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靈山派註定很熱鬧,隨著粗豪的話聲,又走進來一批人。
為首的是兩個大漢,其中之一是四海幫寶雞分舵舵主向金寬,另一人與他並肩而行,這是一個龍行虎步的精壯漢子,眼裡精光閃耀,衣服都被下面的筋肉撐得緊繃繃的,充滿爆炸般的力量。
兩人後面跟著幾個寶雞分舵的骨幹人員。
操行之目光一凝,冷聲道:「鬼哭狼嚎胡不為?」
此人正是向金寬在寶雞城門迎接的四海幫胡香主,鬼哭狼嚎是他的綽號,這個外號不僅代表著他的武藝,還說明這傢伙非常難纏難惹。
胡不為哈哈笑道:「原來操小兒也在,今日真是不虛此行!」
說到這裡,胡不為目光一轉,忽然看到嚴北斗,頓時錯愕道:「嚴老前輩也在?哈哈,想不到這小小的門派今日竟匯聚了如此多風雲人物,真是熱鬧!」
嚴北斗和胡不為的師父「地虎」有過交往,不過這個交往不是交情,而是嚴北斗曾數次敗在地虎手上,算是一件不痛快的記憶,因此嚴北斗皺眉道:「老夫正在清算一樁仇怨,閒雜人等在旁邊看著便是,不要喧鬧。」
胡不為看嚴北斗一副倚老賣老的架勢,嘿嘿笑道:「咱們來這裡當然也是有事要辦,絕對不是閒雜人等,不過嚴前輩既然著急,那請便!」
胡不為說著,還攤了攤手,讓嚴北斗不用管他們,繼續辦事便是。
王天福湊到張詩書面前低語了幾句,張詩書又到操行之面前小聲告知,操行之聽完,淡然道:「我倒要看看他四海幫憑什麼為魔教妖人撐腰,他們要是敢包庇丁鵬,那真是求之不得。」
旁邊王天福著急道:「操大俠不可大意,那丁鵬用金錢收買了向金寬,還給四海幫交納平安錢,尋求庇護,恐怕這些人就是來保護靈山派的。」
操行之搖搖頭,沒有說話,如果四海幫真想包庇丁鵬和靈山派,可算正中他下懷,但他有些不信向金寬會因為一些錢銀而出面維護和魔教有勾結的靈山派,這是和整個武林為敵,操行之不相信向金寬會如此短視,再說他旁邊還站著一個更狡猾的胡不為。
按下操行之心中所思不表,場中丁鵬也看到了向金寬,抱拳道:「向大哥,不知你今日會來,小弟……哎,小弟此刻諸事纏身,只怕不能好好款待大哥了。」
向金寬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大笑道:「無妨,無妨,俺也不是來做客的。丁掌門,老向要糾正一句,這個大哥就免談了,以後你不要叫俺大哥,向某可是承受不起。」
丁鵬心中一驚,看著向金寬,向金寬依然是那副大大咧咧粗豪不羈的樣子,但是仔細觀察,還是能感覺出他表面之下隱藏著的一些難堪羞愧情緒。
丁鵬有了一些瞭然和明悟,剛才看到向金寬後升起的那份激動心情慢慢沉落下去,向金寬不是自己來的,他是代表四海幫來的,沒有任何個人感情,只有幫派利益。
「好,好,向舵主,向舵主安好!恕丁某不能親自迎駕。」丁鵬苦澀地說道。
向金寬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尷尬道:「算了算了,俺就當一個看客,你們有什麼事趕緊處理。」
靈山之行他是真不想來,今早接到密報,操行之等人已找到那名逃脫的魔教餘孽,並且妖人就藏在靈山派,操行之等人已經動身前去擒拿。接到這個消息後,向金寬和胡不為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最後向金寬爭不過胡不為,還是聽從他的建議來了。
魔教之事放在整個江湖都是大事,按照以往的慣例,一旦發現魔教妖人,甚至是兩個世仇門派都能聯手對抗敵人,胡不為的意見就是如果靈山只是一個和四海幫毫無瓜葛的門派,那麼依著向金寬的意思,不來也行,可讓它自生自滅。
但是靈山派不同,它是向四海幫交了貢錢的,兩者之間已經有了密切聯繫,並且靈山派丁鵬和向金寬的關係,寶雞武林很多人物都知道都清楚,這就不能等閒對待了。
