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預感。
范錦華在開著出租車送走最後一位乘客後返回家中。
走進他那簡陋的一居室,進門第一件事永遠都是抬頭看一下正對著房門牆壁上的鐘表。
「七點四十分」
距離軍事新聞播報還有二十分鐘。
打開電視,脫掉衣服走進浴室。
涼水衝過他的身體,一旁的鏡子中映射出他身上縱橫交錯、大小不一的傷疤,好像每一條傷疤都在訴說著他曾經經歷過什麼樣的血戰!
洗完澡走出來鐘錶正好傳來八點鐘的一聲響,范錦華隨手摁開了電視。
趴在地上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聽著電視內的軍事新聞。
雖說退伍五年了,但是他卻依舊保持著每日體能訓練的習慣,也正因為這個習慣讓范錦華的身體一直保持著強壯。
噠噠噠!
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范錦華本能的停下身體動作,快速將電視機的聲音調到最小。
腳步聲停了,范錦華意識到就停在自己門外的時候,站起來隨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將刀藏在身後邁著很輕的步伐向房門口走去。
咚咚咚!
還未來到房門前就傳來敲門聲。
站在門內打開門鏡從裡面向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了兩名穿著同樣著裝的男子。他們的站姿和眼神給范錦華的第一反應要麼是軍人,要麼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敵人。
范錦華沒有做出回復,而是繼續靜靜的等待著。
咚咚咚!
片刻之後又是一陣敲門聲。
「我知道你在裡面,我們沒有任何惡意,有人想要見你。」
其中一名男子對著門內的范錦華低聲說道。
范錦華又等了大約二分鐘,發現兩個人依然站在門外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他將水果刀背在身後,打開房門。
「你好,有人想要見你,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門外的男子看到范錦華後又說了一遍。
范錦華的內心不斷的思考著,如果他們是軍人那為什麼突然來找我?可是如果他們是敵人那又為什麼來找我?
在經過一番思考後范錦華對著他們伸出一根手指,關閉房門。
一分鐘後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上車後范錦華坐在後排,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腰間的水果刀,眼神十分機警的觀察著前排兩個人的動作,一旦出現特殊情況必須要保證能夠在最快時間內結束戰鬥。
汽車一路開出城區最終停在一個四合院門外。
「請!」
一名男子為范錦華打開車門。
范錦華走下車,站在車門外快速的掃過這裡周圍的壞境,以及門口那兩個在站崗的男子。
跟著其中一人走進院子,來到了北屋門外。
「報告!」
男子仰著頭大聲喊道。
「進來!」
一個十分慷鏘有力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吱,房門被打開,男子對著范錦華做出了請的手勢。
范錦華的手悄悄的移動到自己的身後,邁步走進房間,隨之傳來了一聲關門響。
快速轉身拔出水果刀。
「影子!」
一個讓范錦華聽了渾身一顫的聲音從沙發那裡傳了過來。
『影子』是范錦華曾經服役時專用代號,已經整整五年沒有人叫過這個名字了。
手持水果刀轉身看向沙發,當看到沙發上的男子後范錦華一愣,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首長?」隨後快速將匕首放回到身後。
來到男子面前昂首挺胸行了個軍禮。
「首長好!」
此人正是范錦華曾經服役期間的領導。
首長站起來,看著面前依然強壯的范錦華點點頭,說道:「五年了,你沒有被生活的平淡而變得臃腫,我很欣慰。」
「首長,今天突然找到我是有什麼事情嗎?」范錦華對首長提出了疑問。
首長沒有做出回答,而是轉身走向一旁的書桌,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封還未開封的信件。
回到范錦華的面前把信件遞到了他的面前。
信封上寫著四個大字『范錦華收』,看到這裡他眉頭一皺,心想誰給自己寫的信竟然在首長這裡?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撕開信封從裡面滑落出一張男孩的相片,看上去也就二三歲的樣子。
范錦華抬頭看了首長一眼,低下頭繼續看信。
快速瀏覽過信的內容,范錦華的手出現了一些用力所發出的顫抖,此時再拿起那張孩子的相片,他從相片內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看完了嗎?」首長對范錦華問道。
范錦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抬著頭看向首長。
「你的戰友我的戰士胡剛於三日前的一場任務不幸犧牲,這是他生前讓我交給你的信件。」
「本來我不想讓你卷進這場戰鬥之中,但是我們」首長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在他的心裡范錦華已經不在是自己的兵,而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權利去要求他做什麼。
「但是我們需要一名出色的戰士去接替胡剛的工作,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務。」首長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范錦華依然站在那裡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首長。
「我不是在向你下達命令,我只是」
「首長,我可不可以抽一根煙?」一直從未開口的范錦華開口說道。
首長從自己的兜子裡面拿出了一盒香菸,范錦華走過去接過一根叼在了嘴上。
啪!
打火機點燃了范錦華戒菸五年後的第一根煙。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之後,范錦華將燃盡的菸頭直接用手捻滅扔進了自己的褲兜裡面。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想好了聯繫我,這件事我不會命令你也不會強迫你。」首長拿出了一張卡片遞給了范錦華。
半個小時後范錦華被人送回到家中,推開門走進房間坐在沙發上,盯著茶几上的相片和信件看。
盯著相片和信件看了半個多小時,范錦華長呼了一口氣,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抹掉了臉頰上的不經意間流出的眼淚。
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房門後面摘下車鑰匙走出了房間。
開車前行的時候心裡不斷的想著,如果這件事我不去,還是會有別的戰士會去。
首長之所以現在找到自己,說明在他的心裡我肯定是最合適的去完成這項任務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