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偷樂,露華突然覺察到,岬靠近她,側過頭輕聲在她耳邊說:「露華,肩膀快要抖掉啦。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www..com」
「太郎,你說什麼?」被發現了,露華索性大大方方放下雙手,看著岬一齜牙,她想好了,回去就把剛才想到的場景畫下來,再偷偷塞到他的美術本里。好期待岬看到的反應呀,嘿嘿!
岬看著露華正在冒壞水兒的雙眼抿嘴一笑,沒揭穿她,反問道:「露華最喜歡什麼呢?」
「不會也是足球吧!」石崎立刻說,扶著自己的額頭,「如果是的話……不,不可能!」
「的確不是。」露華非常想知道,如果她回答「是」,石崎會說出什麼,但她已經恢復了理智,覺得不會是什麼好答案,就實話實說:「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會玩的東西,保齡球、檯球、西洋棋,都是跟路德學的,目前最喜歡的……應該是攝影吧。」
「路德先生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啊?」翼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會住在一起呢?」
「路德原先是美聯社的攝影記者,很危險、採訪戰場的那種。」露華想了想,簡單地說,「我去紐約那會兒,路德剛好結束採訪回來,想換換心情。混……我父親問他要不要來當我的保姆,他就接受了。」
這行業跨度有點大啊。一邊旁聽的羅伯特心裡想。
「戰地記者啊……路德先生真厲害呢。」岬邊帶球走路邊說,「記者要輾轉採訪許多地方,攝影,一定也很辛苦吧。」
露華從沒聽路德說起過兩伊戰爭和第五次中東戰爭的細節,只知道年輕的他穿越火線,親歷戰場,憑著機遇和頑強意志,第一時間為美聯社傳輸了實時信息。他所拍攝的一組戰地居民日常曾獲得當年普利茲獎提名,然而在評選階段,路德自己提出申訴,放棄了這項殊榮。來到她身邊之後,就把那段血與火的記憶永久封存了起來。
路德與自己並無血緣關係,卻一直把她當成家人悉心照顧著。說起這些往事,露華矜持中帶了些感激:「路德……正經起來是很厲害,他會做很多事,也是他說服了混……我父親,讓我回到這裡讀書。」
翼把球頂在頭上彈來彈去,用單隻眼睛輪流看著露華,問道:「你爸爸在紐約工作咯?唯一的女兒拜託給下屬照顧,而且在千里之外,你爸爸可真信任路德先生呀!」
「我記得,小時候,露華家裡有好多人。現在只有路德先生跟著你……確實有些奇怪。」岬微笑著,微微歪頭看露華。
「放心的,我的教父也在,他不敢不聽話。」露華慢慢地說,「路德,還有菲特伯伯都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伯伯是我父親的老戰友,生死之交;路德可能是我父親故交的孩子吧?他沒服過兵役,卻會好幾種拳法,有槍支攜帶許可,而且還會開小型飛機和遊輪,你沒見他剛從巴格達採訪回來時,全美媒體幾乎把他夸天上去了!如果不是我們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我都要懷疑了,他是不是混蛋老爸的非婚生子呢。www..com」
「槍支……許可?」石崎沒聽明白,轉向目露驚訝的岬,「是什麼意思?」
「就是……可以隨身帶槍的人。」岬解釋,「在美國,買槍、隨身帶槍是合法的,但是要經過嚴格的考試和證明。只是不知在這裡允不允許……」
翼睜大眼睛「喔」了一聲:「好帥啊!我還沒見過真正的保鏢呢,路德先生是不是也把槍藏在西裝口袋裡?遇到危險時,咻——」
