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節這一說,龔秀城笑了笑,這才用沉緩的語調給大家說了起來。
「這鎮魂鐘聲音是一大奇異之處,這個就不說了!」龔秀城面色莊重,緩緩說道:「另外就是鎮魂鐘的花紋,大家看,都是唐代使用較多的捲雲花紋,意境古樸,正所謂笑看花開花落,靜聽雲捲雲舒啊!」
任長生真的有些擔心了,這個龔秀城好像又在不知不覺間施展他那催眠術了,這種東西非常可怕的,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跟隨龔秀城的意境走,陷入到一個走不出來的怪圈之中,醒悟之後,頓時會感覺龔秀城說的這些話非常有道理。
「伍哥,這小子不說斷代的事。」任長生碰了一下伍子鋼,小聲說道:「給大家來起唐詩了。」
任長生這一碰,才把伍子鋼從迷迷糊糊中碰醒,低聲問道:「任老弟,你說什麼?」
任長生看伍子鋼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不錯,這個龔秀城又在玩這套把戲了,急忙把剛才說的那番話又小聲說了一遍。
這也是想借伍子鋼的口說話,打斷一下龔秀城而已,不然任其說下去,會產生和剛才敲鐘一樣的效果。任長生自己說出來,難免有不尊敬人的嫌疑,伍子鋼不同,這位珠寶界的大亨有話就說,也沒人挑理的。
伍子鋼頓時笑了起來,大聲說道:「龔先生,咱們還是給鎮魂鍾斷代吧,這裡是賭寶大會,又不是唐詩賞析大會,唐詩的意境倒是不錯,不能代表鎮魂鍾是唐代的呀!」
伍子鋼是珠寶界的大亨,誰都要給面子的,龔秀城儘管心裡暗罵,也不敢明著指責伍子鋼。
龔秀城的講解被打斷,大家似乎都愣了一下,對呀,龔秀城不是給大家說這個鎮魂鍾到底是唐代還是宋代的嗎?怎麼還弄到古詩詞上去了?
龔秀城心頭怒火頓生,但又毫無辦法,只好繼續說道:「這聲音是是第一大特徵,卷紋是第二大特徵,還有第三點,就是縱紋了,鎮魂鍾共有四道縱紋,正是唐代古鐘的一大顯著特徵。」
龔秀城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故意指著四道縱紋一一展示給大家看。
黃老和古贊也在一旁看著,不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這也不能一定就說明這個古鐘就是唐代的呀?儘管四道縱紋是唐代的慣用鑄鐘手法,但宋代也有這樣的手法呀,不過就是多少的問題。
任長生聽龔秀城講到這裡,心裡非常高興,趙風節真沒白說這句話,龔秀城果然提到縱紋了,這就是自己打敗龔秀城的最有利的地方了。四道縱紋確實是唐代慣用的手法,但這和圓肩鍾一樣,宋代也有,這就不能充分說明這個鐘是唐代的了。
倒是那最下面的一道橫紋,足以說明問題了,這最下面的一道橫紋是凸紋,雖然很難發現,但這一點恰恰是唐代古鐘的最大破綻。這也是辨別唐代古鐘和宋代古鐘的顯著特徵之一。
既然龔秀城自己提到縱紋了,這不是找死嗎?
龔秀城想必也看到黃老和古贊過來看縱紋了,立即接著說道:「這個鎮魂鍾無論從聲音上、花紋上還是縱紋上,都可以準確的斷代為唐代的古鐘。綜合以上三點,斷代為唐代是毫無疑問的,結合這個古鐘收魂斂魄的聲音,就是玄奘**師的鎮魂鍾無疑了。」
龔秀城說完,四周又是一片嗡嗡聲。
黃老和古贊到現在也沒說話,顯然是默認龔秀城的講解了。看起來這個古鐘斷代為唐代的古鐘是毫無疑問了,那麼就無從推翻是不是玄奘**師的鎮魂神鍾了。
如此一來,這賭寶大會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還有什麼寶貝能和玄奘**師的鎮魂神鐘相比呢?況且李老闆前面的兩件寶貝無一不是珍品,無人能撼動了!
