」李靈黛看到林開一臉痛苦的樣子問道。
「還行,比剛才好多了,繼續把前面的傷口處理了。」林開說道,至少還沒死掉。
李靈黛把他翻過來,胸口的傷口觸目驚心,看得她一陣心酸。她找來一個盆子,把林開側過來,用雙氧水一遍一遍清洗著傷口,把腐肉衝掉。傷口開得很大,那黑色的彈頭清晰可見。
「你先幫我把周圍的死肉挖掉,我整個右半邊都沒有知覺了,你直接動手就好了。」林開說道。
李靈黛有點手腳發軟,她在醫院才實習結束,還沒照顧過重病患者,這種事也是她第一次做。看到林開在強撐著,滿頭滿臉的汗水,她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強忍著不適把傷口周圍清理了一遍,直到那鮮紅的肌肉冒著絲絲鮮血。
林開道:「這彈頭卡在骨頭裡了,幫我把它取出來,。」
李靈黛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好了許多,聞言夾住彈頭,用力往外拔,但是那彈頭紋絲不動,連試了幾次都是一樣。
林開道:「雙手,用全力。」
李靈黛看林開剛才毫無感覺的樣子,也狠下了心來,雙手拿住夾子,用力往上一提,子彈鬆了出來,血水噴出來,往外直流。林開一聲大叫,他剛才感到了極度的疼痛,但是隨後又沒有知覺了,他不驚反喜,有感覺就有希望。林開的叫聲嚇了李靈黛一跳,她連忙手忙腳亂的幫他止血。
林開笑了下說道:「不用理它,清洗掉就好了,等下它就不流了,先包紮起來吧,以後再處理。」
李靈黛給林開擦洗著身體,一陣面紅耳赤,剛才只顧擔心他的傷勢,也沒心情留意其他的,現在才感覺到有點尷尬。他的身體很強壯,但不是爆炸性的那種,線條柔和,給人一種內斂柔韌的感覺,仿佛隨時都能爆發出千鈞力量。她看得一陣著迷,怪不得公車之上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幾個渣滓收拾了。
李靈黛蹲下去,給他擦拭雙腿,正看到那頂起的帳篷,不禁又一陣臉紅心跳,半邊身體都沒反應了,怎麼偏偏這裡有反應,隨即又為自己的想法羞怯不已。林開也一陣臉紅,他也控制不住,尤其是她蹲下去,從上往下能看到她那一抹雪白和深深的溝壑,勾起人內心的無限**。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下去,氣氛有點尷尬曖昧,李靈黛艱難地給他洗好雙腿,站起來轉到他身後,像是下了決心,閉著眼睛把他的內褲脫了下來,然後迅速用浴巾把他包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