他想做一個從外套口袋裡拔槍上膛的動作,卻發現自己沒穿外套,於是右手裝作射擊動作,對準遠方空地一指,嘴裡形象地配著音「梆」!一系列動作表演完畢後,把食指拿到嘴邊煞有介事地吹了吹。
「你演的這是西部片,保鏢才不這樣哩……」露華皺起眉頭,考慮要怎麼形容才恰當,「太郎說得對,各個國家法律是不一樣的。所以我不知道,路德在這邊有沒有帶槍的權利。我覺得應該沒有吧!」
「不過,路德先生與露華非親非故,還很年輕,還未婚,你爸爸同意他全權照顧你……」岬望著天,表情十分古怪。
露華老成地揮揮手:「還有教父呢。路德在這邊開公司是我父親支持的,其實是給他自己賺零花錢,不是什麼事都要他親自出馬的。至於結婚,路德會不會在這裡結婚,誰知道呢……」說到這裡,露華突然停下了,唇邊帶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翼仍在試圖理解露華的「家庭」概念:「也就是說,菲特伯伯是你父親的好兄弟,也是你的監護人,像父親;路德先生做過你的保姆,主要照顧你的生活,角色是……母親?他們和你都沒有親緣關係?是有點兒怪怪的喔……」
「不用太奇怪,在西方,教父的地位與父親是一樣的,至於路德,把他當一個年輕大叔就好啦!」露華一笑,望著天開始細數:「而且路德很乖,從不帶女人進家門,每天都洗澡換衣服,到南葛後晚上偶爾也有應酬,卻從來不會夜不歸宿……」
一旁的羅伯特聽得腦門上全是汗滴,他常跟路德一起去探店,卻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竟然知道得這麼詳細,而且……露華的口氣讓人覺得好像在說自己的丈夫一樣。
石崎「哈哈」笑了兩聲,用有點羨慕的語氣說:「誒,家人不在身邊是什麼感覺啊?會寂寞,但是一定很自在吧?大叔肯定不會整天嘮叨你該念書了、該刷浴缸了、不寫完功課不准看電視,之類的,更不會罵你——啊咧,那不是三少爺嗎?」
距離小河邊一街之隔,有一座名叫中井醫院的私立診所,他們看到若林正和高杉、來生幾人從門口走出來,石崎喊了他們一聲,說:「你們怎麼樣,沒受傷吧?」
「肩膀後面撞青了一塊,關節沒事!」來生抬了抬右肩,高杉接著說:「我也沒事。那個臭小子叫什麼來著,下次見面先揍他一頓!」
「若林君怎麼也來了?」翼問道,若林指著來生和高杉說:「我陪他們來的,確認一下情況,這就回家了。你們這是要去練球?」
不對,哪裡不對!露華敏銳地發現,早上碰面時,若林穿的是紅黑球鞋,現在換成了球類大會時那雙黑白相間的健步鞋,她記得離開活動中心時沒有人來接他們,若林沒回過家,到哪兒換的鞋?除非——他早就帶了備用鞋在身邊。
注意到這件事後,露華發現,若林說話的神情不那麼自然,說完這句話,他擦了擦鼻子,然後才像要遮掩什麼似的去推帽檐——人在撒謊的時候,身體釋放兒茶酚胺引起鼻腔內部細胞腫脹,讓鼻腔內有刺癢感,平時不太說謊的人表現更明顯。來自路德的微表情課堂。
「這家醫院骨科不錯,我偶爾也會來做定期檢查,有會員卡。」若林注意到了露華的視線,拎著手裡的包解釋,微微眨了下眼。
如果說方才只是有點懷疑,若林這個眼神讓露華一下就確定了:他的確有傷在身,搞不好還挺嚴重,已經到了不能常穿細窄球鞋走路的地步。球類大會上他的怪異表現,幾次放棄防守本壘、不盜壘不積極跑壘……還有今天對那挑釁射門的無動於衷,就都說得通了。難怪石崎他們覺得若林「怪怪的」!
露華抱著一絲無意看破他人秘密的小忐忑,與他們揮手告別,自己琢磨著,若林是怕不能參加全國大賽才隱瞞嗎?修哲隊上的人知不知道?
(第十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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