四海幫必須來,必須出面,但不是來維護來保護靈山派,恰恰相反,四海幫必須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靈山派真和魔教有瓜葛,那麼必須劃清界限,甚至親自參與對其的剿滅。
這樣做,才能對四海幫最有利,任何人想通過靈山派和寶雞分舵的關係對四海幫潑污水,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四海幫必須來,向金寬必須來,必須和靈山派劃清界限。
向金寬帶著滿肚子的鬱悶說了一句我當看客,就不再言語了,胡不為嚴厲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向金寬只當沒有看到,悶悶地站著。胡不為只好開口道:「嚴前輩,還有各位江湖同道,今日我四海幫來此,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聞靈山派藏有魔教餘孽,所以急急趕來,希望盡一份心力,希望大家不要誤會。」
丁鵬的心終於沉到谷底,雖然他原先就沒有對向金寬和四海幫抱有多大期望,但是本當做是朋友的人,趕來的目的不僅不是幫忙,竟然還想要落井下石,這種打擊真是讓人無比痛苦難受。
嚴北斗看著丁鵬蒼白的臉,沉聲道:「丁掌門,你應該死心了吧,沒有人會幫你,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自廢武功,跟老夫回寶雞城。」
丁鵬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目中似乎全是絕望,他頹聲道:「嚴前輩和操大俠身為正派人士,難道就不怕冤枉好人?丁某自廢武功,如果有一日證明我是清白的,你二位又作何想?」
操行之冷冷道:「魔教是江湖最大毒瘤,只要操某有所懷疑,那麼寧殺錯不放過!」
嚴北斗略有遲疑,想了想還是沉聲道:「操大俠所言不錯,老夫這麼大年歲,相信這雙招子還不會看錯人,丁掌門,怪只怪你好好的光明大道不走,偏要誤入邪路!」
王天福得意道:「姓丁的,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們幫忙?老夫畢竟和靈山有一段香火之情,如果你下不了手,老夫可以幫忙。」
藍田怒道:「王天福,你這個老東西,你奶奶的不得好死!」罵完,藍田牛眼一瞪,對著眾人吼道:「誰敢動俺家掌門,老子和他拼了!」
他身後的王二蛋也是小臉氣得通紅,就要不管不顧往前撲,陳小水急忙拉住他,小聲道:「蠢蛋,你想找死啊,那些都是江湖高手,連師父都不是人家對手……」
王二蛋只是使勁掙扎,陳小水對旁邊的李大柱小聲喊道:「快,快拉住他,他想死不要拉我們墊背,激怒那些人,咱們都得完蛋!」
李大柱呆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最後還是聽從陳小水的意思,將王二蛋死死按住,王二蛋急得滿臉冒汗,卻是動不了分毫。
丁鵬沒有注意到身後弟子們的動靜,他的精神已經疲憊,他的外表似乎全是絕望,看樣子已經放棄抵抗和掙扎,但這些都是假象。
丁鵬知道自己不能選擇第一條路,如果只是跟隨嚴北斗去對質,他或許會考慮一下,但是操行之竟然要求他自廢武功,這就不可能答應了。
自廢武功,將自由和生命完全交給別人掌控,丁鵬絕對不會如此愚蠢,即便是死,他也要像頑強的小強拼命掙扎一下。
但是拼命,不代表莽撞,只要有生的希望,丁鵬還是想多活幾十年的,此刻,他的外表似乎已經頹廢絕望,其實內心思緒紛轉,正在想著應付之策。
丁鵬的外在很成功地欺騙了所有人,就連柳艷姑都以為他在考慮自廢武功,急忙說道:「掌門,咱們和他們拼了,絕對不能跟他們走。」
