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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紹清並未繼續同我說話,他看上去也很疲倦,只是閉著眼,輕輕地倚在沙發上,連睡覺他都一直緊鎖著眉頭,大概他從未有一刻真正放鬆過。詞字閣 www.cizige.com
車裡只剩下沉默,我看著窗外的建築飛快地掃過我的身邊,剩下的是連綿一片的模糊輪廓。
我並沒有帶什麼東西回滬津,所以就這樣跟著傅紹清回去,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要不是因為他的出現,我還不知道自己身無分文,這幾天究竟要怎麼過。
車依舊開到機場,由京軍專機送著到了燕京,我又睡了一覺,覺得身上黏糊糊的,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股汗味兒,傅紹清斜著眼睨了我一眼,頗為嫌棄地說了句,「回去洗澡。」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於是在轎車開往暢春園的路上,我提心弔膽地一直與傅少保持距離,生怕熏地他老人家一個不開心,便將我一腳踹了下去。
車緩緩開了一路,我便聽見一陣陣士兵練操的聲音,步伐整齊,重重地踏著地,我又聽見他們一邊喊著口號,一邊一排排地路過車窗。
軍紀看上去很嚴明,士兵的精神亦是矍爍,每個人都曬得黝黑,濕了半截襯衣,可面容依然不失飽滿,口號也喊得很激情。
我好奇地將頭伸出了窗外,傅紹清在旁邊淡淡地說道,「第十三師在練晨操。」
第十三師?我的眉毛微微一挑,程諾就在這裡。心中驚喜,我又將腦袋往外伸出了好幾分,不知道他會不會也在那個隊伍里。
可我看了好一會兒,映入各種各樣的臉,就是沒有程諾。
「哎。」我扒著窗戶,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傅紹清見我這樣一幅悵惘失神的樣子,便多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麼?」
我搖了搖頭,目光依舊落在隊伍之中,嘴上卻是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麼。」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腿抬高。」
驀地,我終於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程諾,我真的看見了他。
他黑了,也瘦了,身姿挺拔,眉骨更加分明成熟,他側著臉,深邃的輪廓對著我,「第三排第十六個,出列。」
「是,隊長。」
我想喊他的名字,卻最終又默默地卡在喉嚨里,他正訓練著,我不該打擾他。真好,程諾在第十三師還是個隊長呢。說不上我算不算開心,只是忽然笑了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失去了二姐,不會再失去程諾了。
車漸行漸遠,我看著他的背影日益模糊,這才將頭伸了進來。
傅紹清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到底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我並不怎麼想告訴他,不知道為什麼,傅紹清好像並不喜歡程諾,我怕來日他會為難他,於是隨便回答道,「我覺得當兵的長得真帥。」
傅紹清並沒有我想像中那樣白了我一眼,反而,他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嗯,尤其是他們的總司令。」
我扯了扯嘴角,「你直接說你帥不就好了。」
「人要謙虛。」傅紹清自如應答。
我又扯了扯嘴角,沒話可說。
回到暢春園,尚未踏進院子一步,惠安就匆匆向我這裡趕過來,她的面色依舊凝重,語氣沙啞,似剛剛哭過一番,「夫人,您回來了。」
這幾日大家都很消沉,二姐意外身亡的消息無疑也給方寧和她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她們在明泉山莊受過二姐頗多照拂,還未來得及報答,便佳人已逝。
惠安身穿一席素縞,暢春園並沒有守喪,她也並未跟著我一齊回到滬津,但在我這個院子,幾乎撤去了所有鮮艷的顏色,每個人的面色都顯得幾分沉重。
我嘆了口氣,「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你們也不要太難過,二姐在另外一個地方,也會過得好好的。」
惠安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的。」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夫人,丁香她回來了。」
我的眼神頓時放出了連日來的第一抹光芒,語氣驚喜道,「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她在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一直跪在您臥室的門口,說什麼也不肯起來。」惠安一邊說著,一邊給我指了個方向。
我心生疑惑,便加緊了步子直接繞過庭院,往房間走去。
可我並未看見丁香,那不是丁香,而是瀾辛。我的眉頭一皺,她又來做什麼?
「夫人,我等了您好久,你總算回來了。」瀾辛跪在我的門口,面容上凝結著兩條淚痕,面容蒼白,整個人瘦得幾乎快要凹陷進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概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就變得這樣悲戚戚的。我並未理會她跪了多久,也不想管她跪得累不累,瀾辛今日自己主動來了倒也正好,我本來就有事想問她。
可對著那一張臉,我終究無法張口,語氣竟然弱了下來,「有些事情我不想問,你自己說罷。」
「對不起,夫人。」說罷,她躬下身子,將臉垂地低低的,幾乎快埋在地面上,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聽得出這幾個字說出來的同時,伴隨著陣陣顫抖,她似乎在隱忍著哭腔,「您原諒我吧。」
「你知道的,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我只覺得很可笑,原諒她?為什麼?
「」瀾辛抬起頭,眼眶已然濕潤,充盈著飽滿的淚水,看上去極為楚楚可憐。
我撇過頭,並不想看她這樣一幅表情,來博取我的同情,不管她現在又遇到了什麼麻煩,我都應該不理不睬才是的,明明是她,辜負我在先。
「你說完了?說完了就趕緊走吧,你應該明白,我並不想再看到你。」
我轉身欲走,瀾辛卻忽然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腿,她哭著叫出了我的名字,「小念。」
小念?我心中冷笑,又厭惡地把腿抽開,「誰讓你這樣稱呼我的?叫你趕緊走你聽不到嗎?別逼我叫人將你趕出去。」
我的語氣難得如傅紹清一樣沒什麼溫度。
「小念,就算我不是丁香,可以前朝夕相處的情意你都忘記了嗎?」瀾辛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鞋子上,
我終於忍不住,冷笑出聲,「你還有臉提這個?當時我對你難道還不算掏心掏肺的好嗎?你冒充丁香,我有同你計較嗎?我怕你又被戲院的人威脅,怕你以後過著吃穿不保,顛沛流離的生活,允許你繼續待在暢春園裡找份活兒干,可你呢,到頭來又是怎麼報答我的?」
過去種種又浮現在自己的腦子裡,那個時候,她還幫著祁悅,說著顛倒黑白的話。而如今,卻又誠誠懇懇地跪在我的腳邊,提醒著我往日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