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些傷心事,就恍如隔日般。
說著說著,虞奶奶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她是個苦命人,蹉跎輾轉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可是她的孫女自小就命運多舛,這一點她怎麼都不能輕易釋懷。
嬴弈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淡笑道:「奶奶~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池羽還有我們陪著,未來會慢慢變好的!」
「誒!是~是~過去了……小羽也是運氣好,能夠遇上你這麼好的孩子!」
「奶奶你這就說錯了,是我運氣好才能遇上她!」
虞奶奶怔怔看著嬴弈,乾枯褶皺的面龐愣了半晌,終於是滿意地笑了。
明顯感覺到老人心情不錯,嬴弈趁熱打鐵道:「奶奶,要不過了年,您就到江陵跟我們一起住,正好池羽也放心不下您!」
嬴弈主動邀請。
和虞池羽在一起住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對方放心不下家裡的老人。
虞池羽是虞奶奶一把一把帶大的,可以說沒有這個老人,就沒有今天的虞池羽!
虞奶奶錯愕,她也沒想到嬴弈會突然讓她一起過去住。
換過了一下這個住了幾十年的老宅子,她的青春和回憶都留在了這裡……
看一眼窗外,小到牆角各種搖曳的蔬菜,大到遮天蔽日的樹木,這些都是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的!
老人看著嬴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咯~住了幾十年,走了幾十年,我這把老骨頭都已經習慣了這裡,就不跟著你們年輕人折騰了……」
是的,一方面是她確實已經離不開這座小鎮,也不想這座宅子失了唯一的人氣!
另一方面,她一個老人跟嬴弈他們住在一起,總歸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有她在,嬴弈不用說,虞池羽絕對是放不開的!
嬴弈也心有準備,老一輩並不是說能享受榮華富貴她就會樂呵呵的跟你走,更多的還是會為了家裡後輩考慮做出讓步。
嬴弈微微嘆一口氣,「好吧~不過奶奶要是想過來了隨時說一聲,我派人過來接您!」
有個跑腿的就是好,關鍵時候不用自己來回到處跑……
嬴弈如是想著,王維是個人才,能者多勞嘛!
虞奶奶樂呵的直點頭,這個她倒是沒有拒絕。
老了老了,說不得還能享把兒孫福。
和虞奶奶聊了很多。
聽到虞池羽小時候那些趣事,嬴弈會跟著笑。
得知虞池羽差點兒發生什麼意外,嬴弈眉頭也會緊鎖在一起……
不知何時,虞池羽回來了。
看著一老一少聊得投機,她臉上也是也洋溢出幾分笑意。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嬴弈回頭看了虞池羽一眼,臉上閃過一抹殘忍,嘴角勾起。
「沒什麼~就是聽說某人都上小學了還哭著要人背,也不知道害羞~」
虞池羽俏臉噌的一下就變得通紅,頭頂直冒熱氣。
這些陳年往事再被挖出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嬴弈憋著笑,可以想像到小虞池羽撒潑打滾的可愛模樣……
要是有照片留念,那就再好不過。
試想十年八年後。
指著照片,對著他們倆哭鬧的小孩兒說,你們就跟媽媽一樣,都是個愛哭鬼!
想想就覺得有趣~
虞池羽憤憤,暗暗記下這筆賬。
嬴弈指定是從奶奶那兒,得知了一些她的糗事。
不過,嬴弈小時候乾的那些傻事她可不少知道!