「對啊,掌門,小鵬子,咱們拼了,不就是個死嘛,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藍田粗聲道。
丁鵬心中略感溫暖,不管誰是誰非,最後還有兩個人願意陪他拼命,也不枉他當了這麼一回掌門。
「藍師兄,柳師姐。」丁鵬動情地開口:「靈山弟子,生則同門,死則同穴。我靈山雖小,也不乏熱血勇悍,今日就讓咱們會一會這些江湖響噹噹的大俠豪傑。」
「好!」藍田大聲叫好,柳艷姑又熱淚盈眶,哽咽說不出話來,自修習毒功秘籍後,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性情大變,心腸變得越來越狠毒堅硬,但是今日,她已經流下了太多淚水。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本緣方丈嘆息,在他看來,丁鵬所處之局已是死局,徒勞掙扎也不會有什麼用,可惜他只是一個小廟主持,實在是人微言輕,幫不了丁鵬了。
嚴北斗沉聲道:「看來丁掌門是選擇魚死網破了,好,那老夫就好好領教一下你的靈蛇掌法。」
操行之用帶鞘長劍指著丁鵬三人,冷冷道:「這三人執迷不悟,看來已經入魔已深,那麼就都拿下吧!」
嚴北斗咳嗽一聲道:「操大俠不要插手,讓老夫先來領教一下丁掌門的武功。」
操行之只好退後幾步,眾人見要生死相搏,也都向後退開,場中頓時空出一個大圈。
靈山三人沉默了片刻,丁鵬大步邁入場中,對嚴北斗抱拳道:「嚴前輩,今日……」
話說一半,丁鵬忽然搶進,竟然毫不遵守江湖規矩地出手偷襲,嚴北斗白眉一豎,閃電伸掌擋住丁鵬攻勢。
兩人四掌稍一接觸,嚴北斗哼了一聲,臉上湧起一陣艷紅,在他身後觀戰的王天福等人感覺到一股熱浪從前面撲面而來,鼻息好不難受。
嚴北斗急忙抽回手掌,兩隻手掌表麵皮膚已被燒焦,刺骨的灼燒感讓他頭皮發麻,而且還有兩股詭異的灼熱勁道隨著掌心不斷向湧入體內。
嚴北斗怒道:「混賬!這是什麼魔功……不好……他要逃……」
原來丁鵬和他對了一掌,竟然借著嚴北斗狂猛的力道,向後翻飛出去,可惜似乎沒有事先看清後面情況,竟然身體整個向操行之飛去。
操行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正待拔劍,身後一道勁風偷襲而來,他的嗅覺非常靈敏,瞬間聞到這股勁風大不尋常,裡面夾著中人慾吐的腥味,不敢大意,轉身出劍,無數劍影將後面偷襲之人切割。
偷襲者正是柳艷姑,她使出蜈蚣毒爪,目的並不是要打傷操行之,她知道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只是想為丁鵬爭取一絲時間。
對,爭取時間。柳艷姑之所以能提前出手偷襲,和丁鵬配合默契,是因為先前三人早已通過暗中交流,定下了脫身之策。
這個脫身指的只是丁鵬一個人,三人自幼朝夕相處,一些重要事情的交流根本不用說話,只用眼神就能讓對方明白個大概,剛才三人一陣沉默,其實就是在暗中溝通商議。
商議的結果就是藍田和柳艷姑提出兩人擋住敵人,爭取機會讓丁鵬逃走,為靈山派保存下火種。
丁鵬可恥地接受了,一個人有時很難明白真正的自己,如果不是今日之事,丁鵬或許不會認識到自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但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丁鵬最終接受了兩人的建議。
他認為一方面自己武功最高,生存的幾率又大一些,另一方面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藍柳二人願意奉獻自己,他還不想死,那麼就接受,逃出一人總比三個人都死在這裡強,再說只要自己逃出去,憑著系統金手指,絕對可以為他們報今日之仇。
