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施主見笑了,」
待小青離開,法海卻是一臉平靜的朝葉凡行了一禮,沉吟道:「施主,不知你接下來作何打算?」
「京城,」葉凡悠然道。
「是為了國師一事?」
「不錯,」葉凡點點頭,旋即提議道:「大師若是無事,不如與在下一同前去,如何?」
「正有此意。」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及先前的事情。
葉凡知道,以法海的智慧,在清醒過來之後,絕對不會想不明白自己是遭到了他人算計。
之所以法海沒有詢問,只怕是為了避免與那幕後黑手撕破臉皮,到時候反倒將二人陷入到了危險當中。
畢竟,此事若是從明面上看,不過是法海與小青打賭,隨後不小心中了招,差一點犯了色戒。恰好,葉凡突然出現,小小的幫助了法海一把。
即使幕後黑手注意到這一點,也不好跳出來做些什麼。畢竟,對方的身份,若是真的不管不顧的出手,那麼法海身後的佛門,只怕也會坐不住!
到時候,一樁小小的凡俗之事,卻引來佛門與另一方的博弈,這份代價,卻是任何人都不願意承受。
因此,法海也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故意放走了小青。
不過,之前不清楚事情而遭受他人算計,還算是情有可原,那若是在知道事情緣由之後,法海還任由那幕後黑手擺布,只怕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
所以,在得知葉凡打算前去京城,法海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只為避開對方接下來的布局。『
當然,這個提議,也是葉凡在看準了時機之後,故意提出來的。
至於白素貞、小青與許仙三人的糾纏恩怨,哼哼,那就不是葉凡所能干預的了。
…………
對於法海與葉凡的打算,小青自然不知,直到現在,她都以為是自己僥倖贏了法海,心中既得意,又興奮,一路飛奔回白府,邀功似的向白素貞誇耀道:
「姐姐,你說的那個要敬而遠之的和尚,原來他也有凡人的感情……他跟我比定力,竟然輸給我了!」
這一刻,小青的心中滿的自得,看向白素貞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挑釁的意味。
不知何時,原本對白素貞千依百順,唯命是從的小青,漸漸地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今日與法海的交鋒,不但打破了小青對法海的那一層敬畏,就連一心想要追趕的白素貞,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那麼得觸手可及!
姐姐,快要追上你了呢……
而白素貞卻渾然不知,見許仙好奇的湊了過來,不由皺了皺眉,道:「小青,你又到廟裡玩去了,你真頑皮,連和尚也拿來開心。你贏了和尚,也不必開心成那樣啊!」
面對白素貞的呵斥,小青不由撇撇嘴,連忙分辯道:「姐姐,我……」
卻不想,白素貞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別說了,相公他來了。」
說著,便快步走向許仙,再也不管身後的小青,「相公,小青她沒事,你去書房讀書吧。」
「奧,」
許仙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敏銳得覺察到,這屋內的氣氛,變得越發的怪異。
於是,許仙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書房。
入夜,心有不甘得許仙,悄悄地摸進小青的房內,猶豫道:「小青,你真的去招惹那些和尚了?」
「老實人,」聞言,小青嫵媚一笑,眼波流轉,呢喃道:「姐姐做不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我再也不信她了。」
「許仙……」
說著,小青竟然一把將許仙按到,在後者那不敢相信的眼神中,翻身撲了上去。
「許仙,我看你能不能飛出我的手掌心。」
溫香軟玉在懷,許仙也無法自持,再說,他本來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這一年多來,除了與白素貞纏綿外,也不時與小青搞一下小曖昧。
如今見小青如此主動,許仙索性也放棄了原本的矜持。
頓時,原本不該如此親密的二人,卻在今夜,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
「碰!」
房門被重重地推開了。
只見白素貞靜靜的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屋內還在纏綿的二人,一言不發。
「啊……娘子!」
聽到動靜,許仙不由一驚,再見到白素貞那嬌媚的面容時,心中卻是一陣畏懼,連忙推開了身旁仍在與自己纏綿的小青,尷尬道:「我……我去讀書。」
說著,便一溜煙的離開了。
「嚶嚀。」
許仙一走,小青好似沒有看到門外的白素貞,仍是自顧自的把玩著自己那一縷秀髮,幽幽道:「你老說我沒有定力,原來,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定力,包括跑不出你掌心的老實人,還有你說讓我敬而遠之的和尚。」
回應小青的,是白素貞那看不出喜怒的眼神。
此刻,姐妹二人再無往日的親密!
