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地窖,才儲存有一些瑤族特產乾貨,就是用來隱藏裡面更大的一個暗窖。
即便是有人發現了這個地窖,也不會想到裡面還有一個更大的暗窖。
盤二公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沉。
不過想想也是啊,這麼大的動作,竟然能瞞過整個寨子近千號人,這是何等的心機?
普通的地窖自然有明顯的木門和階梯通往外頭。
白蘇出來後,正好碰上一個挑著東西走過的瑤民,當下問道:「你有看到盤二公麼?」
「二公啊?不在家麼?」那個瑤民被問得有些發愣。
「沒在,如果看到了,記得跟大傢伙說一下,大家都在找他呢。」白蘇微笑。
瑤民自然不知道「找他」的真實含義,只是點頭:「好的……」
「盤二公已經走了,見到他的人應該也是一小時以前了。」耿欣走了出來,拋下了他手中一個木栓、
白蘇點頭:「嗯,不管怎樣,得讓所有人都知道盤二公的真實面目,這樣至少不會出現誰還盲目幫他的情況。」
「沒錯,沒有人願意跟這個魔鬼打交道的。」謝濤點頭道,「這件事就我來做,反正我追人可不擅長,但是引導人還是很擅長的。」
「你那是忽悠人!」耿欣白了謝濤一眼,然後看向白蘇:「剛才我用地窖門彈木栓占卜,算出他已經離開寨子了,而且是往北去了。他應該是早就做好這個打算,一旦動用七煞鎖魂陣,不管我們的下場如何,他都會離開。」
「耿瘦子,你那什麼鬼占卜的辦法?靠不靠譜啊?」謝濤逮著機會就要擠兌兩下。
耿欣應道:「不靠譜的事我也不說。」
「往北……聽說他的親生兒子和孫子都在華京,那他很有可能是想去華京投奔他們。」白蘇雙目微眯。
「不管他要做什麼,至少我們有個追的方向。」耿欣對自己的占卜可很有信心。
白蘇點頭,「那大欣,你跟我走!」
「好的!」大欣沒有二話。
白蘇有些後悔沒有早點在盤二公身上使用靈念標,那樣的話他就是上天入地,也能把他找出來。
現在,只能憑著感覺去找!
白蘇跑得飛快,耿欣跟得十分辛苦。畢竟論身體底子,耿欣比白蘇相差太大。
不過好在耿欣也溫陽開脈了,因此耐力上已經比得上專業的馬拉松運動員,雖然氣喘吁吁,可還是跟著白蘇一起趕到了那個小「交通樞紐」。
白蘇他們進白石岩村的時候,摩托車就開到這裡而不能再進去了。不但是白石岩村,在那個方向另外幾個村子最終端的交通樞紐點就是這裡。
這裡同時也是一個村子的村口,有幾個小店,時常會有三五輛摩托車停在這裡,接送一下人到外面去,就是他們的營生。
今天這裡,就只有一輛摩托車。
「這位小哥兒,打車麼?」看到白蘇過來,他熱情地招呼著。
跑了那麼長的路,白蘇依然氣定神閒,現在的他要是去跑馬拉松,絕對輕鬆奪冠。
「打啊,不過你可有看到白石岩村的盤二公麼?」白蘇問道,他知道盤二公在這附近的一些村子間都是小有名氣,不少人都認識他。
果然,這個摩托車司機就認識,他嗓門變得很大:「看到了啊,之前大壯載著他,在雁嘴彎那一起摔溝里去了,好像摔得挺慘的,老陳和山貓開著車將他們送衛生所去了。」
耿欣這個時候才剛小炮了過來,氣喘吁吁地看正好聽到摩托車司機的話,當下朝白蘇怪笑道:「這算什麼?」
「惡有惡報吧!」白蘇微笑,然後看向摩托車司機,「帶我們到靠山村,我們的車停那。」
「二十塊錢,行不!」摩托車司機咧嘴笑著,平常那段路只要五塊錢,但是他看白蘇他們是外地人,穿著又得體,知道不差錢的主。
「不把我們摔溝里去,我給你一百。」耿欣笑著跨上了摩托車。
「好勒,兩位兄弟坐穩咯。」摩托車司機十分的振奮,這是碰到金主了啊。
就這樣,摩托車一騎絕塵,帶著白蘇和耿欣沿著相對平整但是蜿蜒的山道一路下坡,朝靠山村行去。
到了一個很急的彎道旁,摩托車司機還放緩速度跟他們介紹道:「看到那塊凸起的石頭了吧?像不像鳥嘴?這裡就叫雁嘴彎,平常我們在這都肯定要慢點,因為車速太快,直接就竄溝里去了。也不知道大壯他怎麼搞的,颳風下雨的跑了幾年了也沒見出事啊,今天這天氣挺好,怎麼就摔下去了呢。」
「這怪不了他,要怪也是怪盤二公。」白蘇微笑,他知道,這應該就是盤二公受了五鬼詛咒的原因了。
五鬼的詛咒最大的影響就是體現在出行倒霉上,畢竟五鬼代表的五方鬼魅,他們的詛咒就是要讓人諸事不順,想幹什麼都干不好。
這不,盤二公就摔溝里去了。
說是溝,可不是那種小小的溝,而是山溝,十幾米深啊,如果不是說有些樹木做防護,那就相當於是懸崖啊。
摩托車帶著一點速度摔下去,摔死的幾率都起碼超過五成,就算不死,也得受重傷。
大壯,是個長得牛高馬大的中年男子,此刻他卻縮得如同一個受驚了的老山羊,雙手插進蓬亂的頭髮里,懊喪地的表情扭曲了他原本敦厚老實的形象。
「大壯,你也別揪心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你不也摔下去了?要不是你命大,你估計不死也廢了。再說,他錢都還沒付給你,你就說他是搭你的順風車,這做好事總不能還要賠錢吧?」說話的,是一個背部有些佝僂的黑瘦男子。
「山貓說得沒錯,這種事怨不得你。」一個年齡最大的中年男子輕拍了下大壯的肩膀,他顯然就是老陳。
大壯瓮聲道:「話不能這麼說,誰不知道我們是在跑摩的?盤二公叫了我的車,那就是我的客人,是我沒把車開好把人給摔下去的,這下把人給摔死了,我怎麼著也有責任。再說,我剛跟警察不也是這麼說的?」
「誰讓你這麼實在?你就算賠上幾萬塊,別人還不一定感謝你呢。」山貓扁了扁嘴,「反正我還是覺得你不認賬就是,盤二公家那麼有錢,他的兒孫都有大出息,喪葬的事根本不用操心。可要是這些錢都要你來說,或者他們更狠,要你陪個十幾二十萬?你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啊啊啊……」大壯也很抓狂,頭髮都要被他自己揪下一把來。
像他們這種營生的人,養活一家老小都勉強,要是賠償一大筆錢去,那就只有賣祖屋了。
老陳嘆了口氣:「大壯,這盤二公家那麼有錢,或許不需要你賠多少錢呢?」
「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大壯苦著臉,然後他看到他面前站著一個竹竿一樣的瘦子,臉上掛著欠扁的笑,他不由火了,虎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抄著一口方言:「你這小子,笑什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