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凝重望著,這東西,很強。給他帶來了壓力,如同當初面對聖或的壓力。
這就是因果一道的殺招吧。
聖滅很強,以其獨特的天賦與能力,逼得陸隱這個骷髏分身不斷突破,甚至要嘗試新的力量才能擊潰。而聖或實力更強於聖滅,它的死並非來自骷髏分身,而是來自對聖滅的保護不利,來自主宰降下的怒火。
若要讓陸隱骷髏分身與聖或一戰,絕對贏不了。唯有本尊出手才行。
這道天門帶給陸隱分身的壓力,就與聖或當初追殺時一樣。
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宛如封死了所有退路,抓住了心臟,儘管分身沒有心臟,卻就是有類似的感覺。
面對此等對手,陸隱緩緩放下聖亦。
聖亦原以為自己可以逃了,誰曾想卻被陸隱一腳踩住尾巴。這一腳讓所有生靈頭皮發麻。
踩,踩尾巴?
這一腳踩的不是聖亦,而是整個因果主宰一族的尾巴。
這一腳讓所有生靈知道,因果主宰一族生靈的尾巴是可以踩的。
這一腳,讓整個因果主宰一族顏面掃地。
所有因果主宰一族生靈看到這一幕,都感覺自己尾巴疼,有種被一腳踩在臉上的感覺。
聖亦更是面如死灰,完了,如果說被拎在手裡是它丟臉,那此刻被踩了尾巴,那就是整個因果主宰一族無法承受之重。它必死無疑,沒有第二條路。
哪怕這個骷髏死了,它也會死。
「放肆。」天門震動,發出厲喝,陸隱抬手,神寂箭,一箭射出,直指天門。
神寂箭落空,天門突兀出現在陸隱頭頂,真的如同一道門戶將他籠罩了進去。
門,內外進出之便。
有內,有外,才有門。
無內,無外,便沒有門。
天門,原本是門,可當它將任何生靈罩住的時候,便不再是門。
若不是門,便無內亦無外。
空間如同被徹底壓縮了一般,就連時間都困於一門之內。
陸隱抬腳想要走出。
可這一腳,走不出門的範圍。
門就那麼大,他得身體如同嵌入了門所在寬度的透明牆壁中,僅僅只能做到彎曲,甚至無法有更大的動作。
他張開五指,一掌打出,無法撼動。
死寂力量沖天而起,卻也只有門戶範圍的大小,如同將這道天門染成黑色。
他甚至施展綠色神力,依舊無法衝出天門。
「十三天門,那是真正三道規律強者都無法破開的,亦是天門生命的老祖,這個晨,跑不掉了。」有生靈開口。
其它生靈望著,任憑陸隱如何出手,都無法打破天門。
陸隱也知道棘手了。
這天門生命極其詭異,所有的一切皆沉浸於一內一外,摒棄內外,便是摒棄了整個宇宙,它自身,就是宇宙。
看似與本尊契合第一道宇宙規律相似,實則又完全不同。
本尊是以自我契合宇宙,而這道天門,是以其自我取代宇宙,可生靈誕生自宇宙,如何取代宇宙?這是絕對做不到的,別說天門,哪怕是主宰都做不到。
宇宙無法取代,那就取代自身所在範圍。
那個範圍很小,也只能容納一道門戶的大小,如同一面薄薄的牆壁。
可就是這麼一點範圍,足以被天門取代。
天門,以其契合三道規律絕強戰力,領悟規律,放棄一切,只為了取代這麼一點小小的範圍,這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就像一個人面對一座山無能為力,可若他將一輩子的時間都耗費在搬山這件事上,那麼幾十年,上百年,這座山,未必不能被他撼動。
天門,撼動了宇宙。
以其三道規律,放棄一切來撼動。
以這份撼動之力,得到了足以困住一切強敵的,困境力量。
這是獨屬於天門這種生命的困境力量。
陸隱感受到了這份力量帶來的震撼。而他此刻想的不是如何破天門,而是想到了主宰一族,想到了主宰。
主宰縱橫宇宙,執掌乾坤,在其麾下有無盡生靈。
若所有生靈都如這天門一般放棄一切,只為了修一種力量,只為了配合主宰,那,隨便一種生靈走出,就代表了某種力量的極致,這是相當恐怖的。
流營,真的就是一個為取樂而生的遊戲場?
不,第一次聽到流營,伴隨而來的還有主宰一族想要收攏宇宙無盡生靈的野心,它們聚集所有生靈,就只是為了讓流營成為小宇宙?只為了滿足其統治整個宇宙的貪念?
更可能是研究那些生靈,尋找對其有用的能力。
比如卒化文明,比如罪宗,比如這,天門。
因果一道就能掌握這些,其它主一道呢?