見白素貞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小青得意一笑,像是在示威一般,冷笑道:「你辛辛苦苦花那麼長時間才做到的事情,我一下子就全都做到了!我還以為你的道行有多高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呵呵……」
「那你就不必跟我了,你走!」
只見白素貞冷冷說道,話音未落,一道耀眼的劍光升起。
「哧啦!」
只見小青那纖細的粉頸之上,一道血痕浮現。
這一劍,仿佛將姐妹倆那僅剩的一點情誼,一刀兩斷!
「白素貞!」
此刻,小青的目光森寒,看向白素貞的眼神,仿若生死仇敵一般。
「嗆啷,」
頓時,小小的房間內妖氣激盪,兩道人影相視而立,皆是一般的目露寒光。
「小青,你想跟我鬥法?」白素貞冷冷一笑,目光中儘是寒意。
這一刻,二人再也不以姐妹相稱!
「對啊!」
說話間,小青也毫不猶豫的爆發了自己那五百多年的修為,霎時,屋內陷入了一片煙霧之中。
「我知道你已經忍了很久,既然如此,今天咱們索性就放開手腳,要斗就斗吧!」
見狀,白素貞也沒有一絲猶豫,身如電轉,剎那間,就出現在了小青的身旁。
緊接著,便是毫不留情的刺了上去!
「鏘!」
伴隨著一聲巨響,火花四濺,面對白素貞毫不留情的攻擊,小青竟然也是應對的遊刃有餘。
姐妹相爭,小青氣勢如虹,仗劍接連進攻,每一劍都仿佛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相比於小青,白素貞的劍招更顯得無比的利落,劍鋒迴轉之間,接是如此的輕鬆寫意,那千年修為,一朝施展開來,卻也不是小青這樣一昧的憑藉一時之勇能夠抵擋。
漸漸地,小青的劍招便有了疏漏,迴轉招架之餘,不免多了幾分力不從心的味道。
「嗆啷!」
長劍輕搖,面對這架在自己頸間的劍鋒,小青卻是感到了一陣沒來由的懼意。
平日裡朝夕相處慣了,卻鮮少見到白素貞出手,自然而然的,小青便忘記了自己與白素貞那巨大的差距,如今這一幕,卻是讓她重溫了那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
「姐姐……」
面對白素貞那宛若刀鋒的目光,小青終於服軟了。
只可惜,這般溫馴姿態,卻是再難打動白素貞一絲一毫:「姐姐?不是叫我白素貞嗎,你夠本事,氣得我發火,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看我到底在不在乎你,對吧?」
「姐姐,我什麼都瞞不了你。」
被點破了心思,小青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陪笑道:「我就知道,我什麼都瞞不了你,我還有很多要學。我叫你姐姐,就知道你一定會教我。」
「學得油腔滑調了。」
白素貞伸出手來,輕輕撫著小青的額頭,口中嘆息道:「可惜,你我的緣分已盡。」
說話間,白素貞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我身上已經有了許仙的骨肉。小青,我不可以再和你在一起了,這下好了,你可以徹底的飛出我的手掌心了……」
說著,兩行清淚,順著白素貞那潔白的臉龐緩緩落下。
「這是什麼?」
疑惑的看著白素貞留下的淚水,小青懵懵懂懂的伸出手,想要親身感觸一番。
見狀,白素貞忍不住笑了:「也好,還不知道眼淚是什麼。」
見小青一臉好奇的要將眼淚抹在自己臉上,白素貞連忙制止了她,「等知道了眼淚是什麼,你就痛苦了。」
「不會的,你有的我都會有!」
小青不甘,猛然起身抱住了白素貞,想要學著對方那樣哭出來,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始終都擠不出半滴眼淚來。
「傻瓜,當你覺得自己什麼都只贏不輸的時候,怎麼會有眼淚?怎麼會哭呢?」白素貞安慰道:「小青,不要逼自己,你不會明白,你沒人的感情,你不是一直想做回蛇嗎?」
「你真的要趕我走?」小青不敢相信的問道。
「做蛇不是挺好……」
「為什麼我覺得做蛇好的時候,你跟我說做人好?」冷冷地望著白素貞,小青不由冷笑:「現在卻又說做蛇好,你撒大謊?」
見狀,白素貞連忙勸道:「做人太多規矩,勉強是做不了好人的,你算了吧,」
「好,那我現在就回紫竹林,再也不會煩你了!」
說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