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兩根釘子,噗的一聲,戳入雙眼之中。
此時的庭主,痛苦地捂住雙眼,瘋了似得大吼。
「我的天魔瞳!」
失去的不僅僅是眼眸之中的黑色,還有他傾注了無數心血,修煉得來的毀滅性力量。
唐邪目光冰冷,凝視過去:「我將你的魔性全部消除,就算你滿血狀態,那雙眼睛,也離你而去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震撼,甚至顫抖。
只不過,輕描淡寫的一推,竟然化掉了庭主幾十年的心血!
這簡直像擁有了一本生死簿,寥寥一筆,就能判人生死!
哪怕青後,眼眸也瞪大到極致,難以相信。
「這……就是歸元手最巔峰的力量。」
呢喃之後,青後卻忍不住長嘆一聲。
別人或許不知,她卻清楚,這是唐邪第一次使用,但也是唯一一次使用淨化力量,從今日起,他那隻神奇的右手,將不復存在!
「我殺了你!」
數十年修行,毀於一旦,這讓庭主的心態徹底崩掉,他張開雙臂,瘋狂向掌心灌輸內氣,要轟殺唐邪。
可惜,一頭瘋狂的野獸,根本不足為懼。
唐邪側身一躲,如同鬥牛士躲開狂牛一般,閒庭信步。
緊接著,他舉劍一揮。
璀璨的劍光,瞬間擴散的極大,即便庭主恢復理智,也沒有機會躲避。
地面崩裂,無數碎石被掀動起來,又在劍光中,被絞成碎片。
轟!
庭主的身體,被重重斬殺出去,撞在聖域之門的中心,驟然跌落。
後腰處,一條巨大的口子觸目驚心。
幾乎腰斬!
「庭,庭主死了?」
法庭成員們,都開始結巴了。
在他們心中神明一般的庭主,竟然就這麼被擊敗了。
這座世界,最強大的恐怖組織,也隨著庭主倒下,而就此倒塌。
「老大,這些雜碎怎麼處理?」
就在這些人黯然神傷之時,突然地,暴君一聲怒問,為他們敲響了警鐘。
這才意識到,殺機將至。
「跑啊!」
樹倒猢猻散,眾人失魂落魄的奔逃起來,像是一群無頭蒼蠅,毫無章法。
還有幾人想法天真,直接跪下,兩三下把額頭磕的鮮血直流:「我等願意做牛做馬,效忠輪迴,求你們給一次機會吧!」
唐邪沒理會他們,而是望向不遠處的一地屍群。
從衣服判斷,這些都是天兵。
由於頭顱爆炸,根本連他們的名字,都無法叫起。
一腔怒火,倏然占據唐邪的心頭。
「我只要你們……」
語氣頓了下,唐邪輕聲吐出兩個字,「做鬼。」
一瞬間,不論逃兵、戰俘,全部被斬去頭顱,無一例外。
也算是為死去的兄弟復仇。
「老頭子,你怎麼樣?」
唐邪出現在軍神身旁,快速按住了他的脈搏。
情況比他想像的更糟一些,但好在,並不威脅性命。
「我沒什麼。」
擦掉臉上豆大的汗珠,軍神苦笑不已,「沒了歸元手,你小子今後要多備一些靈藥在身上了,不然,哪天渡劫時死去,我們還要替你收屍。」
唐邪習慣性的白他一眼,沒好氣道:「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啊!」
「邪哥,剛才你那一劍真是帥呆了。」
身後響起蚊子的聲音,這貨一連砍了五六人的腦袋,身上噴濺的都是血漬,看著猙獰不已,「有機會,也教教我吧。」
唐邪笑了笑:「等進入聖域,便把白骨槍重新取下,你小子,還是練槍比較適合。」
「也是,那到時候你幫我在白骨槍上加一套兵紋,我要最強的那種。」
「沒問題。」
拍拍蚊子的肩膀,唐邪欣然答應。
看著兄弟兩人玩笑打趣,不遠處,林若寒她們握緊各自的手,都是熱淚盈眶。
同生共死,讓她們更加珍惜當下。
接著,唐邪目光轉向一旁,驟然間擰緊。
初代的六個人,正站在一具屍體前面,雙眼通紅,像是積著血淚。
「外道,多謝你。」
唐邪走上去,身軀筆直,行出軍禮。
軍方之中,唐邪真正敬佩的沒有幾人,外道,占其一!
片刻。
眾人的對講中,突然傳來白老的聲音。
「辛苦大家了。」
白老的聲音異常厚重,「如今,法庭被清繳完畢,七件靈兵也已經聚齊,請大家返回神州,休養生息之後,再商議進入聖域之門。」
相比這一場慘烈的勝利,白老這番話,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振奮作用。
不少人昂起頭,說服自己,從悲痛中走出來,汲取力量,再行向前!
「對,這一戰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紅中也振聲開口,「真正的戰鬥,還在這扇門之後等著我們!」
話落時,所有視線皆匯聚在那座石門之上。
已經鑲入上去的五件靈兵,如夜空的星斗,熠熠發光。
「還剩下九黎索,以及……」
唐邪沉吟時,低頭看了眼雪龍聖劍。
劍身正微微顫動,興奮不已。
「你也迫不及待,想去那邊看一看了?」
唐邪微笑,望著那座石門,心中生出豪氣萬千。
就在這個時候,聖域之門底下,庭主的屍體突然患了羊癲瘋一般,猛然抽搐起來。
「這老匹夫還沒死?」
眾人驚呼,下一刻,都目露凶光。
既然他沒死,那就再斬他一次。
不少人躍躍欲試,要爭奪這個行刑的機會。
可緊接下來的一幕,卻令眾人汗顏。
「誰也別攔我!」
庭主無厘頭的吼了一句,飛撲下山,不出一分鐘,就衝到了島嶼邊緣。
撲通。
跳入大海。
由於時間太久,唐邪對大海揮出的那一劍,威力已經淡去。
海面並沒有結冰,庭主在短短數秒,就沉沒不見。
「瘋了?」
「迴光返照吧。」
「海底有六品大陣,他拖著一身重傷,估計分分鐘就死在裡面。」
眾人回過神來,分析道。
唐邪看了眼軍神,軍神點點頭:「我想,他是要選擇自殺,畢竟也是一代梟雄,不願死在你我的手上。」
「唯一遺憾的是,直到他死,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說完,又颯然一笑,輕聲開口,「但這樣也好,因為進入聖域後,很快就會遇到更強的對手,這個庭主,不會被銘記太久的。」
輸家歷來不被人記起。
這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