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槍聲響起來了,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沉悶之極的爆炸聲。
「你!」大c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切。
他視以為保命手段的狙擊手,就這麼被輕而易舉的幹掉了,讓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蠢樣。
不可自抑的吞吞口水,若不是手槍頂他額頭上,他真的很想揉揉眼睛,問一句你什麼時候布置好的炸彈?
韓子禾不是個樂意給對手解答懸疑的人,在她看來,對手之所以疑惑,要麼就是蠢的想不清楚,要麼就是仍然心懷叵測。
對於前者,你給他解答了,他也未必能想清楚,純粹浪費口舌;對於後者麼……呵呵,韓子禾不想重複反派死於話多的案例。
嗯,雖然,她不是反派。
「說說吧,你到底是誰?」韓子禾收回了槍,卻把大c踩的更結實了,保證對方臉貼地面,她才把玩著手裡的槍,不緊不慢問道。
「我、我就是這裡的負責人。」大c一臉的汗珠兒,滴答著往外冒,好像被人潑了水一般。
聽她這麼說,韓子禾點了點頭,也不再問了,只是專心地跟自己手心兒里的儀器較勁兒。
她這不聞不問樣兒,反倒讓心裡推演許多遍應對措施的大c無所適從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當然,對於大c而言,卻慢的夠可以。
大概半小時左右,鋪子外面響起了不規則的敲門聲。
韓子禾挑挑眉,屈指在桌子上回應似得敲了一番。
很快,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您好!」來人是兩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是從他們遞過來的卡片信息上,韓子禾倒是確認了倆人的身份陌門刑堂的人。
韓子禾沖他們點點頭,揮手間便抬起一直踩著大c的腳:「這人不肯說實話,看你們的了。」
來人中稍微瘦弱的男人聽到韓子禾的話,嘴角便是一咧,沖大c露出了森森白牙,從大c的角度看,好像能看到那顆牙齒泛著寒光:「長老不用擔心,落到刑堂手裡,至今為止,還真沒有撬不開誰的嘴!」
大c聽出這人話里那凜然殺意,頓時一個哆嗦,瞬間升起一種無邊恐懼。
不過,他怎麼恐懼就不管韓子禾的事兒了。
兩位刑堂來人行事作風比較凌厲,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既然是來帶人,那麼,把人帶走就好。
所以二人和韓子禾打了個招呼之後,便二話不說,拽住大c胳膊,便將他半拉半拽帶走了。
待他們走後,韓子禾這才有興致打量這裡一番。
按照陌門給她提供的信息來看,這處據點布局,應該另有玄妙。
韓子禾琢磨著此刻距離集合時間還早,她有足夠的時間查詢楚錚留下的痕跡。
而她之所以要求單獨行動,也純粹是因為陌門的據點不好輕易讓外人接觸。
就像之前說的,韓子禾此行就是想找楚錚,她之所以需要利用陌門力量,也是因為陌門在很多國家部門都有一定的人脈可以用。
韓子禾之前所知道的信息,很明確的指明楚錚失蹤前,曾經來到過y國,而和他失蹤時間相近的時間段里,y國竟然雲集了幾波力量探尋那所謂的古蹟……韓子禾想,也許,y國的重要部門對相關事件會有記錄,她若是從此著手,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尋找楚錚的線索。
韓子禾認為自己這樣的思路沒有錯,而她也實際操作了,說真的y國.政.府.各部門的重要信息庫都被她翻擱底兒掉,她也沒有找到相關信息,甚至,那段時間的情報都沒有。
也幸虧是發現這一點,韓子禾才發現其中古怪,待她再查,那力氣廢的的,才讓她找到一條信息y國負責情報的領導,有個癖好,那就是越是重要的信息,他越不會放到信息庫里保存,反而是列印成冊,鎖在重要資料庫中。
當韓子禾得知這麼一個消息,最想做的就是拿泥巴糊他一臉,罵他一句什麼玩意兒!