任長生此時又站起身來說道:「龔老,這個古鐘如果是唐代的古鐘,那我不敢說是不是玄奘**師的鎮魂神鍾了,但就算你能瞞過我們,也瞞不過黃······」
任長生的話還沒說完呢,龔秀城已經打斷了任長生的話,厲聲說道:「任長生,你不用總借黃老和古大師的嘴說話,他們兩位可都是鑑定界的大師級人物,到現在還沒說過什麼呢,倒是你,一再的出言反駁,那你說說,斷代上還有疑問嗎?」
龔秀城畢竟是老傢伙了,聽出來任長生一再拉上兩位鑑定大師,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索性直接把矛頭對準任長生,量一個年輕人也無法撼動自己的地位,只要把這個任長生弄老實了,黃老和古贊也就不會說什麼了,這鎮魂神鍾也就確定下來了。
任長生此時也是避無可避了,只能正面和龔秀城交鋒了。
「龔老,那我就說一說我的疑問好了!」任長生說:「這件鎮魂神鍾是不是出自玄奘**師手中,這個無從考究了,所以還是從斷代上分析這件古鐘好了,如果是唐代的,沒的說了,要是宋代的,當然就不可能是出自玄奘**師的手中了,這一點龔老認可吧?」
任長生先把龔秀城套住,然後再說。
龔秀城一聽任長生還是揪住斷代不放,心裡也有些壓力,此時要是不鎮住這小子,還真有些不好收場了。
「任長生,斷代我剛才已經給大家說過了,我斷代歷來準確。」龔秀城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來,接著說道:「你想跟我講斷代,是不是有這個資格呢?既然是確定下來的事情,你還想推翻,是不是要付出一些代價呢?我這張老臉可不是隨便打的呀?」
龔秀城已經惱羞成怒了,決定要用自己在鑑定界多年打拼的老資格來壓倒任長生,讓任長生退卻,起碼也是有所顧忌,畢竟是年輕人,要想叫板自己這些老傢伙,當然是要考慮清楚了。
任長生早有準備,面對龔秀城的壓力並無半分擔心,眉毛挑了挑,才不急不緩的說道:「我無意挑戰龔老在鑑定界的權威,不過是非曲直總要搞清楚吧?既然龔老提出來了,資格我想我還能拿出來,這代價嗎,隨龔老定好了!」
龔秀城沒想到任長生敢這麼說,被逼到這個份上,也是毫無退路了。
「任長生,你先說說你有什麼資格來反駁我的斷代?」龔秀城不得不讓任長生出出醜了,一個年輕人能有什麼資格呢?
任長生笑了笑,還是不急不緩的說道:「既然龔老見責,那就先讓大家掂一掂我夠不夠這個分量好了。」
任長生說著話,拿出一個證件來遞給黃老說道:「您老人家過目,這個證件應該不是假的,如果大家認定我還有這個資格說話,那咱們接下來慢慢說好了。」
任長生遞給黃老的正是自己的第一鑑定師資格證書,這個證書的分量是毋庸置疑的。
黃老接過去看了一眼,緊接著遞給了古贊,古贊看過之後可是臉色大變,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個厲害角色呢!怪不得在黃老和自己都沒說話的情況下,仍然敢挑戰龔秀城的權威,正應了那句俗話,沒有的三分三,不敢上梁山!
古贊又給身後的人看了一眼,人群中頓時傳出一陣驚呼聲,這些人也大都是行家,清楚這個證書的分量。
古贊這才把證書交還給黃老,黃老以前是知道些的,直接把證書遞給了龔秀城。
黃老的意思很清楚了,大家都認為任長生絕對有這個資格,那麼你龔秀城呢?
龔秀城也沒想到任長生還真的拿出什麼證書來了,既然黃老和古贊都沒說什麼,自己可真是要好好看看了。
龔秀城接到手中看了一眼,也是大吃一驚,臉上的顏色都變了。怪不得這小子一再挑事呢!竟然有這個身份在支撐著!
不過這種東西不代表真正的水平,有些證書都是假的。龔秀城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龔老,大家都看過了,您看我有這個資格嗎?」任長生步步緊逼。
這個證書可是黃老和古贊都看過的了,還有身後的那些人,大家顯然都沒有意見,龔秀城再怎麼狂妄也不敢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呀?
「任長生,資格倒也說得過去!」龔秀城只好承認下來,嘴裡還不老實呢:「但真正有沒有什麼水平,可不是一紙證書能解決問題的,你敢不敢和我賭一賭?」
龔秀城被一個年輕人逼到這個份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下了狠心,反正自己今天要是敗了,也顏面掃地了,一個正在上升期的年輕人,未必有這個勇氣的。
「龔老,本來我是就事論事的,沒有和龔老過不去的意思。」任長生也真是實話實說:「可龔老一再相逼,那就請龔老劃下道來,晚輩無不奉陪!」
任長生的話雖然客氣,但語氣可是非常堅決的,誰都聽得出來。
龔秀城臉上再一次勃然變色,厲聲說道:「任長生,那咱們就賭一賭,如果這個古鐘是唐代的,你退出古玩鑑賞界,如果是宋代的,我也不再踏入古玩鑑賞界,你敢賭嗎?」
龔秀城的話一出口,四周頓時一片譁然。
大家真是說什麼的都有了,有的認為任長生是在找死,有的認為龔秀城不該這樣逼迫一個年輕人,還有的認為這賭注實在是太大了。
就連黃老和古贊都勃然色變,認為龔秀城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不是明擺著要置任長生於死地嗎?
任長生身後的趙風節可是高興起來了,這下可好了,龔秀城輸了,證明這個鎮魂神鍾是贗品,自己還有機會拿下這個賭寶大會的頭籌。如果任長生輸了,正好讓這小子退出古玩鑑賞界,以後自己也少了一個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