所以,他雖然心中愧疚難受,還是決定拋棄兩人,自己逃走。
且說丁鵬身體翻向操行之,操行之正準備將他截留,柳艷姑忽然從後面偷襲,操行之顧慮柳艷姑詭異的武功,只好先轉身應付她。
流風劍出鞘,無數劍影將後面切割,可惜柳艷姑只是佯裝攻擊,一擊見效後,早已閃身躲開。
好個操行之,他劍影落空,並不耽擱,忽然手腕一轉,身體不及轉身,流風劍從腋下穿過,在身後幻起無數劍影。
丁鵬已落到他身前,掌心如血,掌風熱浪翻滾,本要將操行之一掌擊傷,忽然發現前方全是冷冰冰的劍影,只得半途撤招,躲過劍影。
那邊,嚴北斗已經面色鐵青地追了過來,藍田大吼一聲,攔住嚴北斗,嚴北斗閃電出拳,藍田使出一招蛇王破日,可惜這一招使來比起丁鵬,威力實在差的太遠,嚴北斗一拳破了他的掌法,跟著又是一拳,重重擊在藍田左肩。
藍田噴出一口熱血,饒他皮粗肉厚,也受不了嚴北斗幾十年功力的一記白鶴拳,通通通向後連退數步,又是一口熱血噴出。
忽然,藍田轉身一抓,竟然將後面看熱鬧的鄧老二鄧海田給抓了個正著,這一下誰也沒有防著,卻是藍田學了剛才丁鵬借用掌力後翻逃跑的計策,一舉將武功不弱於他的鄧海田抓在手中。
鄧海田雙肩被抓,當胸就是一拳,鄧氏紅拳,出了名的狂猛霸道,藍田頓時又噴出一大口鮮血,肋骨也不知斷了幾根,這人也是彪悍,竟然不管不顧,用勁抓在鄧海田琵琶骨上,猛地一抖,鄧海田腳下不穩,立刻被掄了起來。
藍田大吼一聲,將他舉起,然後橫著一掃,逼退趕過來的嚴北斗和鄧海泉等人。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打法,藍田天生神力,將鄧海田當做兵器,揮舞起來,其他人或是不敢近前,或是顧忌鄧海田性命,皆不敢逼得太緊,場中頓時被藍田打出了一大片空隙。
「掌門,快走!」藍田大吼聲中,將鄧海田掄的猶如風車般,堵住了嚴北斗幾人的去路。
那邊丁鵬和柳艷姑也正在和操行之激鬥,操行之此人確實不虧為年紀輕輕就在江湖闖下好大名聲,這人武功可以說今日場中諸人最高,一人獨斗丁柳二人,並且二人還是使用詭異歹毒的毒功,但卻完全被他壓制,丁鵬身上已經中了兩劍,而柳艷姑更是鮮血淋漓將上身黑衣濕透。
柳艷姑銀牙一咬,她知道藍田支撐不了多久,自己必須儘快為丁鵬爭取機會,於是暗中下定決心。
操行之出劍非常快,他的外號叫一劍飆血,不僅說明他心狠手辣,還形容他的劍非常快。
柳艷姑略一遲疑,操行之閃電出劍,流風劍頓時刺進她的胸前,柳艷姑兩隻枯瘦的手掌沒有攻向敵人,而是死命抓在劍上,將流風劍固定在自己體內,操行之一拔,鮮血飆賤,只拔出了一半。
「掌門……快走……」柳艷姑**道。
丁鵬看著柳艷姑的慘狀,仇恨和怒意幾乎將牙齒咬碎,但是他知道這是藍柳二人用性命為自己爭取的時間,絕對不能耽擱,於是頭也不會,腳尖猛地在地面一踩,縱身躍向後方。
王天福早就盯上了丁鵬,此時他並沒有在藍田那邊糾纏,而是一直在場外觀察,見丁鵬趁機逃跑,他大步追趕,聚氣運勁,一指就要點向丁鵬後背。
「壞人,壞蛋,俺打死你。」
王天福正要出指,忽然後心一震,回頭見是那個傻乎乎的靈山小弟子,這小子竟然膽大包天地揮著小巴掌使勁往自己身上打來,他一耳光將這破小孩抽到地上,怒道:「小東西,你想死是不是!」
王天福甩開累贅,正待再追,只要讓他使出一記「鐵指功」,丁鵬稍一耽擱,必然會被留下,到時候自然有操行之等人對付。可惜他正要邁步,後背又是一痛,王天福大怒,回身看又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孩,他心中殺機大現,提起王二蛋,早已蓄滿功力的鐵指功,一指點在小孩胸前,那孩子慘叫一聲,頓時斃命!
