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情緒,是可以左右思想的。
聶純青就是這樣的人,他先入為主覺得白蘇的出現,是會來跟他較勁的,所以一切反應都往這邊導演。
白蘇眉頭輕揚:「聶醫生,我想你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啊?我剛親耳聽到了你們在商量要怎麼怎麼治他呢。」劉忠撇嘴道,「現在老師過來了,你們就說什麼誤會?太虛偽了點吧?」
「就是你這傢伙沒搞清楚亂搬弄是非。」馬元傑沉聲道。
「誰搬弄是非了,你們要亂搞事,我還不能跟我老師說麼?」劉忠憤然相應。
見這劉忠如此偏激,怎麼說說不進去,馬元傑不由火大了,沉哼道:「你信不信我抽你?」
馬元傑多雄壯的人?他可是號稱巨靈神啊,他一瞪眼,可把劉忠嚇了夠嗆,跑到聶純青身後:「老師,你看,這傢伙竟然還想打人?」
聶純青更加憤怒:「你們再這樣,我要報警了啊。」
「報警啊……」馬元傑沉哼。
「老馬!」趙琴一巴掌拍在了馬元傑的後腰上:「不會說話就閉嘴。」
白蘇說道:「聶醫生,你不要誤會。我們剛是在商量牧歌身上那一股強電流怎麼而處理,可你這位學生沒聽明白就馬上向你匯報情況了,真是責任感爆棚。」
「就是,他那小腿跑得,跟撒歡了的狗一樣,叫都叫不住。」莫憶昔更是冷笑。
眾人轟然。
如果是別人嘲諷他是狗腿子,劉忠一定會歇斯底里,但是莫憶昔是多美麗的女人,這讓劉忠有氣也沒處使。
「處理強電流?」聶純青臉部抽搐了下,如果是誤會他反應這麼大,就給人心眼太小的感覺。
白蘇鄭重點頭:「聶醫生應該也知道,牧歌的情況非常規醫術能夠處理,所以我們也要用特殊的方法治療他這種特殊的情況,因此自然需要多加商量。不信,你可以留下來看看我做的事,是不是會讓你不爽。」
「如果白蘇幫我丈夫治療這方面的事,聶醫生都不同意的話,那我們也只能抱歉了。」喬凌雨雖然內心感激聶純青將牧歌的燒傷處理得很好,但如果因為聶純青的狹窄心胸影響到了牧歌的治療,她也不樂意。
「你是病人的妻子?」聶純青詫異地看著喬凌雨。
「是的,多謝聶醫生對我丈夫的治療。不過作為妻子,我希望聶醫生任何想法都應該以病人為重,即便聶醫生不願意再治療我丈夫,也不應該逼他轉院。」喬凌雨正容道,「畢竟他現在的情況可不宜亂折騰,而我們,也並不想仗勢欺人。」
喬凌雨雖然話語溫和,但是態度堅決,大氣凜然,讓聶純青臉上有些發熱。
聶純青並不笨,喬凌雨話中還有一層意思,如果要仗勢欺人,他聶純青還有發脾氣的機會麼?光白蘇一個人,其實聶純青就不敢胡亂招惹,只不過他的脾氣就是這樣。
也正是因為這個脾氣,聶純青連龍淵保健組都進不去,本來他作為某個領域的佼佼者,是完全可以入選的。
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聶純青對白蘇會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聶醫生如果沒有什麼意見,那我可進去給我的朋友施治了。」白蘇微笑道。
聶純青點了點頭:「你請便。」
然後聶純青就不打算走了,他也想看看,白蘇到底用什麼方法處理牧歌身上那奇特的強電流。
異能源核的移植並不難。
不需要解剖,不需要手術,只需要用精神力引導就可以。
異能源核一旦靠近百會穴,就能無損進入人腦,就如同它會無損從人腦中取出來一樣,但是它的能量卻是真切存在的。
白蘇將病床稍微搖起來了一點,然後左手攝拿著雷核。
當雷核靠近牧歌的百會穴時,一股肉眼能見的電流嗤拉一聲,如同蜥蜴的舌頭一般,快捷迅速地就將雷核給吞噬入了腦袋。
看到這神奇的一幕,聶純青和劉忠他們當下就驚呆了。