死亡一道的劊族,生命一道的玄月族,哪個不是?這還只是明面上的。
壓力成了囚困陸隱的第二道枷鎖。
他抬頭,望著天門,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因果主宰一族生靈走出,是永生境,望著天門內被困住的人形骷髏,發出充滿殺意的聲音:「是時候了,天門將其困住,諸位,誰能殺了晨,誰就可以得到我因果主宰一族給予的恩賜,還等什麼?出手。」說著,以乾坤二氣轟向陸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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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可以封內,可以封外。
此刻自然是封內不封外,等於說外界力量可以影響門內,門內卻無法影響外界。
這就是天門對於自我的絕對掌控。
隨著那個因果主宰一族生靈出手,周圍,所有生靈皆出手轟向陸隱。
一時間,陸隱被無數攻擊淹沒。
聖亦的死活已經被忽視,當它被陸隱踩著的時候,就等於死了。
靦庭從未有過如此大的動靜。
明面上的,隱藏的,各路高手匯聚,只為了殺一個無法動彈的人形骷髏,人形骷髏就像一座攔在所有人面前的山,獨自一個無法搬掉,那就所有人一起來,總有搬掉的一刻。
更遠處,其它主宰一族生靈平靜望著:「這個晨也算個人物,可惜了,註定會死。」
「他不死,因果一道無法向主宰交代。」
「不過他也為我們逼出了天門界的傾向,誰知道因果一道是何時接觸的天門界?」
「哼,討伐第四壁壘都沒動用天門界,如果不是今日被逼出,我們都被蒙在鼓裡。」
「也算是這個晨為我們做了點貢獻吧。」
「就看死亡一道會不會出面保他了。」
「…」
黑暗,是天門的第二道顏色,這道顏色不除,無論外界多少攻擊都無法奈何陸隱。
陸隱同時也鬆口氣,這天門帶給了他堪比聖或的壓力,但只能囚困而無法出手,倒是與他想的一樣,將一種力量修煉到極致。
若非如此,也困不住自己。
外界的攻擊只要沒牽扯到三道規律,根本無法威脅到自己。
死寂力量滔天,不是它們可以撼動的。
陸隱打量著門,他在想怎麼破掉。
腳下,聖亦也被死寂力量籠罩,動彈不得。
自己必須儘快破掉這天門,因果主宰一族隨便派了個生靈過來就想應對自己。它們派出的生靈越弱,就越能保住它們的面子。
聖擎沒有參與討伐第四壁壘,就在因緣匯境。
不把它逼出來,這因果主宰一族永遠保留一絲顏面。
可若把它逼出來,自己就真的危險了。
然而將其逼出,本就在自己計劃之內,只是沒計劃到會被這天門所困。
憑自己的力量難以打破天門,但,他打量著四周,這天門,似乎根本不在乎任何力量的進入。
就像死寂力量,能湧入天門內,將天門染成黑色。
而死寂力量是無法破掉天門的。
它好像很自信不會被任何力量破掉。
那如果是死寂與神力兩種呢?
陸隱可不會忘記千機詭演與王文的打賭,將這兩股力量相融,牽扯到王文,王文是什麼高度,哪怕現在的本尊都不敢說能看清。
天門雖厲害,將困境之力修煉到了極致,可再怎麼極致也只是被利用,王文可是能與主宰一族平等對話的。
那麼,既然你對力量來者不拒,就給你。
想著,緩緩抬起雙臂,左手,綠色神力湧出,抵住天門一邊。
右手,黑暗死寂湧出,抵住天門另一邊。
呼
神力與死寂同時釋放,一手通天術,一手三亡術。綠色與黑色順著天門湧入,剎那間將天門的顏色一分為二。
兩股力量順著天門匯聚於門頂。
當兩股力量觸碰的剎那。
陸隱依稀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聲音,緊接著,無法形容的排斥力自天門而出,讓整個天門震動,也讓外界所有生靈呆滯。
它們看到了天門,在開裂。
陸隱抬頭,望著神力與死寂相融相斥,這種嘗試他經歷過很多很多次,被震傷了很多很多次,神寂箭僅僅是憑藉神劍師那超脫無敵的一劍讓神力與死寂稍微相融那麼一剎那,就能撕開聖滅的乾坤二氣,成為骷髏分身殺招。
而今,如此磅礴的神力與死寂在天門內嘗試相融。
陸隱都不敢想。
沒第一時間破碎天門,已經算這天門厲害。
但也就堅持一剎那,天門開裂,兩股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洩口,向外涌去。
轟轟轟
靦庭被兩股力量相融產生的威能轟擊,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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