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喝茶。」
「謝謝媽。」
在跟大家吃了一頓慶功宴後,白蘇跟巫梅回到了家。
巫梅很懂茶道,晚上泡的茶,都是紅茶,而且茶葉量減少,淡一些,不至於影響睡眠。
「蘇子,除了陳子明的事,和上次賭石的事外,你還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陳家?會讓他們為了整你連常務副市長都出馬了。」
就算是戰勝了,巫梅也會跟兒子分析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也要警醒自己。
巫梅不認為僅僅是這兩件事,會讓陳家對白蘇怨念如此深。
白蘇眉頭輕挑:「我想……應該是採薇的事吧。」
「什麼意思?」巫梅一時也沒想明白。
「我說一件事您就明白了。陳子翰追求採薇幾年了,目的性很強,我第一次跟他照面,就是他如影隨形地跟到了小夥伴餐吧,那一次我還讓他和龍澤栽了個跟頭。」
巫梅恍然:「陳家老早就知道採薇的身份,想要攀附高枝?」
白蘇點頭道:「現在採薇一心向著我,他們自然認為是我破壞了他們的好事,阻礙他們陳家升階層,他們能沒有怨氣麼?」
「這就難怪連陳學東都出馬了。」巫梅釋然。
白蘇微笑:「其實他們沒必要這麼恨我,就算沒有我,他們也攀不上高枝。」
「是啊,採薇未婚夫家,絕對不小小一個陳家能比的。他們就算不明白這點,現在估計也悔死了。」巫梅在說到陳家時,一直都挺輕視的。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們可能認為能夠輕易踩死我,只不過他們也沒想到,踩我一腳,竟然惹出那麼多人。」
巫梅笑道:「說實在話,連我都沒想到,竟然會有那麼多人主動幫你呢。」
「是啊,這次人情可欠大發了。」白蘇聳了聳肩:「光江南官場,這一溜下來,就不少人啊。而且我知道歐陽會長、蔣校長他們也肯定出了不少力。」
白蘇出了公安局,手機上收到好些人關切的微圈和簡訊,讓他十分的感激。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們白家人不怕欠人情。」巫梅微笑:「以後有的是機會還。」
白蘇重重點頭,他不怕欠人情,他相信自己有能力還,但是他怕他欠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人情,畢竟不是每個雷鋒都有寫日記的習慣。
次日,白蘇依然是按照習慣起了個大早,下去鍛煉一下。
雖說早上並不是什麼好的鍛煉時間,而且白蘇此刻的身體強度,根本不需要這點鍛煉來加強,但是習慣自然。
在吃了早飯後,白蘇就告別了母親,驅車去了學校。
在路上,白蘇還停車買了點水果,白蘇這是要去拜訪燕松節,學校馬上就放假了,有些事得趁早敲定。
而巫梅則步行來到了濟生堂。
讓巫梅沒想到的是,濟生堂已經門庭大開,而且儼然已經有十幾二十個病人在排隊了。
這可才八點的樣子,這些病人未免也太勤快了些吧?
不過巫梅又釋然,誰生病了不想早點看好呢?
濟生堂如今名氣這麼大,就算沒什麼條件,只要再青宜,騎自行車也完全可以過來了。q8zc
看這個樣子,這試營業第二天的戰果,即便沒有第一天那麼誇張,也不會相差太大。
此刻濟生堂里,坐堂醫生只有林守德,霍元義還沒來,而林鴻飛在幫忙抓藥,已經忙得飛起。
這對父子,似乎在用這種態度,來彌補一些什麼。
跟父子二人招呼了聲早,巫梅也直接換上了白大褂,坐到了她的崗位上。
巫梅今日的第一個病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神色很是憔悴。
驚艷於巫梅美麗的同時,男子內心也有些狐疑,不知道這麼漂亮的女醫生醫術如何,不過聽人說濟生堂的中醫是青宜首屈一指的,他還是暫且放下了懷疑坐了下來。
「哪裡不舒服?」巫梅微笑問道。
「說不好,感覺哪都不舒服……」男子眉頭緊鎖,憂色更濃。
「那慢慢說,比如哪裡痛或者癢?」巫梅並不急著號脈,脈象複雜,如果沒有一點方向,會更耗費心力。
「痛啊……右肋有些痛。」男子說道:「還感覺挺乏力,一天到晚口乾……還總感覺冷,穿了衣服也暖和不起來……」
巫梅點了點頭:「近兩年有犯過什麼病?」
「這……」男子有些猶豫。
巫梅微笑:「醫者父母心,你無須擔心什麼……」
「我……去年犯肝炎了。」男子神色有些急促:「不過幾個月前已經治好了,轉氨酶、肝功能都正常了……難不成我又犯了?」
「別急,我給你號下脈……」巫梅示意男子將手放到脈枕上。
半晌,當巫梅收起手時,男子驚疑道:「大夫,我這是不是有復發肝炎了?還是說有其他的病了?我可不能再病了,家裡好幾口人還等著我養呢……」
「不要焦慮,你的肝炎沒犯,也沒有什麼大病。」巫梅輕笑間,已經在寫方子了。
通過四診,巫梅對男子的病已經瞭然於胸,這男子脈細弦稍數,肋痛、乏力、四逆、口乾等症,是寒熱夾雜證,病在厥陰。
「那我怎麼這麼難受呢?」男子臉色稍松,卻還是狐疑。
「你這是肝炎後遺症,並不少見。」巫梅笑應:「我給你開了柴胡桂枝幹薑湯合當歸芍藥散,這個複方一日一劑,一劑可熬三湯,你吃上六劑,就會好起來的。」
「你這麼肯定?」男子越發狐疑,他以前看的那些醫生,就算挺有自信的,說起吃多少要能好,都是會用上一些「應當」、「差不多」這樣的字眼。
巫梅正容道:「不肯定如何給你開方?當然,期間要忌菸酒、忌辛辣,忌過勞和熬夜。否則就算是靈丹,吃了也沒用。」
感受到巫梅那強大的自信,男子這才點頭離去。
「下一個……」
巫梅喝了口蜂蜜水潤了喉嚨。
巫梅很享受這種感覺,二十多年了,她一直就在等待這種時刻的到來。
她一身優秀的醫術,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也許有人會問,她在濟生堂這麼多年,怎麼不坐堂?以她的醫術完全可以贏得林中原的尊重吧?
其實白蘇心裡頭一直在問,只不過他不會去逼問母親。
白蘇他隱約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母親可能在躲什麼。比如說白蘇毫無概念的外公外婆,也就是母親的娘家。甚至乎白蘇上次在趙匡出院的慶功宴之前,看到母親和巫芃二人坐在一旁聊天時,那一瞬間他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感覺母親和巫芃是一家人。
白蘇隱約發現,單從五官來說,巫芃跟巫梅竟然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