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四周已然探查清楚,潯陽樓附近並無人馬埋伏!」『九』手按刀柄,護在王敘身旁。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嗯!」王敘點了點頭,徑直朝潯陽樓而去。
面對那封密信,王敘思忖二三,終究決定前去。
不過在去之前,這安全問題,還得擺在前面。要知道他這顆腦袋,是很值錢的,王敘是惜命之人,可不想自己的腦袋,被人拿去換了前程。
潯陽樓不過金陵一尋常酒樓,只因臨近東華門,來往行人眾多,再加上價格實惠,百姓旅人都能付得起飯錢,生意倒是十分興隆。
不過相比朱雀南街那塊的店鋪,卻是相差太多。
這個時代百姓手裡能有多少余錢?大多用於生計,花銷在自己身上的畢竟是少數。又不像後世,那些平民品牌可以依靠龐大的人口基數,通過跑銷量賺錢。
南楚階級差別巨大,那些達官貴人隨手一擲,便是尋常百姓多年開銷,此中差別,自不可同日而語。
王敘剛剛踏入潯陽樓內,便見有夥計出來招呼自己。
「您可是王公子?」
王敘點了點頭,夥計當即在前引路,直至二樓一處小包廂內,方才停下。
「那位郎君在裡面候您多時了,快快請進吧!」小二打開包廂正門,便離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少主!」十三猛地拉住王敘,小聲提醒道。
王敘當即會意,退身一步,讓十三走在前面。
這間包廂不大不小,只能堪堪容下五六人,王敘和兩個太保走入後,內里便變得狹小起來。
包廂里坐了一個少年人,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身淡雅素裝,面容極為俊秀,特別是那雙眸子,深沉如海,仿佛看不到任何波瀾。
「閣下便是那送信之人嗎?」王敘整衣端坐,抬首望向少年。
「正是在下!」少年點了點頭,道:「在下乃是前左相之次子,文遠!」
聽到少年自報家門,王敘卻是雙目驚詫起來,心中微一思索,卻是不得其解。
「家兄之事,本就怪他自身,卻與江陵侯無甚關係,侯爺不必驚異!」文遠一言,便撇清了先前的恩怨。
「郎君此次相邀,不知所為何事?」面上平淡,王敘心中卻是不平靜。
眼前之人,可不只是文寧次子這麼簡單,先前對付文致之時,他便心有顧慮,思忖良久才定下計策。
只因為這文寧次子,可不是尋常人物。
原來的遊戲之中,這文遠便是南楚那位最後的丞相。與坐鎮荊襄的王敘不同,這文遠乃是個軍政全才。
在李厚照荒誕誤國的情況下,文遠施行一系列政策,不僅穩住了南楚人心,還使得國力短期提高過。
楚軍淮南守將北侵,大敗而歸,是文遠率領京師的白衣軍,疾行數百里,奇襲魏軍糧道,方才解了淮南之危。
以一介文臣之身領兵數萬,還打出如此戰績,數十年間,便只有王則有此手段。
只可惜這文遠早逝,再加上為政之時大權在握,沒有提拔新人,才使得南楚後繼無人,最後只剩王敘一人獨撐。
南楚不缺大才,特別是那種力挽狂瀾之人,否則不可能以孱弱國力,力抗魏國多年。
「為我文家安危,也為江陵侯安危而來!」文遠正色道。
「哦?文家雖受貶黜,依舊乃是地方大族,至於我......!」王敘說到後面,卻是長吁一聲,沒有再言。
文遠知曉王敘話里的意思,卻是解釋道:「侯爺身旁高手如雲,還有文忠公留下的班底,自然不懼宵小之輩,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入宮,那些護衛如何能顧及?」
文遠這話,只差沒明說王敘入宮,便會被人刺殺,到時候外面的護衛顧及不過來,便陷入危境。
王敘聞此,沒有搭話,良久後方才淡聲道:「皇宮守衛森嚴,豈有賊子亂入?」
「江陵侯是個聰明人,就不必與在下繞彎子了!」文遠神色不變,只是雙眸微亮,道:「我兄長常出入三才堂,侯爺一探便知!」
二人對視一眼,俱都淡笑起來。
......
「少主,真要去查那三才堂嗎?」十三站在一旁,似有話說。
「查查也無妨,以免有失!」王敘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知道這三才堂十有八九有問題。
以文遠的格局,絕不會以此等陰謀來害他,再說二者並無生死恩怨,犯不著下死手。
「可那三才堂是帝御司的地盤啊!」十三一語驚人,王敘的眼皮徹底跳動起來。
「看來這文遠說的是真的,這皇城之中,也不怎麼安全啊!」王敘嘆息一聲,卻是徑直歸去了。
帝御司乃是厲影構成,身為楚帝耳目,也是南楚最大的情報機構,眼下明顯被人滲透了,看來金陵之地,並不太平。
「著令各方人馬,收斂聲息,消息也別去探聽了,潛伏為上!」王敘沉吟一番,終於下了命令。
「那三才堂還去探查嗎?」
「不查!」王敘重聲道。
既然已經知道了三才堂是帝御司的地盤,再去探查便會暴露,搞不好還會引起楚帝猜疑,到時候便真陷入被動了。
回府之後,王敘還是照常作息,只是入宮之時,更加謹慎了起來。
御書房內,楚帝看著手下遞上來的密報,默默將之放到一旁,手中提起的硃筆,也慢慢放置下去。
呆愣良久,楚帝卻是呢喃道:「文准,你對朕真是不放心啊,臨終前還給子言留了後手!」
微微吐出一口氣,楚帝將硃筆一橫,卻是怒道:「朕都將皓月嫁給你了,還不知深淺,四處摻和,真不以朕為君乎?」
「來人!」楚帝高聲喊道。
「陛下!」一黑影瞬間出現在御書房內,單膝跪地,望著楚帝。
「你去好好核查帝御司的人馬,看其有何勾連,朕的爪牙,可不是他人的鷹犬!」
「諾!」黑影轉瞬即去,只留楚帝坐立此間。
「王子言,朕望你不要多生事端,否則休怪朕不念舊情!」楚帝呢喃兩句,再次提起硃筆批示奏摺起來。
帝王之心,歷來都是無情至極,縱使君臣再是親密,中間的鴻溝,也難以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