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不知道周蒼南開了多久的車,只是感覺很久,中途還在服務區休息了一會兒,周蒼南還托服務區是女工作人員帶她去了趟衛生間。
從服務區出來,又行駛了很長時間,陶妃蓋著毯子睡了一覺起來,車子還在前進中。
心裡有些驚訝:「我們到底要去哪兒里?」
周蒼南伸手握住陶妃放在膝蓋的手上:「去湖中市。」
陶妃更驚訝:「兒子在那兒?」
湖中市在離京城幾百公里,小周幾已經被拉到這麼遠的地方了?
周蒼南捏了捏她的手指:「你再睡一會兒,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陶妃哦了一聲,有些明白周蒼南為什麼執意帶她在身邊了,這麼遠的地方,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他就算長了翅膀也趕不回去啊,心裡暖暖的感動,語調也調皮了很多:「我為什麼感覺我看不見了,你更愛我啊。要不你才不會走哪兒都帶著我呢。」
周蒼南強忍著心裡的酸澀,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呀,強詞奪理。」
陶妃笑著,努力壓著心裡的擔憂。
直到東方破曉,周蒼南才到達目的地。
陶妃驚醒,等著周蒼南牽著她下車,靠近南方的城市,冬天不像北方那麼冷冽,帶著一股濕潤陰冷。
周蒼南牽著她的手,叮囑她小心台階,一步步上樓,感覺是上了三層樓,又走了一段才停下。
輕輕敲了一下門,屋門打開,頓時撲面而來一股嗆人的煙味。
陶妃忍不住咳了幾下,周蒼南立馬摟著她的肩膀往後退了幾步:「都在?」
就聽許硯的聲音響起:「嗯,都在,嫂子過來了。」
陶妃沖發聲的方向點了點頭,身子忍不住朝周蒼南靠了靠,雖然已經適應了黑暗,可是面對許硯還是有些莫名的情緒。
許硯指揮人趕緊開窗散味,才讓周蒼南和陶妃進屋。
周蒼南扶著陶妃進去在沙發前坐下,看著一地的菸頭,還有神色疲憊的三個人,皺了皺眉頭:「對方還沒有行動?」
許硯搖頭,顧及陶妃在一旁,什麼也沒說。
目前狀況跟他們得到的情報和分析有些偏差,按時間推算,對方應該帶著母蠱和小周幾到了這裡,可是遲遲不見對方的蹤影。
周蒼南眉頭擰成川字:「會不會對方還在京城?你們的跟蹤有誤?」
許硯搖頭,非常篤定的說:「不會,因為那個人在湖中,他們肯定會來。」
在兩人對話時,陶妃突然覺得眼睛四周開始一跳一跳的疼起來,只是剎那功夫,腦袋裡就像是有千萬隻毒蟲啃咬著神經,整個人身體屬瞬間僵硬起來。
嘴裡來不及發聲,就被周蒼南一把摟進懷裡,他的手指強勢的塞進她的嘴裡壓住她的舌尖,防止她咬到舌頭,聲音帶著顫抖的沖許硯低吼:「快!母蠱有異動!」
一手摟著陶妃的胳膊都在發抖,陶妃這次發病來勢洶洶,瞬間身體的僵硬跟顧辰東描述柳燕最後暴斃時一樣。
心臟像是被巨手捏爆,疼的無法呼吸。
許硯看著瞬間縮成一團,身體發僵的陶妃,迅速指揮其餘兩人跟他出門。
陶妃覺得身的血管都在膨脹,要爆炸一樣的疼痛,緊緊咬著周蒼南的手指,濃濃的血腥味傳入嘴裡,整個人突然莫名的興奮起來,疼痛似乎也減輕了,連膨脹的血管也安靜了下來。
她的意識卻很清楚,她不能用力咬,可是牙齒卻不受控制的在用力再用力。
血液讓她體內的蠱蟲更加興奮。
周蒼南看著這樣的陶妃,眼淚忍不住湧出,使勁摟著她哽咽的低喃:「陶妃~我知道你還能聽見,你一定要挺住!如果血腥味能讓你好受你點,你就再使點兒勁啊……但是你一定要堅持住。小朵兒和小周幾還在等你回家。陶妃,你也不能半路丟下我,我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你怎麼敢先走?」
「……陶妃,對不起,我擅自作主,把兒子留在了最危險的地方做餌,想用他釣出背後的母蠱,以及被他們抓走的阿興大叔。這樣就可以救了你。對不起,在你和兒子之間,我先選了你……」
陶妃殘存的意識聽了周蒼南最後這句話,聽到用兒子做餌,整個人突然出現一種癲狂的狀態,咬著周蒼南的手指更加用力,直到露出森森白骨,齒間滿是血跡,還在用力。
小周幾!她的兒子現在在最危險的地方!
這個時候她一定不能死!也不能倒下!
母愛強大的意志在體內爆發,那些騷動不安的蠱蟲仿佛被抑制住頓時安靜下來。
身體那股疼痛在慢慢消失,嘴裡的血腥味讓陶妃的意識慢慢回歸,嘴巴也慢慢鬆開。
周蒼南知道這個時候只有這樣刺激陶妃,才能讓她堅強的闖過這一關,看著陶妃慢慢鬆懈的表情,和放鬆的身體,心裡鬆了一口氣。
陶妃身體上的疼痛消失,整個人的意識卻是像被禁錮一樣,無法醒過來,周蒼南的低喃和呼吸聲她都能聽到,就是無法開口,她想說趕緊去救小周幾,如果兒子出事,她死都不會原諒他!
可是她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不停的落淚,提醒周蒼南,她只要兒子平安!
許硯很快回來,看著平躺在沙發上的陶妃,還有蹲在沙發前的周蒼南,快步過去,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他們來了,正在往城郊別墅去,李鐸那邊已經過去了。」
周蒼南伸手擦了擦陶妃眼角的淚:「小周幾也在?」
許硯點頭:「在。」
周蒼南低頭親了親陶妃的額頭:「我現在要去救兒子,我知道你都能聽見,我相信你也能挺住!等我帶小周幾回來看你。好不好?」
陶妃眼淚流的更凶,她現在只要小周幾平安。
周蒼南起身沖許硯點點頭,取過他手裡的槍闊步離開。
許硯知道周蒼南之所以帶陶妃來,因為母蠱會來,陶妃在京城更不安!但是他又不放心任何一個人救小周幾,所以肯定用話語刺激陶妃堅持著,他用最快的速度去救回兒子。
戰友多年,許硯清楚的明白,陶妃和小周幾都是周蒼南的命,少了哪一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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