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很柔,也很靜。
潘安迪瞪著眼睡不著,因為他胸膛上趴伏著一個唾手可得,卻萬萬動不得的美艷嬌人。
那感覺就好像一個快餓死的人,面前突然出現一堆烤肉,但是被人死死看守著,敢動一塊就亂刀伺候,實在讓人受不了。
樂又雲那姓感的紅唇在夜裡閃著柔順的光彩,看的潘安迪心裡酥酥痒痒,亂亂麻麻。
偷偷看了看靜悄悄的客廳,沒人,很好,可以犭畏瑣……呸,為所欲為了。
撅起擠的長長的鴨嘴,「嘶」的舔了口掛在嘴角的液體,慢慢低頭下去。
「啪!」
極其脆響的耳光抽在他右臉上,打的潘安迪脖子「咔」的扭向左邊,還挫傷的頸骨。
在夢裡,樂又雲深陷重圍,七八個持刀的大漢擰笑的圍了過來。
個個擠眉弄眼,一臉奸相,等她看清楚了才發現,居然全是潘安迪那張犭畏瑣的臉,還盯著她不懷好意的賊笑。
樂又雲嬌叱了聲,毫不猶豫就衝進了這群全著潘安迪臉的大漢里。
八招警隊擒拿,十六套軍體拳,三十二式格鬥關節技,六十四手八卦掌全打了出去,直接轟翻一片。
隨即翻身騎在一個大漢身上,見他那張潘安迪的臉雖然被打成豬頭,但還是不停犭畏瑣的笑,撅著鴨嘴想要親。
打死你個死變態,打死你個死變態……
於是左手心一巴掌,右手背再一巴掌,「噼里啪啦」抽個沒完,一直抽到天邊發白,旭日東升才停了下來。
「咦,我做夢嗎?」
樂又雲還沒完全醒過來就感覺右手疼的不行,慢慢睜開眼皮,天已經亮了,看著這似曾相識的房間,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這是哪兒啊,我怎麼在這裡的?」
突然感覺自己身下騎跨著什麼柔軟的物體,低頭一看,立即嚇的狂叫:「豬頭啊……」
被痛毆了一晚上的潘安迪已經不省人事,但聽到這種傷人自尊的話,還是硬生生醒了過來。
噴了一口血出來,半睜著青腫成一團肉塊的倆眼,弱弱道:「你……好……狠……」
頭一歪,倒在血泊里,兩眼變,嘴角還不停流淌血跡,深沉的昏死過去。
樂又雲急忙從他身上跳了起來,焦急的叫道:「喂,喂,你別嚇我啊,醒醒啊喂……」
這時,臥室的門開了,樂又雲看見花流溪站在門口,又驚又奇道:「溪溪,你怎麼在這裡?」
花流溪不太情願搭理她,淡淡道:「我當然在這裡啦,倒是雲姐你是怎麼被安迪哥哥撿回來的?」
「我被他撿回來?」
樂又雲奇怪道:「沒有啊,我昨天晚上抓到這個臭混蛋,想要把他帶回警局,然後就……睡著了?」
花流溪哼道:「是啊,你睡著了,還是被安迪哥哥給抱回來的呢,你就像口香糖一樣黏在他身上不下來,哼。」
樂又雲羞紅了臉,低聲道:「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不對,雲姐,你剛才什麼了?」
「我剛才……有什麼嗎?」
「有啊,你剛才,抓住了安迪哥哥……安迪哥哥,你怎麼了?」
突然看見倒在血泊里的豬頭潘安迪,花流溪急忙跑過去將他扶在沙發上,叫道:「安迪哥哥,你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潘安迪抬上顫巍巍的右手,哆哆嗦嗦的指向故意看著別處的樂又雲,哽咽道:「她……她……」
「雲姐!」
花流溪放聲尖叫:「你為什麼把安迪哥哥打成這樣?」
樂又雲攪弄著衣角,故意拉著窗外,眼角卻在瞟向她,流汗道:「這個……這個事情很複雜,以後再研究。」
「安迪哥哥,你怎麼樣,還好吧?」花流溪關切的問道。
潘安迪強裝笑臉,顫顫道:「我……我沒事……」
樂又雲忽然插嘴道:「既然你沒事,那就跟我回警局自首吧。」
聽到這話,潘安迪直接頭一歪,舌頭伸了出來,躺在花流溪腿上裝死。
「雲姐,你到底在什麼啊?」
花流溪有些生氣,叫道:「你為什麼要抓安迪哥哥,他又沒犯什麼法,幹嘛抓他?」
樂又雲激動的道:「他怎麼沒犯法,他殺了你爸爸你知不知道……」
忽然驚覺的發現不對,連忙捂住嘴,不再話。
「你什麼?」
花流溪瞪著不敢相信的大眼,死死盯著她,道:「你……我爸爸他……死了?還是安迪哥哥殺的?」
潘安迪連忙從假死狀態甦醒,掙扎著坐了起來,狠狠瞪了樂又雲一眼,安慰道:「溪溪兒,你別聽她亂,我怎麼可能會殺你爸爸,她胡的。」
樂又雲不服氣的喃喃道:「你才胡八道,死混蛋。」
潘安迪跳了起來,高舉右手就想呼過去,一解被她虐了整晚的仇。
但儘管瞪大了眼,鉚足了盡想痛快抽過去時,一看到樂又雲那對烏溜溜的大萌眼,心頭一軟,手就停在了半空不動。
「啪!」
樂又雲卻毫不客氣的呼抽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瞪著他叫道:「幹嘛,想造反啊?」
「你……你……」潘安迪捂著臉,愣愣的後退。
「你們兩個別吵了!」
花流溪突然用盡全力嘶嚎,略顯失魂的雙眼望著了樂又雲,不知所措的道:「我爸爸……真的……死了嗎?」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
潘安迪瞪了樂又雲一冷眼,安撫花流溪道:「你別聽她瞎,那天我們一起一起被龍華的人抓走,怎麼可能殺你爸爸呢?」
花流溪沒有理他,依然直勾勾的盯著樂又雲,帶著哭腔道:「雲姐,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真的……死了?」
「我……」
樂又雲沉默了一會,輕輕的頭:「法醫鑑定過你爸爸的屍體,確實是沒有了任何生命體徵……」
「不可能!」
花流溪聲嘶力竭道:「這不可能,我爸爸不會死的,他一定不會死的,你們都騙我,我恨你們。」
潘安迪緊緊摟住她,以免她受不了打擊而暈倒,輕輕撫了撫她的秀髮,難過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會想辦法的,交給我吧,別哭了。」
「你能想什麼辦法?」
樂又雲撇嘴哼哼道:「你想到辦法又能幹什麼,已經是事實了,你還能讓死人復活不成。」
潘安迪低聲道:「復活不好,但我之前能證明我不是你們要抓的兇手。」
樂又雲不由呼吸一緊,問道:「你想怎麼做?」
「去參加葬禮。」
「去參加葬禮?你瘋了吧,你怎麼能去參加花伯伯的葬禮呢?」
「這有什麼不能,我敢保證,葬禮上一定會發生很特別的事,你先別問是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不過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
樂又雲白了他一眼,忽然渾身一震,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寒冷從脊椎一直到頭,然後整個人愣在原地,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撲在潘安迪胸膛上哭嚎的花流溪,忽然嘴角抹過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