甚至,嬴弈自己不曾知道的,虞池羽都幫他記著……
「好了,妹仔你們聊著,奶奶給你們做飯去。」
「奶奶~不用,我來就行!」
「奶奶您就聽池羽的,坐著就行,這頓我倆來做!」
奶奶上了年紀,虞池羽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也不多。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也想孝敬一下奶奶。
虞奶奶本還想給她說教一番。
見嬴弈幫腔,她也只好樂呵點頭。
兩人一道進了屋。
廚房算不上多麼精緻,勝在乾淨。
看得出來,虞奶奶是個注重收拾的人。
「誒~奶奶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比如你八歲時候還……」
「別說了!」
虞池羽聽到嬴弈提及她八歲時候的事,頓時想到了什麼。
她又羞又惱,一把捂住嬴弈的嘴,沒想到自己奶奶這種事都往外說……
嬴弈被捂著嘴還不老實,支支吾吾的還想表達些什麼。
虞池羽踢一腳嬴弈。
「還說!你七歲時候就親人家小姑娘,八歲……」
虞池羽一連抖出嬴弈小時候的「風流史」,聽得嬴弈一愣一愣的。
原來原主還是有些東西的……
只可惜,害人不淺……
原主這么小就騙人家小姑娘,不知道長大怎麼就玩脫了。
嬴弈訕笑,只好夾起尾巴做人。
虞池羽一連又戲謔地嗔了嬴弈幾眼,最後冷哼一聲。
當初看到這些事的時候,虞池羽可是夢裡都在罵嬴弈的。
不過看在他那時「年少無知」的份兒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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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一條魚給嬴弈,虞池羽自顧自洗起了菜。
嬴弈給她打了這麼久的下手,刀功什麼的早就有了長足的進步,也不怕他搞砸。
只是這傢伙無論怎麼也學不好做菜,要不就是咸了,要不就是糊了……
索性,虞池羽也不再讓他下廚。
「好了~」
「魚鱗沒刮乾淨!」
嬴弈看了一眼,悻悻返工。
「這回總行了吧?」
「魚腹沒洗乾淨!」
虞池羽只瞥了一眼,旋即又提出整改意見。
「花刀淺了……」
「魚脊去掉……」
「……」
虞池羽挑挑揀揀,小毛病不斷。
嬴弈傻眼,有理由懷疑她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形式,是在公報私仇!
最後,嬴弈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出的廚房……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果然不能輕易惹她們不高興!
飯桌上,虞奶奶上來就分了兩人一人一個紅包。
只是嬴弈這邊肉眼可見的鼓了點兒,這點讓虞池羽尤為不滿!
想不通!
虞池羽emo了……
「過了年,妹仔又大一歲嘍……」
虞奶奶輕描淡寫說著,心裡卻是無比感懷。
今年虞池羽就該二十三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她結婚的那天……
「奶奶新年快樂,明年再來,您可還得給我包個大紅包啊!」
「好~好~」
虞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要是年年都能像今年這樣熱鬧,那似乎也挺讓人期待的……
人嘛,不就是為了一個盼頭嗎?
飯桌上,嬴弈和虞池羽給虞奶奶分享兩人工作上的趣事。
至於那些糟心事,就封存在去年裡一去不返!
一頓飯下來,數嬴弈吃的最歡。
看到他吃得香,祖孫倆胃口也是不錯。
月上柳梢,蟲鳴鳥靜……
到底還是逃不過要休息的!
嬴弈坐在虞池羽臥房的書桌上,心裡莫名有些期待。
隨意翻看了幾本書,壓根兒也看不進去。
不過嬴弈看得出來,虞池羽小時候就是個極為愛護書本的人。
書頁哪怕已經泛黃,依舊是稜角分明,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虞池羽抱著一床新的被褥,站在門外。
心裡打鼓般,七上八下的,躁動不安。
深呼吸,儘量讓自己顯得從容。
她才不怕,反正已經決定賴上嬴弈了……
想著,虞池羽擰開房門走了進去。
「咔噠~」
房門一響,嬴弈聞聲回頭。
只見虞池羽還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一身抹茶色睡衣尤為突出青春氣息。
腳步挪動,一雙大長腿若隱若現,給人一種神秘感。
嬴弈捏了捏鼻翼,訕笑道:「這個……我們不是已經有了一床被褥嗎?」
虞池羽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這傢伙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
就一床被褥,難不成這傢伙真決定好了,要和她鑽一個被窩裡?
沒好氣地將被褥扔到床上,闊步朝嬴弈走了過去。
嬴弈主動起身。
「要不,我幫你吹頭髮吧!」
「嗯……」
嬴弈不是第一次幫虞池羽吹頭髮了,她這次同樣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虞池羽坐在椅子上,嬴弈站在她身後,左手拿著吹風機。
邊吹,嬴弈邊幫虞池羽撥弄頭髮。
似乎是感覺到氣氛有些安靜,虞池羽主動開口。
「謝謝你嬴弈~」
「怎麼了?」
「我都聽奶奶說了,雖然她沒有答應,但還是謝謝你……」
「傻瓜~要不是奶奶,我都不一定能遇到你,所以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嗯!」
虞池羽重重嗯了聲,沒有再做辯駁。
知道嬴弈有在默默為她做這些事,就已經足夠了。
虞池羽原本也想帶奶奶離開這裡的。
就算不跟他們一起住,找個臨近的房子也行。
只是她太清楚奶奶的性子了,知道她是絕不會答應的……
月色正好,人也正好。
頭上有暖風吹過,感受著嬴弈手指輕輕摩挲自己髮絲,虞池羽愜意地眯著眼睛享受這份美好。
只是吹著吹著,居高臨下,嬴弈慢慢就有些跑題了……
腦子裡莫名想起一首歌。
小白兔,白又白……豎起來……
手上動作不自覺停了下來,,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
虞池羽黛眉醋起,疑惑抬眸向上看。
對上嬴弈迷離的眼神,再看看自己領口。
低下頭,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嬴弈有些尷尬,血氣方剛,一切也只能怪罪於人的生理本能反應!
