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野說完這話,沒等盛梟回應便重新閉上眼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再睜開眼,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保姆苗阿姨說盛梟有事出去了,又將他走前幫她做的雞蛋羹熱好端給她。
鹿小野才剛吃了一口,手機便響了。
低頭看到來電顯示,鹿小野神色瞬間有點複雜,遲疑了一秒鐘還是接了起來。
手機那頭卻是沉默。
鹿小野唇角微翹,勾起嘲諷的弧度,率先出聲反問了句,「怎麼不說話?打錯了?」
「……」
「看來是真的打錯了,那我掛……」
「小野!」
那頭終於傳來的聲音。
低沉,熟悉,獨屬於她那個渣爹陸燁的聲音。
鹿小野這才嗯了聲,聲色冷漠而疏離,「陸市長有什麼指教嗎?」
陸燁聽到她這桀驁不羈的語氣,心頭當即就不舒服了,然而想到自己現在只剩下鹿小野這個女兒,好歹還是按捺住了心頭的怒火,儘量心平氣和對她說。
「小野,薇兒……走了,這事你知道吧?」
說到一半的時候,陸燁的聲音頓了下,甚至還微微有些發哽,很容易聽出來他內心深處對陸知薇去世這件事,仍舊感到痛苦不已。
然而他這種痛苦卻只讓鹿小野覺得諷刺。
同樣是他陸燁的女兒……不,準確地說,她才是陸燁親生的,陸知薇根本就是冒牌貨,結果陸燁將陸知薇當做寶貝,將她則當成草芥。
現在陸知薇去世了,他專門給她打電話來,卻流露出這種痛苦哀傷的樣子,難道還想憑此來博她的同情?
「陸市長名氣這麼大,市長千金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鹿小野眯起眼冷笑了聲,「不過我很好奇,陸知薇死了,陸市長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鹿小野說話從來都是帶刺的,尤其是在陸燁面前。
所以陸燁聽得心頭火大,越發懷念陸知薇在他面前的乖巧聽話。
他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說下去:「後天是薇兒下葬的日子,你畢竟是她的姐姐,最好還是回來一趟送送她吧。」
鹿小野一愣,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讓她去送陸知薇?
「還是算了吧,」鹿小野唇角勾著嘲諷的笑容,不溫不火地說道,「我怕她看到我,直接就棺材裡跳出來,嚇到客人就不好了!」
「鹿小野!」陸燁終於忍不住了,聲音里都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不管怎麼說薇兒都是你妹妹,就算她曾經有什麼不對,她都已經走了,難道你跟一個死人還要計較嗎?」
鹿小野好笑,抬起頭用力將眼角那一點點的酸澀逼回去,隨即便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樣子。
「陸市長這話說得倒是有趣,照你這麼說,我還是你親女兒,怎麼沒見你對我有過半分的關心?」
陸燁臉上神色僵了下,隨即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小野,爸爸不是不關心你,只是你脾氣實在太古怪……」
「陸市長既然覺得我脾氣古怪,又何必再來自找沒趣呢?」鹿小野根本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實話告訴你,我在生前就沒少欺負你的薇兒,我猜她死後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