雖然心裡對那人一番看不上,可韓子禾不得不承認,這法子其實保險程度更高一些,至少像她這樣能動手就不動腳的人,是不可能足不出戶就知道一切了,她要想追查,就只能親至。
現在,韓子禾來到這處據點,就是為了親至。
按照陌門提供這處據點布局圖,韓子禾繞道了一處十分不起眼的暗門處。
這處暗門十分隱蔽,若不是知情者,恐怕只會把它當作一般的裝飾來看。
而作為知情者,韓子禾自然不會走彎路,她按相關信息提供的特殊手法,輕而易舉就打開了那扇憑藉蠻力都無法輕易強制打開的暗門。
暗門緩緩打開,待韓子禾走進去之後,方才緩緩地自動合上。
也是這時,韓子禾看著自動亮起的照明設備,方才意識到,這裡是一處等級相對較高的自動電子設備。
原來之前的特殊手法,是等同於密碼一樣的存在呢。
韓子禾走進這處密閉的地方,沒有立刻繼續前進,而是選擇仔仔細細將此處地方端詳清楚。
也就是這時她才知道,若是大c掌握了這裡,她一時半會兒還真進不來。
既然她進來了,為保證沒有隱患存在,自然要利用這裡現有的警戒監視裝備將這處店鋪里里外外探察了一遍。
甚至,她利用了外面隱蔽的電子設備,將店鋪周圍也都清查一番。
沒有發現不安穩因素,韓子禾大鬆了口氣。
就算她有本事,她也不想沒事兒就動手。
確定了店鋪很安全,韓子禾立刻動手,從這裡將店鋪電子門落下,讓人輕易不可能進出。
若是一般人,做到這一步,恐怕就安心了。
可韓子禾不,她端詳著這處空間,尋找著它的控制台。
這次沒有動用她太多時間,她很快就找到想要改造的地方。
將這裡和自己手中的儀器進行連接,從而使這裡出現任何情況,都會第一時間反饋到她的儀器中這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具體操作,即便是韓子禾,也頗費了一番力氣。
沒辦法啊,她對自己的要求比較高,需要在這處操作台被人工破解的剎那,將自己連接儀器所留下的痕跡全數自動清空。
好在,這項工作雖然不簡單,但也難不倒韓子禾,只不過稍微讓她多分析了一會兒。
好容易解決掉她認為的隱憂,韓子禾也不喘口氣歇歇,便推開了向外走的那處狹窄的小門。
走出小門,和韓子禾預料的一樣,是一條看起來好像漫無邊際的走廊。
也幸虧這裡的照明設備很齊全,才不會讓她產生探險的感覺。
安靜的沒有半點生息的走廊,唯一的聲響就是韓子禾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即使走廊光照明亮,可是心裡素質但凡差一點兒的,都會自己把自己緊張出一身冷汗。
「這裡倒是關禁閉的好地方。」韓子禾自言自語道。
這麼寂靜的封閉之處,隨便管上兩天,即使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有可能心裡崩潰。
韓子禾上輩子雖然鮮少參與審訊,但是該見識的,也都見識到了。
「……」意識到自己竟然沿著審訊這個方向發散思維後,韓子禾第一反應就是楚錚這廝會不會被人逮到,讓人家用刑了?
