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降臨,白日無華的明珠此刻變得異常的耀眼,讓重陽樓立時變得珠光寶氣,華麗無比。
窗開樂起,天降雲紗,五彩繽紛,倩影於如雲般的薄紗中飛舞,嬌繞驚艷,讓人遐想無限。
諾欣果然沒出言誆楊稀伯,此地較之原先所見的消金窟全然不是同一個層次。
單看天井星空之下翩翩起舞的仙女們就知於此處混跡的人的實力。
軒嘯現下亦算是一方暴富,除了將陳家之財盡數歸還以外,連帶楊稀伯上交的玄鐵,軒嘯身上至少亦有二十三四億兩,這可比仙界當中大多仙派都富有了。
不過當軒嘯見得重陽樓中的食客將手中玄鐵如雨般撒出之時,還是忍不住的肉痛。
重陽樓高四層,大小雅室數十,今夜能於出現在如此場合的無一不是地位身份都高人一等之輩。
楊稀伯那雙眼,賊溜溜地將場中的舞姬看了個遍,乳波臀浪瞬時讓他有些乏暈,不由得暗叫一聲,「沒有木宛晶的地方,處處都充滿了愛。」
楊稀伯不由自主的來到窗前,迎面飛來一位艷麗誘人的女子,媚前拋來,順勢送上手中的仙果,親自餵入楊稀伯的口中,後者眼中如有一層薄霧,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實,嘴角揚起,笑逐顏開。
場中儘是那**之意。
百無聊賴下,軒嘯恍然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轉眼再去尋找那人之時,再不見其蹤影。
軒嘯在腦中回憶了許久,亦沒想起那人是誰,自嘲一笑,暗道,「興許是太過緊張,出現幻覺罷了!」隨即一杯酒吞進腹中。瞥了眼一旁閉目養神的衛南華。
軒嘯笑了笑,言道:「二哥,新婚在即,跟我和大哥外出廝混,新二嫂她不會怪我吧?」
衛南華露出一絲笑意言道:「我與你同出流雲山,本為師兄弟,又是過命的兄弟,就這份情,易落與妙音亦不會幹預,可況我與大哥又不是同類人!」
楊稀伯也不回。笑道:「你兩個小子明目張胆地說我壞話,難道是將我這做大哥的不放在眼中了嗎?」
諾欣白了楊稀伯一眼,喃喃道:「稀伯,你看看我,我又不會吃了你,難道是怕多看我兩眼,就無法自拔了嗎?」
軒嘯與衛南華對視一眼,神色極是古怪。他們明知諾欣是游家中人,卻難對她產生敵意。因為她對楊稀伯的愛意卻作不得假。
這一路行來。楊稀伯極少與諾欣交流,甚至連看她的時間也極少,但心中的情愫卻在他努力的壓制之下,日益見長。
楊稀伯本是浪蕩公子。對貌美的女子毫無抵抗力,但他知道,若是與諾欣有了情感糾葛,將來極有可能會壞了大事。
而諾欣懂他。傷心之餘只得強顏歡笑。
此言每一字,每一句,對楊稀伯來說都算是痛苦的折魔。只見他一臉笑容,隱有苦澀之意,「今日可讓我兄弟三人開了眼界,我代兩位弟弟敬小姐一杯!」說著便先干為敬,巧妙地避過目光的接觸,讓軒嘯與衛南華頓感無奈。
便在當時,樓外小廝通傳之聲響遍重陽樓,「於城主到!」
重陽樓之中頓時沸騰,樂聲頓止,樓里樓外眾人迎出,興許只有軒嘯等人沒動罷了。
衛南華哼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城主,面子竟如此的大,還有要這麼多人給供著。」
&哥,你這就不明白了,黃鼠給雞拜年定沒安好心,這歸墟城肥肉一塊,連我都有些心動了。」軒嘯走身,挪到那窗前朝外望去,只見一中年男子虎步生威,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行入天井之中。
軒嘯虛眼以望,此人雖是眉開眼笑,卻讓軒嘯有些毛骨悚然之感。以軒嘯對鮮血的敏感程度,此人身上極濃的血腥氣根本無法瞞過軒嘯的觀感。第一感覺便是,此人很強!
軒嘯在觀察宣貴之時,後者似亦在觀察軒嘯,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軒嘯不禁打了個寒顫,忖道:「難怪周遭門派如此之多,到如今也不見人拿這城池有任何辦法。」
二人目光偶然一觸,那於貴嘴角便溢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看得軒嘯莫明其妙。
衛南華與軒嘯並肩而立,打量宣貴一番之後,淡淡道:「三弟若看上這城池,便與這群妖魔鬼怪斗上一斗,興許還是將宣貴拉攏到軒塵閣一方,畢竟我們背後可是有凌雲絕宮的存在,此人一副精明的樣子,一看便知是生意人。即然是生意人,就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談的。」
距斗神大會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兩大勢力之間的爭鬥僅是暗涌,若軒嘯趁此機會在斗神宮的眼皮底下釘上顆釘子,必讓他斗神宮寢食難安。亦不敢明目張胆地拿下歸墟城,否則招人話柄,讓仙界中立之仙派一旦聯合,他斗神宮再是勢大,亦明白眾怒難犯之理!