「二蛋,二蛋!」李大柱看到王二蛋被打死,憤怒地也要撲上前,陳小水死命拽著他,罵道:「你瘋了,你沒看到那個蠢蛋已經被打死了,你上前也會被打死。」
李大柱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拳握得指甲發白,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沒有實力,如果自己擁有那些人的武藝,就可以和師父師伯他們一起對抗敵人,不要在這裡做懦夫。
丁鵬聽到了那聲悽厲的「二蛋」,他回頭看到王天福正好將二蛋的屍體扔下,他的心中湧起無盡怒火,幾乎將理智燒毀,返身和王天福拼死一戰。
「啊!」柳艷姑的慘叫就在這時響起,操行之拔了幾下,都沒拔出流風劍,這個死女人不知哪兒來的瘋勁,不顧創口大股大股湧出的鮮血,雙手將劍身拽得死緊,就是不放手,操行之大怒,沒有再拔劍,而是將劍一挺,頓時整個穿透柳艷姑胸前後背,然後運勁一攪,將她的內臟幾乎完全攪碎。
柳艷姑噴出一口混雜血液和內臟碎片的東西,氣絕身亡。
操行之拔劍在手,看丁鵬已離後門不遠,冷冷道:「想走?留下吧。」
甩出流風劍,身形便如鬼魅般迅速向丁鵬靠近,丁鵬錯身讓開襲來的寶劍,那流風劍上面的力道很巧妙,拐了個彎,正好被追來的操行之接住,操行之根本不給他喘息機會,劍影閃動,丁鵬連反應都來不及,後背便中了兩劍。
幸好操行之劍雖快,但正因劍快,每一劍切割的傷口都不算太深,否則這兩劍就能讓丁鵬重傷倒地。
丁鵬忽然大喊一聲:「看暗器!」右手一甩。
操行之心中一動,停止追擊,流風劍在身前舞成一片,阻擋丁鵬的暗器。
可惜他很快便發現上當,丁鵬根本並沒甩出暗器,操行之不屑道:「雕蟲小技,你今日死定了!」
操行之說完,正待再次催動無影神劍,忽然感覺背後一道狂猛的勁風撲來,他閃電將劍往後一划,似乎正中目標。
但是這一劍竟然沒有阻止對方,操行之只覺後背猛地被一物撞上,他不及轉頭,反手運劍如飛,只聽得嗤嗤嗤無數的切割聲,一瞬間,後面突襲之人也不知身體中了多少劍。
迅速拉開距離,操行之定眼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後面偷襲之人,竟然是剛才被他殺死的那個蛇蠍女人柳艷姑。
柳艷姑全身血流如注,瞪著兩隻泛白的眼睛,死死盯著操行之,操行之一向膽大,從不畏懼鬼神,但是面對這個剛剛被他殺死,此刻卻又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的心中不免還是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不好,丁鵬那廝要跑了!
操行之剛要回頭追丁鵬,那女人尖嘯一聲,合身撲了過來。操行之目光一凝,無數道劍光不知從何起,也不知落向何處,在兩人之間交織成一片閃亮的劍網。
皮肉翻飛,鮮血飛濺,無數的劍光將柳艷姑全身切割到幾乎沒有一處完好地方,但是這個詭異的女人竟然不知畏懼,不知痛苦,不知後退,依然瘋狂地撲向操行之。
操行之不由流下冷汗,心中有一種發毛的感覺,見那女人追著自己不依不饒,他心中一狠,流風劍一伸一拉,一拽一拖,頓時將柳艷姑的頭顱切了下來。
女人前撲的身體霎時呆立不動,過了良久,撲通摔倒在地上。
操行之心亂如麻,不放心地上前查看了女人的死狀,這次可以保證死的不能再死,絕對不可能再復活過來。
那邊,嚴北斗在藍田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第十二拳,藍田哈哈大笑著倒地斃命,但是看他那全身酥軟的樣子,估計身體上下沒有幾個骨頭是好的了。
操行之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這靈山派都是不怕死的硬骨頭不成,但是不怕死難道真的能不死?
他的心中疑慮難解,實在是柳艷姑死而復生的情形有些嚇著他了。
「不好,讓丁鵬那混蛋跑了!」王天福在旁邊提醒道。
操行之收攝心神,冷冷道:「他跑不了!」
嚴北斗沉聲道:「這靈山派幾人武功詭異,絕對不是名門正道,看來可以確定他們和魔教有染,咱們必須追下去,以除後患。」
鄧海泉不滿道:「向舵主和胡香主只是站著看熱鬧,如果你們出手,那小子絕對跑不了!」
胡不為嘿嘿笑道:「別著急,他跑不遠,追下去看本香主親自拿他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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