「那……那是什麼東西?」聶純青驚異無比。
「你一輩子也不會懂的東西。」馬元傑冷哼了一聲。
的確,即便是幽暗世界和平凡世界融合了,那麼平凡人依然還是平凡人,他們依然很難理解異能者的世界。
雖然聶純青和劉忠他們還一肚子的疑問,但是沒有人再會給他們答疑解惑,因為大家都十分關注牧歌的狀況。
白蘇雙手摁在牧歌的肩胛處,金靈法力分成兩股進入了牧歌的體內,白蘇可是答應了喬凌雨,一定要保護好牧歌。
雷核一進入牧歌的體內,一邊釋放它那狂暴的能量,一副強龍要壓地頭蛇的感覺,一邊開始吸收牧歌那滂湃的電流,完全是攻城略地的味道。
而牧歌的身體馬上起了排異反應,一時之間牧歌體內的體脈、氣脈都了起來。
白蘇的精神力運用到了極致,兩股金靈法力開始引導雷核的力量,順著牧歌之前體內強電流自然形成的循環體系進行流轉。
白蘇雖然沒有異能,但是之前那些資料已經告訴給了白蘇,不同的異能源核會在人體內形成不同的能量循環。
這其實就是一種自然形成的功法,讓人變得特殊的強大的原因。
白蘇明白,只要讓雷核的能量運轉體系跟牧歌體內的強電流的循環體系相互融合,合二為一,並且能夠讓牧歌的身體剛出這種能量的負荷,那就不會有問題。
原理是懂得,但是要做好來,真的很難。
因為雷核的能量釋放,是沒有章法的,就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而這種狀態,會讓牧歌體內的排異性也更強,所承受的負荷也更大。
不過有兩個因素讓白蘇很篤定,那就是雷核跟牧歌體內的強電流確實是非常契合,沒有絲毫的排斥。只不過雷核的力量更純粹,而強電流還更駁雜一些。
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白蘇的金靈法力,真的能夠引導雷核釋放的能量。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現在的白蘇,就是要,在嘴快的時間裡,將一團亂七八糟的頭髮給梳順來,要不然牧歌可能因為承受不住雷核力量的衝擊而出事。
如果梳理不了,白蘇就必須將雷核二次剝離,但是那樣也會對牧歌產生不可逆的傷害。
白蘇明白,他一定要堅持,牧歌完全就靠他了。
「這是在裝什麼神,弄什麼鬼啊?」看到白蘇一直雙手抵著牧歌的肩胛,然後就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了好久,劉忠忍不住撇了撇嘴。
「是啊,這麼做病人不會出事吧?」聶純青看著牧歌那微微顫動的身子,很有些擔心。
劉忠再加了一句:「就是,出了事不會算到老師頭上來吧?」
「你們這烏鴉嘴能不能少聒噪兩句?」馬元傑冷哼道。
「你才烏鴉嘴呢。」聶純青沉哼道,「有些事得必須說清楚,我可不想把我的招牌給砸了。」
「你要是這麼在乎你的招牌,那現在離開就是。」藺心也覺得這個傢伙太招人煩了。
「這可是你們說的,這個病人可還要換多次藥,等結痂後還要去痂,還要植皮,別到時候又來求我給他治傷。」聶純青冷哼。
「你還真以為這世界上就你的醫術最高明啊?」馬元傑嗤笑。
聶純青傲然道,「我可沒說我的醫術世界上最高明,但是在治療燒傷上,我還真敢說這世界上沒有誰能比得上我,要不然他白蘇剛才為什麼不敢把這攤子接過去呢?」
劉忠也說道:「就是,剛才白蘇都承認老師的實力呢。」
「那是因為白蘇不屑跟你爭。」莫憶昔冷哼。
藺心也冷笑道:「虧白蘇還說如果他有更好的方式輔助了治療,都直接算你的功勞就是,可在我看來,你這種醫生,根本不配獲得這樣的功績。」
「是啊,名氣只會讓他變得狹隘,剛愎自用。」方日歸也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