此時,於貴抱手旋身,朝四周眾人高聲叫道:「於某不才,得諸位厚愛,今日齊聚於此,眾人一同把酒言歡,不醉無歸!」
言罷,還有意無意地朝北樓多注視了兩眼,難不出那一處還有令他在意之人?
這一切盡數落入軒嘯的眼中,問道:「諾欣小姐,怎的沒見到於貴的家人?他們難道不出席嗎?」
諾欣言道:「不是不出席,是早到了,重陽樓之中為他於家常年備有雅室,於家人更是深居簡出,極少拋頭露面,無人注意亦屬正常。」
夜色已深,賓客齊至,歸墟城四周的仙派主人幾近齊至,將這重陽樓內填得滿滿當當,天井之中已成了眾人寒暄之所,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楊稀伯有著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偶然與些姑娘小姐四目相對,他那熱情如火的眼神讓眾女心若小鹿,面紅耳赤,直呼受不了。
楊稀伯混跡於此地,可謂如魚得水,不用有所斬獲,便能讓他無比滿足。
於貴雖說視財如命,不過今夜卻由不得他吝嗇,能來此地的人均是衝著他於貴的面子而來,所以這一整晚的花費均由於貴包攬。
笙樂齊鳴,歡歌笑語,酒過三巡之後,不知何人突然言了句,「於城主老當益壯,為何萌生退意?聽聞您老有意培養族中後輩,不知是哪一位,還希望於城主為在座各位引見一番。」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安靜下來,眾人呼吸亦極是輕微,生怕錯過些什麼。
半晌過後,於貴方才言道:「霍兄還是這般著急,哈哈........」笑聲過,場中氣氛稍稍緩和一些,這才繼續言道:「的確如霍兄所言,老夫操持歸墟城這數百年間,眼睜睜看著他從一盤散沙變成如今這百萬人口的大城池,成就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如此自吹自擂,雖有些刻意,也不由得引眾人一陣發笑,聞他再言,「修行者當以修行為主,這數百年來,老夫將精力全然放在了城池之上,境界嘛倒是未有半點長進,也是時候退位讓賢了。」
此言一出,樓中頓時譁然。
看來傳言並不假,他於貴今夜必將宣布城主繼人選。氣氛頓時變得尤為的緊張。
連軒嘯等人亦是屏住呼吸,等待著他將心中的人選公之於眾。
不想,諾欣突然言道:「人家選繼位者,你兄弟三人跟著瞎起什麼勁?」
三人同時尷尬一笑,多年來這受湊熱鬧的性子始終改不了。
聞諾欣嗔道:「以於貴那老狐狸的性子又怎會不知今夜變數頗大,也絕不會招人話柄,所以這候選人的名字肯定說不出口,就有人拆台!」
果然,有人張口言道:「聽聞於城主的孫兒實力過人,歸家已有多日,盡得於城主真傳,小子不才,特意楊來領教領教,不知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軒嘯等人尋聲望去,只見斜對面的雅室之中,一青年男子,藍帶系發,一身勁裝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英氣勃發。引得各家小姐,俏娘議論紛紛。
這美男子與仙女兒到哪兒都是交點,仙凡無異。
楊稀伯癟嘴言道:「一個小白臉而已,有什麼值得起鬨的?」
軒嘯與衛南華哭笑不得,到是那諾欣當真了一般,淡淡道:「你以為每個女子都如我這般生了雙慧眼,能看到你的內在?」
楊稀伯頓時一喜,紅顏為自己,人生一大美事啊!
見軒嘯與衛南華笑得前俯後仰,方才知道上了諾欣的惡當,見她故作無辜之狀,稍稍一失神,二人的心突然又拉近了一些。
個中微妙,也只有他二人心裡清楚。
這時,於貴放聲言道:「躍兒不才,與人玩鬧還行,與黃坤宮的高徒過招,哪是對手?」
於是那年青男子身旁的一位老者終於發話,「親家,不過是小孩子的切搓而已,你的乖孫早晚亦要見些世面,不如就讓我這不知好歹的徒孫與他過上幾招,只當是為賀壽助興了!」
聽得「親家」與那黃坤宮之名,軒嘯瞬時便看出其中的端倪,說是切搓,這一戰見生死,亦是極有可能的。比竟他於貴的長子絕不允許侄兒騎在自己的頭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