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入睡,房門忽然被敲響,原本就沒睡的迷迷糊糊的池水,陡然驚醒。
她睜開迷濛的眼睛,看了一圈房間,才記起來她現在是在洛五爺的家裡。
她坐起身,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翻身下床,去開門。
房門被打開,洛五爺看著她臉色蒼白,眼圈下面還有青青的一圈。
「昨晚沒睡好嗎?」洛五爺關切的問,注意到她在揉太陽穴,還以為她頭痛,又問,「頭痛嗎?要不要叫醫生看看?」
池水揉了幾下太陽穴,才搖搖頭,「不用,就是沒睡好才這樣。洗個臉就行了。查到她在哪家醫院了嗎?」
「嗯,在市中心醫院。你去換好衣服,吃完早飯,我送你過去。」洛五爺開口道。
「好,那我去換衣服。」池水頭,就關上門,回去換衣服。
因為急著去醫院,所以早餐她吃了兩口,就催著洛五爺送她去。
從黑市去市中心醫院,短短二十分鐘車程,池水感覺像是度日如年。
當不去的時候,不覺得緊張,然而當她真正在去的路上的時候,她發現她緊張得滿手心都是汗。
她不知道去了會面對什麼,但是她是必須去。
車子很快停在樓下,洛五爺看了看她,見著她精神不是很好,關心的問:「你還行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池水聞言,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上去就行了。謝謝你昨天收留我。」
開玩笑,要是讓哥哥知道她昨晚在洛五爺家過夜,肯定給她甩冷臉。
洛五爺見著她不想要他去,他也就沒有堅持,「還記得我電話嗎?」
池水楞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還是坦白道:「你的聯繫方式都在我電話里,但是我電話落在季家了。」
洛五爺聞言,掏出一支手機遞到她面前,「估計你的手機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回來,要是沒個手機做什麼也不方便。這支私人手機,幾乎沒人打,我先借給你用著,等你拿回你的手機,你再還給我也不遲。」
池水看著那支黑色超薄手機,一時不知道要不要接下。
「你看你上次還把我當朋友,現在我就只是借個你手機,你就猶豫不決不肯接,哎,太傷我心了。」洛五爺捂住心口,痛心疾首。
「噗嗤」池水被他滑稽的表情給逗笑了,只是要是仔細看,那笑容未達眼底。
顯然現在什麼事都提不起她的興趣!
「好了,能薄的紅顏一笑,也算是值得了!」洛五爺看著她雖然在笑,但是嘴角依然掛著苦澀的弧度,但是總比之前一臉死氣沉沉的好。
「呵呵,我就是為了避免你難堪才勉強扯扯嘴角。不是要借我手機嗎?給我,不用謝,慢走,不送!」池水拿過手機,就開門下車,用著那隻拿著手機的手,邊往前走,邊背對著洛五爺揮了揮手,留給他一個壯似瀟灑的背影。
洛五爺看著那單薄的背影,一雙湛藍的眸子閃過歉意。
池水走進醫院的大廳,那強壯打的筆直的身子,頓時就像是泄氣的皮球,鬆懈下來。
她躊躇一番,按下電梯,手指在電梯數字上徘徊,忽然有護士進來,按了電梯,正好是她要出的樓層。
這下好了,不用她糾結了,有人幫她下了決定。
短短一兩分鐘時間,池水想了很多。
想過遲佳蔓好不好?
想過見到哥哥要怎麼跟他解釋?
想過他會不會信她?
叮
電梯聲音響起,護士先走出去了。
眼看著電梯要關上,池水深深吸口,死就死吧!
大不了哥哥不信任她,就是了!
做好心理建設,池水在電梯要關上的那一刻,擠出了電梯。
既然做好心理準備,池水就會一鼓作氣去完成。
找到病房,池水正要抬手敲門,就從那未關上的門縫中,看到了一幕讓她震驚的場景。
季斯焱依靠在座椅上,項柯冉站在他的身後,手指輕柔的揉著他的太陽穴。
像是很舒服,男人臉上居然出現祥和的神色。
池水呆呆愣愣的站在病房門口,無法相信眼前的看到這一幕。
為什麼兩天的時間,哥哥跟項柯冉就走的這麼近?
而且哥哥竟然還允許項柯冉親近他,給他按摩!
池水覺得心口一陣陣抽痛,難受的鼻頭酸澀。
不是她氣,任憑哪個女人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親近,都會不爽,都會吃醋!
「姐你是來探病的嗎?怎麼不進去?」
來換藥的護士見著池水站在病房門口,關心的詢問了一句。
聽到護士的問話,池水這才回過神來,對著的護士姐擠出一抹笑容。
「是的。」
她看了一眼屋內還親密相處的男女,心頭酸澀不已。
但願哥哥不要做對不起她的事,不然她不知道要如何去承受。
她深深吸口氣,敲了下門,推門進去。
季斯焱聽到響聲就悠然睜開眼睛,感覺到還停留在他太陽穴的手指,他像是不耐的蹙了蹙眉心,坐著身子,視線落在走進來的人身上。
看到她穿的衣服,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他要出口的話冰冷了幾分:「昨晚去哪兒了?」
男人冷漠的聲音,沉鬱的面容,以及眼底的一片冷色,讓池水仿佛像是回到了初見他時,那個時候這個男人亦如現在這般,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不允許任何人親近。
要不是自己臉皮厚,死皮賴臉的纏著他,每次都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摟他,抱他,甚至掛在他身上,不然估計他連一片衣袖都不讓她摸。
可是現在他無形中表現出來的態度,讓覺得莫名的回到了過去。
他為什麼會這樣?是不相信她沒有推那個人下樓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池水又是痛心又是心急。
「哥哥你聽我解釋。」她慌忙的要解釋,卻是被他厲聲打斷。
「我問你昨晚去哪兒了?」
男人的聲音冷厲的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唰的一下子,池水面色慘白,她滿眼不相信看著他,不信他會用如此森冷的聲音對她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