「色狼!」,虞池羽紅著臉,嬌嗔。
「喔~倒霉鬼,你這是誹謗!」
嬴弈狡辯著。
色狼什麼的多難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對嘛~
過了會兒,確認虞池羽頭髮已經干透,嬴弈這才收起吹風機。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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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能做些什麼呢?
玩遊戲?
似乎適合兩個人玩的遊戲也並不多……
許是被嬴弈盯著看久了,虞池羽渾身燥熱,感到渾身不自在。
「看……看著我幹嘛?」
「咳~那個時間不早了,要不睡覺吧……」
「啊……嗯~」
虞池羽有些詫異,但下意識還是答應了下來。
似乎,她也並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減少尷尬……
看著空蕩的床,嬴弈側目瞥了眼身旁的虞池羽。
虞池羽對上嬴弈投來的目光,很快又低下頭不敢再看。
有那麼一刻,她已經做好了任由嬴弈胡來的準備……
嬴弈也是個心思機敏的,又哪裡看不出虞池羽在想些什麼。
看著她雙手緊抓著衣角,可能是偏瘦的緣故,手上青筋依稀可見。
嬴弈毫無動作,只是站著偷笑她的可愛。
自己都沒做什麼,虞池羽就緊張成這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真更進一步,虞池羽說不得得嚇得花容失色……
取下床上一份被褥,平鋪在地上。
虞池羽都已經閉上了眼,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嬌羞模樣。
可一直沒等來嬴弈下一步的動作。
聽到被褥鋪展開的索索聲,她才敢大著膽子強睜開眼睛。
只見嬴弈已經在床邊打好了地鋪,邊邊角角也已經整理的差不多的。
虞池羽鬆開緊攥的衣角,顫著聲很是不解,「你幹嘛?」
「當然是打地鋪啊,你看不見嗎?」
「啊?哦……」
虞池羽傻愣愣點頭,好像嬴弈說的沒錯……
嬴弈一屁股坐下,背靠著床沿。
看著虞池羽好像有點兒興致缺缺,是怎麼一回事兒?
脫掉鞋子,光滑白皙的小腳就這麼踩在嬴弈的鋪子上。
沒有太多意外,虞池羽也並未失足倒在嬴弈身上。
雙手沿著腰線捋一下衣袍,緩緩坐到床上去。
緊接著嗖的一下,虞池羽快速鑽到被窩裡。
安全了……
虞池羽長吐出一口氣,噗通狂跳的心一時還是難以恢復平靜。
小腦袋枕在自己的玩偶公仔上,一雙水靈的大眼珠子望著嬴弈眨巴眨巴個不停。
現在她沒有太多想做的,就想像現在這樣一直看著嬴弈就好……
嬴弈輕捏眉心,再看下去說不定他真得犯錯誤了!
這種無辜的眼神最是惹人憐惜。
分明沒有半點兒嫵媚誘惑,卻是讓人慾罷不能……
「要關燈咯~」
「嗯~關吧!」
虞池羽嗓音甜甜的。
嬴弈撫著床,緩緩起身。
隨著清脆的聲響,整個房間迅速暗了下來。
一開始眼鏡還有些不適應。
借著檐下迴廊的燈光,嬴弈很快順利回到自己的鋪子上。
伸了伸腰,嬴弈倒頭便躺了下去。
被褥暖暖的,上面還殘留著自然清新的陽光味道。
看不到嬴弈的臉,虞池羽猶豫片刻,索性蠕動著身子挪到床邊。
悄咪咪探出一點腦袋,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
只是嬴弈五感本就比常人好了不知幾倍。
就虞池羽這掩耳盜鈴的做法,又哪裡能瞞得過他?
不過該配合她表演時,嬴弈還是會盡力配合著出演的!
閉著眼,任由虞池羽偷看。
虞池羽鬼祟地睜開一隻眼。
發現嬴弈眼睛是閉著的。
虞池羽捂著嘴,慶幸沒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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