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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悅終於張口,「姐姐,燕京好玩嗎?和紹清哥哥獨處是不是樂得自在?他帶你去哪些地方遊玩了呢,前朝的皇家園林,還是中南山,我聽說,燕京的驢兒滾很好吃呢,怎麼,姐姐光顧著自己玩樂,也沒帶點禮物給爸爸媽媽和姐姐們嗎?」她輕笑地說出這樣一番話,打破了沉寂地可怕的嚴肅氣氛,可字字為我上了枷鎖,判了重刑。愛字閣 www.aizige.com
我搖頭,「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只是養病罷了。」
聽說那日我染上瘟疫,差點就不行了,再拖延時間恐怕凶多吉少,回滬津的路雜而亂,況且傅紹清當時也是考慮到我是瞞著家裡偷偷溜出來,這才索性直接用專機帶我回了燕京。
我正想著要怎麼解釋,母親用力地拍了拍沙發,我鮮少見她這樣激動,一定是被我氣急了,「養病?生了什麼病?怎麼,家裡不能養病了,燕京倒是神奇了,你去那兒養病就舒服了,寧願呆在燕京,也不願回家了是嗎?家中可有你不想見的人,嗯?還是,你巴巴兒趕著倒貼人家傅司令,巴巴兒覺得這病生得可真是時候,這般厚著臉皮,叫傅家的人怎麼看,叫京軍怎麼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不清不楚地和男子共度了好幾日,就算是他是你未來丈夫又如何?」
大姐附和母親,「媽,從前那傅少不還是阿悅的未婚夫嗎,我倒也沒見到阿悅這樣急不可耐的,可這丫頭倒好,說是農村來的,風氣卻是開放。佩儀,我見你留過洋,作風也不這樣呀。」
二姐剜了她一眼,「我瞧小妹心和明鏡似的,什麼想法自己都清楚。你們呀,實在太封建了,本來就是要嫁過去的,早點培養感情也挺好的。」
「放肆!」父親忍耐了半天,忽然厲聲喝道,二姐頓時收住了話匣子,低著頭,只悻悻地小聲回了句嘴。
大姐卻沒被父親震懾住,到底是家中長姐,在家裡地位一直如半個長輩,她「嘖嘖」兩句,「那我大概是老了,你們這些小孩的事,確實看不懂了。」
「有什麼看不懂的,缺乏教養罷了。我本以為是我沒教好,後來才知道,什麼樣的材料便有什麼樣的用途,一塊磚充不了金子,爛泥扶不上牆。我找個再好的老師,再手把手地教,就像用沙堆房子似的,一點風吹都禁不得。」母親摸了摸額頭,似乎極為心力交瘁。
我已經不想多做解釋了,只將身子伏在地上,「我知道錯了,請父親責罰。」
如我所料,父親聽我說完,覺得我好歹還有悔過之心,但家有家法,該罰的還是要罰,便叫副官拿來鞭子,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我還是害怕地顫顫發抖。那日的祁煜,也是這樣跪在地上,任由父親一鞭一鞭,打得血肉模糊。
大姐趕緊攔住張副官,「爸,我看差不多得了,將小妹禁足便行了。一個女孩子,留了傷疤怕是不好。」
祁悅忽然淚水盈盈,她哽咽,「女孩子留疤不好.....大姐,你這樣說,可叫我身上的疤怎麼辦。」
大姐的心忽然像被針扎過似的一陣疼痛,祁悅的眼淚就垂在眼角,委屈地惹人憐愛,當她知道自己的小妹竟出過那樣一場意外之後,她大為驚訝和心痛,「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她不由得懊惱自己說錯了話。
祁悅又站了出來,在父親面前誠懇跪下,母親更是心疼,「你這是作甚?快起來,地上涼,回頭可別生了病。」
我仿佛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當母親聽到我生病之事,她不是擔心我的身體如何,而是質疑我在扯謊造假,可對於祁悅,她一直是百般呵護的。那麼,在她眼裡,我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呢,既然不喜歡我,當初又為何要執意將我接回來,我難受,她亦痛苦。
祁悅搖了搖頭,「當日姐姐要出去玩,還是我給出的主意。事情的責任有我一半,爸爸,你若要罰,也一併罰我,要麼,不只打姐姐一個人,要麼,兩個都不打。」
祁煜慌了,他知道吃鞭子是什麼樣的滋味,曾經被打得兩個禮拜下不了床,翻個身都痛地冒冷汗,「你跟著胡鬧什麼?還嫌不夠亂嗎,這有你什麼事?若是這樣,也一併打我一頓吧。」
父親終于震怒起來,他將拐杖一扔,「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可笑,誰給你們的膽子和權利?」
二姐繞到祁煜身邊,示意他不要做聲,又悄悄拉了拉祁悅,押著聲音道,「乖,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