想到這兒,不知怎地,韓子禾的心,猛地就空拍了。
想到那傢伙很可能受罪,韓子禾只感到一股說不清的滋味泛在心頭。
雖然她清楚,做這一行的,跟刀口舔血沒什麼不同,一旦被敵人逮住的話,訓練時學習的一系列刑罰訓練就到了接受考驗的時候。
當然,這是對男人而言的,像她們這樣的女兵,教官曾經明確說過寧可自裁不可被俘這樣的話。
可想而知,一旦落到了敵人手裡,將面臨著什麼。
清楚歸清楚,可一想到他要受罪,韓子禾就怎麼也都無法淡然。
上輩子是她運氣好,屢次任務都沒有被人識破;可她見到了被識破的人的下場這樣的認知,讓她不想去想楚錚可能面臨的情況。
「他那樣一個油滑狡詐的傢伙,應該、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讓人抓到吧!」韓子禾冒著虛汗自言自語道。
而正當韓子禾自我安慰時,她心心念念的楚先生,其實和她相距很近了。
與韓子禾相隔百米的平行地道里,楚錚撓了撓耳朵,倚在地道的牆壁上哼著小調兒。
「老夥計,讓你久等了。」一個身影從地道的拐角處轉了出來。
楚錚掏掏耳朵,頭也不抬的道:「不久、不久,一盞茶的工夫,應該帶的都帶來了麼?外面盤查的嚴不?」
「嚴不嚴的,難不倒咱,倒是你這兒,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規矩沒變?」
楚錚挑挑眉,心裡雖然暗罵編這對話的人無聊、腦殘,卻還是按照劇本回答暗號道:「當然沒變,回本兒的買賣,可得小心。」
「c組第三?」
楚錚心裡嘆口氣:「不,k組第五。」
到此為止,他們之間的對話口號兒算是銜接上了。
「尼瑪,這口號兒,簡直傻呆了!」來人這才搖搖晃晃走出來,嘴裡罵罵咧咧。
楚錚對此深有同感,深呼一口氣,恨不得將之前說出這些傻了吧唧的話的自己忘掉。
不過,雖然對之前的對話不滿,倆人還記著自己要做的事情。
來人將一個好像教棒大小的便盒子遞給了楚錚:「諾,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
「靠!這……到底什麼東西!」楚錚皺著眉,接過來,雙手一動,嘿,教棒回縮到了尺子大小,登時讓他愣住。
來人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東西密封在這裡了,我也是找機會拿出來的,你要是能不破壞它打開,就把它直接帶回國內。」
說到這兒,那人眼睛紅了:「這裡面有bug帶出來的情報,那幫人以為除掉他,就能防止泄漏,卻不想,他早有準備。」
聽到這人說話,楚錚雖然不認識他說的那個戰友,心裡卻也沉甸甸的,說不出的憋悶。
「行,我知道了。」楚錚沒有承諾旁的,不過來人也沒這個要求,只管把東西教給楚錚。
又道:「最近你小心一點兒,要是可以的話,最好立刻撤退,最近這裡不消停啊。」
「看出來了。」楚錚輕笑一聲,「今兒早上來了一群遊客,鬧鬧嚷嚷,竟然是一幫刺頭兒;緊接著,旅遊大巴便不能用了,再到晚上的大規模停電,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
「不管對方目的為何,我勸你儘早離開。」來人有叮囑了一遍,方才準備離開。
楚錚也不想留,沖對方頷首,正兒八經沖他道一聲:「保重。」
「保重!」對方難得的沖他敬了一個標準軍禮,便轉身離開。
「看來,想回去,卻又難了!」楚錚嘆息著搖搖頭,隨手將來人交給他的那個現在只有尺子長的教棒一樣的東西揣進袖子裡,邁步提速離開。
……
韓子禾和楚錚都不知道,他們夫妻兩人,竟然在相距數百米的平行通道上,真真正正的擦肩而過。
一個向南,一個向北,毫無知覺的漸行漸遠。
有一瞬,即倆人即將擦肩而過那一瞬,夫妻兩個好像心有靈犀一般,不自覺的看向對方。
可惜,那一刻,映入到眼帘的,只有一堵牆。
也許是因為那一瞬的悸動,也許是因為一瞬間的怔然,兩口子就這樣相隔一堵牆,面對面的,擦肩而過了。
「可真是想家了,剛才好像看到我媳婦兒了。」楚錚抬手輕輕敲敲腦袋,苦笑著搖搖頭,「做美夢呢!」
「楚錚?」韓子禾疑惑的看向牆壁,好像想確定剛才那一瞬,自己腦海里的影像,到底是幻覺還是眼花。
片刻之後,她同樣苦笑著嘆幾聲氣,道:「果然是想多了,牆仍然是牆,又不是玻璃,怎麼可能看到楚錚呢!」
意識到自己想多了的兩口子,很有默契的提起步速,大步流星的向自己要去的地方走去。
惟有彼此的倒影投射在牆壁上。
一瞬間,看上去,好像倆人復又有了交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