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原是丐幫的本部,但在一場變故里,被一群歹人摧毀了,其他的四位神丐也落入這些歹人之手,我不得已,只好與他們簽訂條款,讓這裡永久淪為一片廢墟,丐幫從此,名存實亡。」
說到這裡的時候,食為天的臉色明顯沉暗下去,本就落魄的面容,更是平添無奈,令人唏噓。
「名存實亡!」
輕聲重複了一聲,馬伯溫驀地露出一抹苦笑,「前輩,我陣符殿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旁,唐邪卻兀自搖了搖頭。
「小子,你搖頭什麼?」食為天問道。
「在我看來,這裡毀掉的不過是一座建築,並不是丐幫,而我們毀掉的也只是在萬符殿中的身份地位,並不是陣符殿。」
唐邪微笑道,「我們人還在,丐幫與陣符殿,就都還在。」
這番話像一道落雷,擊中在場的每一個人。
馬伯溫與食為天也是相視怔住。
片刻後,縱情大笑。
「徒兒,說得好!」
馬伯溫由衷贊道,「陣符殿從來不是那幾座宮殿,而是我們大家!」
目光掃過每一名弟子,與剛才不同,他們不再寡言低頭,而是面露熱忱,重新恢復了一位大門派弟子的風采。
食為天也微訝的看著唐邪,半會兒,流露一抹讚許的笑容:「馬長老,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拋卻功名利祿,也要救下這個唐邪了,此子……非同小可!」
「那是自然,我第一眼在金水城看到他時,便覺得他是能震撼聖域的人。」
「金水城?」
食為天面容微驚,看向唐邪,「難不成,你就是金水城一戰中,奪取城主之位的那個少年?」
唐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前輩,是我。」
「好小子,沒想到老頭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樣厲害的年輕後輩,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是丐幫一個三袋小弟子呢。」
「您太客氣,丐幫曾是天下第一大幫,其中自然是人才濟濟,金水城那座小城池,奪一個城主的位子,實在算不得什麼。」
「天下第一大幫?」
食為天一怔,神情驀地古怪下來。
唐邪連忙閉嘴,猛然反應過來,以丐幫如今的規模,再聽到這種稱呼,恐怕心裡並不好受吧。
「小師弟,你聽誰說過,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了?」洪仙兒一把拉過唐邪,小心翼翼的問道。
「呃,不是嗎?」
「當然不是,聖域裡五大為尊,丐幫全盛時雖然也厲害,但還不敢掛上這樣的稱謂。」洪仙兒有些欲言又止的道,「能這麼說的,只有那個……」
「什麼?」
洪仙兒先是偷看了一眼馬伯溫,發現父親正在瞪他,連忙像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搖著腦袋:「沒什麼,沒什麼。」
然而她說的話,已經讓唐邪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怪丐幫這名字太如雷貫耳,以至於唐邪在說話時混淆了記憶與現實,把地球上武俠小說里的設定搬了出來。
現在只能希望他們沒看出什麼來吧。
唐邪暗暗的想。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一股劇烈的內氣波動,向著他們而來。
「是敵人嗎!?」莫鎧一下子神情緊繃起來。
「稍安勿躁,是我丐幫的弟子。」
食為天話音剛落,那內氣波動的主人已經閃身出現,只見他穿著一身粗衣爛布,肩上背著八個顏色各異的袋子,是丐幫內八袋長老,地位非常崇高的存在。
「師父,您怎麼把這神丐宮給……」這八袋長老來不及與眾人打招呼,望著這座高大宏偉的丐幫宮殿,臉上的神色卻是緊張與驚恐。
好像這座神丐宮,是一個不祥之地。
食為天淡然的擺擺手:「有客人要在我們丐幫住下來,不把神丐宮拿出來,我們用什麼招待客人?」
「可是……」
「鐵嘯,還不見過陣符殿的馬伯溫長老。」
這位鐵嘯張了張口,終究是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滿不情願的轉過身,點頭作揖:「丐幫八袋長老鐵嘯,見過馬長老。」
「鐵師兄客氣了。」
馬伯溫連忙回禮,隨即問道,「前輩,我看鐵師兄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是丐幫遇到了什麼難事嗎?」
食為天微笑搖頭:「馬長老你多慮了。」
「師父,您都把神丐宮築起來了,就算不讓他們知道,這又如何瞞得住啊!」鐵嘯長嘆了口氣,無奈道。
「閉嘴!」
「前輩,您不必為難鐵師兄。」馬伯溫連忙站出來,長作一揖,「您肯收留我們,自然就是拿我們當做朋友,那既然是朋友,丐幫有難,我必當率領弟子拔刀相助。」
「是啊前輩,您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唐邪也如此說道。
「……好吧!」
沉吟片刻,食為天終於開口,「你們從城中出來,那之前的一聲巨響,你們應該都聽到了。」
眾人連忙點頭,那聲轟鳴是武者所為,他們都有印象。
「那是我丐幫弟子的一個據點,就在半個時辰前,被藥王谷的人拿掉了。」鐵嘯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滔天的怒意。
陣符殿眾弟子面面相覷:「藥王谷?」
誰能想到,丐幫在象州發展,竟會與藥王谷發生衝突,要知道,象州就是藥王谷管轄的州界啊!
「前輩,您之前說的那場變故難道就是……」唐邪突然目光一斂問道。
「不錯。」
數年前,神丐宮一夜間坍塌,淪為一片廢墟,丐幫從此名存實亡,其實都是藥王谷一手操縱的好戲。
唐邪與馬伯溫相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冰冷。
藥王谷中,長老紀常最喜歡搜尋各大門派的功法,為此不惜做出滅門之舉,只是他們沒想到,丐幫這樣的大門派,也會遭此毒手。
「當時,我以五瓶大地之精,換來了丐幫苟延殘喘,並且被嚴令要求,這座神丐宮不得重修,否則的話,藥王谷將不遺餘力,再滅丐幫一次。」食為天說到這兒,神色平冷,煞氣騰騰,「可這些年,藥王谷那些人飛揚跋扈,對我丐幫弟子極盡欺凌,我早有反抗之意,恰好你們來了,我便想把這座神丐宮送給你們,丐幫能撐多久,你們便在這裡住多久,若是丐幫亡了,那你們只好是另尋他處了。」
從食為天的話中不難聽出,剛才的那一聲轟鳴,已經讓他有了赴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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