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士圖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那像以往這種情況該怎麼辦?」白蘇繼續問道。
有些狐疑地看了白蘇一眼,賈士圖還是如實回答道:「只能先給他開一些控制顱壓和腦水腫的藥物,輸液,堅持到次日ct室開始工作,確定病情再進行下一步的治療安排。」
白蘇皺眉道:「這樣可能錯過最佳治療時間,對患者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賈士圖凝眉道:「除非能夠將負責ct室的李主任給叫回來,讓他加班開機。」
白蘇點頭道:「那你能否聯繫下這個李主任,把情況跟他說一下。就說,如果他願意過來,加班工資我個人出給他。」
深深地看了白蘇一眼,賈士圖正容道:「我這就打電話。」
出於顧及他人感受,賈士圖到一旁打電話。
幾分鐘之後,賈士圖走了回來,點了點頭:「他馬上就過來,至於你說的加班費,就不需要給了,他說那是他的職責。」
白蘇更加欣慰地笑了下:「這位李主任怎麼稱呼?」
「他叫李平。」賈士圖應道:「是放射科副主任,不過平常放射科基本上是他管事,因為主任是由孫薄發兼著。」
白蘇心下明了,孫家管理醫院依然是家族式的管理,一些重要的職位都是孫家自己人,而且很多稍微有點能力的人掛好幾個職位,目的也是為了節省管理成本。
就像在城西康復醫院,很多副主任其實都行使主任權力的,但是拿不到主任的工資,這就是一種被變相盤剝的情況。
像李平這種副主任,內心腹誹著萬惡的資本主義,可卻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的,已經算是不錯了!
「那請賈醫生幫忙開好檢查單子,我這就去交費。」白蘇輕笑:「我可以預交一些錢,那樣出了結果,就請賈醫生幫忙斟酌開藥和初步的治療方案。」
「你現在有事要離開?」賈士圖不笨。
白蘇點頭道:「你剛也看到了,我的朋友比較衝動,打人了,我還要幫著處理一下。再者,有賈醫生你在這,我也放心,明日我還會再過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能會有些醫療上的建議。」
賈士圖連連點頭:「能這樣最好,白醫生醫術高明,當初連敗孫氏三大師,青宜誰不知道?如果你能一起參與治療,對患者絕對是一件幸運的事。」
白蘇微笑:「那就有勞了。」
賈士圖也就不再贅言,給白蘇開好了收費單據,讓白蘇取交費。
交了費的白蘇回來,發現警察已經到了。
又是尤明帶隊過來的,這讓白蘇都很是詫異:「尤局長,你是鐵人麼?怎麼城西這邊有點分吹草動,都是你過來啊?」
尤明乾笑了下:「要不我們是人民公僕呢?」
白蘇微笑:「要不你是局長呢?」
「我只是副局長。」尤明乾笑。
「遲早的事。」白蘇笑道:「我相信上面領導肯定能看到尤局的努力,要是是所有的警察都像尤局這般忠於職守,國家安定繁榮,那是鐵定的事。」
「要是所有人民都像白醫生這般遵紀守法,還嫉惡如仇,那我們就輕鬆咯。」尤明說話間看向徐詒文:「徐詒文,你這是幹嘛呢?火氣這麼大?」
徐詒文是什麼人?在青宜不算是家喻戶曉,也是人面很廣的存在,尤其是最近還登榜了呢。
再者,打人也不是多大的事,還有自首情節呢,尤明自然無須太上綱上線。
徐詒文嘿嘿一笑:「是衝動了,是衝動了,白蘇拉我起來的時我就後悔了,這不馬上向公安局自首了麼?」
可張鵬翼看到這個情況,別提多委屈了:「尤局長,他下手太狠了,你看我……牙都打掉兩個……」
「我看到了……別鬱郁嗚嗚的,把事情說明白,像個女人一樣幹什麼?」尤明皺眉,他最討厭男人身上一股陰柔味道。
「事情就是他說著說著突然動手,還動腳了,一腳踹我胸口上,現在還生疼生疼呢……咳咳……」
「我這也是情有可原啊,這姓張的太扯淡了,放著病人不去救,躲在樓上不下來,當是大閨女躲繡房呢?」徐詒文嗤聲道:「那個病人還是我和白蘇出手治療過的,我承諾過出事了我負責。這要是病人因為他拖延治療真出了個三長兩短,這到底誰負責?他這是想坑害我麼?」
尤明心下大概明白了過來,定睛看向張鵬翼:「拖延治療是個什麼情況?」
「我……我沒拖延啊……」張鵬翼扭扭捏捏地說道。
「你要是不配合我們警察,那我們可幫不上你。」尤明肅容道:「醫患糾紛上面都說了要特別對待,一定要查明事情原委,才能定奪,以免造成不好的社會影響。」
在旁邊再次聚起湊熱鬧的人在那指指點點時,張鵬翼哭著臉應道:「我……我就是有點要事處理,耽擱了一點點……」
「一點點時間?」
徐詒文猛然一拍手,嚇了張鵬翼一跳:「你要幹什麼?你還想打人麼?」
「打了你我手還疼呢。」徐詒文瞪眼。
白蘇在旁說道:「尤局,他耽擱了多少時間,可以從急救車回來時開始算嘛,這個是有監控記錄的。而他們起衝突的時間是十分鐘前,期間即便沒有半個小時,也有二十多分鐘。你可以想想,一個隨時有生命危險的病人被耽擱二十多分鐘是什麼概念?」
張鵬翼欲言又止,他突然發現不占理真的很痛苦,挨了揍警察來了,反而要追究他的錯?
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玩忽職守了,但是後悔藥沒得吃。
尤明是什麼人?幹警一個,隨便一眼也能看出些問題,他好奇看向徐詒文:「你是患者親屬?」q8zc
徐詒文應道:「算是吧,因為患者是個流浪漢,我和白蘇他們在吃宵夜碰到他癲癇發作,所以我打算給他支付醫療費送到醫院來接受治療。」
尤明恍然:「徐詒文,敢情你是在做一件大善事呢?」
「別臊我,跟白蘇做的事相比,我這算什麼?」徐詒文攤了攤手:「先不管我做什麼,張醫生至少應該對得起他這身皮吧?如果他是在穩定了病人的病情之後,有點什麼要緊事離開,沒人說什麼。可是他就把人直挺挺丟在那,什麼事都沒做,這算怎麼回事?」
「我安排了小雙照顧那個病人的……」張鵬翼依然為自己辯護。
「那個小雙人呢?一直到我揍你才出現吧?何況,你都走了,她一個護士知道要做什麼?」徐詒文冷笑:「你這個時候還想著推脫責任?」
「懶得跟你這種暴徒說。」張鵬翼舔著臉看向尤明:「尤局,那就算我有錯,他也不能打我吧!」
「對,他打人是犯法的,但是如果你也有過失,那他也屬於情有可原,只能算民事案件,不算故意傷人的刑事案件,你明白嗎?」尤明肅容:「而就現在我了解的情況,徐詒文動手打你,確屬情有可原,這一點你有意見麼?如果有,我這就去查監控記錄,確定你的違規問題。」
面對尤明那無私鐵面,張鵬翼畏畏縮縮地應道:「那還是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