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靈雲盟之內,萬域異族死傷數千,一時間人心惶惶,再不多留,紛紛退往寒江以西的雀山盟之內。
靈雲八派終是脫困,聚首一處,弟子人數已不足兩千,傷亡數數量之大,令人為之乍舌。
活下來的弟子,無一不是身經百戰,死人堆之中活出來的,無論是實力與境界均是提升顯著。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木林森一見衛南華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吹鬍子瞪眼,恨不能將眼前這小子給生撕了。
此刻大敵當前,私人恩怨不便再提,衛南華顧全大局之下,當著群雄的面抱手朝那木林森言道:「木掌門,當年南華年少無知,殺了你孫兒,眼下,萬域賊子窺伺在側,還望前輩將私怨占且擱下,待擊潰萬域異族之時,再作打算。」
衛南華此言憑留有周旋餘地,木林森他人老成精,又怎會聽不出來?當下冷哼一聲,言道:「老夫豈是那不識大體之人?」
此時駱閒正圍在那楊稀伯身旁打轉,不時撥弄下楊稀伯的頭髮,再扯扯那金世勳的衣服,如猴子般上竄下跳,境界實力如初,不過那性子卻是如一。
駱閒叫道:「楊小子,怎的就你跟衛小子回來了?」指著那金世勳言道:「這小白臉又是誰?他來靈雲,姑娘都被搶光了,誰還多看老夫一眼?」
三人相視莞爾,楊稀伯叫道:「前輩風采依舊,瀟灑倜儻,無與倫比,這金少爺又怎能搶得了你的風頭。」
駱閒搓著自己那歪嘴,一本正經地言道:「你這小子也不知謙虛一些,你雖然說的是太實話,不過還是應該低調一些。老夫可不想四處樹敵。」
眾人大笑,木林森見不得自己師弟出醜,喝道:「老三,你給我滾邊上去!」
駱閒白眼一翻,悻悻退去,喃喃自語。木林森哼道:「我們的盟主大人現下在何處?當年旬雲子之死,他難道不該回來解釋一下嗎?」
衛南華言道:「會盟之日轉眼便至,三弟定會在群雄聚首之日給各位一個交待,至於那天柱山,我們亦不必理會。怎的來講那也是我靈雲各派之首,會盟之日,司徒老賊定然會出現的。」
眾人點頭言是,沉呤片刻之後,有人問道:「那我們現下應當如何?」
楊稀伯言道:「我兄弟幾人此番歸來,便是為將萬域異族斬盡殺絕,隨行人眾含乾坤三萬精銳,再結合天元各派弟子,亦能湊出五萬之數。現下要做的,便是北上,前往那忘憂林外圍,等待三弟下一步命令!」
一語激起千層浪。天元之中大小門派各自為戰,為何會聽從一個黃毛小子的吩咐。
楊稀伯冷笑一聲,忖道:「這便由不得他們,以三弟現下的實力。凡界之中有誰能是他敵手?」
次日,靈雲盟各派傾巢而出,齊向那寒江之岸奔赴。
......
離火盟。虛靈山門之中,一青年男子安坐堂中高台之上,台下四人爭吵不斷。
少許,青年男子淡淡叫道:「四位哥哥別吵了,這離火之中各派是何意思?」
其中一名灰衣男子言道:「五弟,早些時候,各派均已使人來過,看那意思,袁盟主似乎要與忘憂林正面開戰了!」
青年男子怒道:「開戰個屁,打了兩年,一直在那忘憂林之外徘徊,這兩年,我門中弟子死傷過半,實力大打折扣,此次怕是又要讓我離火的修者為他們打頭陣。」
四人叫道:「誰說不是呢?這兩年我們迫於那袁八淫威,不敢反抗,若此次不派出弟子,只怕是逃不過滅門之禍啊!」
青年男子長嘆一聲,無奈言道:「罷了,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事已至此,也只能隨他萬域一路走到黑,只求萬域大軍早日攻破忘憂林,到時我虛靈山亦能分得一杯美羹。」
四人雖有不甘,此事也只得這般做下去。
堂外人聲響起,「虛靈山門原來已墮落至此,若是你們拼死與那萬域決裂,興許我還能放你們一馬,不過現下看來,已沒這個必要了!」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不知何時已站在四人當中,神乎奇蹟,叫這五人齊齊一驚。
見得來人模樣更是失聲驚呼,「軒嘯......」
軒嘯叫道:「安旬,不對,應叫龐旬龐掌門才是,將昊鈞前輩的屍骨交出來吧!」
眾人聞言,皆不明所以。
多日前,軒嘯與衛南華等人分別,第一站便去了雲霞谷,祭拜當年被他親手埋葬的昊鈞。
風光如一,木樓猶在,只是那墳頭早已被人掘開。左思右想之下,除了這離火各派與昊鈞前輩有如此大的仇恨,叫他死也不能安息。軒嘯實在想不通何人能做這斷子絕孫之事。
於是便全速趕來了這虛靈山。
那高台之上的青年男子正是屠暨的弟子,原名龐旬,當日,他父親被斬,五子之中,以他修為最高,便接替掌門之位。這兩年光景,他亦沒閒著,實力突飛猛進,已達忘情之境。
他雖然看不透軒嘯的實力,便仍有信心能與之一戰,何況兄弟五人,以多戰少,今日定能叫軒嘯身首異處。
龐旬怒喝一聲,叫道:「上天有路你不走,鬼獄無門你闖進來。軒嘯你這小賊,當年殺我父親後便逃之夭夭,今日送上門,本座便將你碎屍萬段,以祭我父親在天之靈。」橫眼一掃,兄弟四人瞬時會意,刀兵盡出,靈光大作,齊向軒嘯斬去。
軒嘯立在當場,連躲亦是懶得躲,那刀劍斬在他身上,連撓癢亦算不上。
軒嘯終是失去耐性,氣勢陡然提升,山勢壓下,速座殿掌轟然大震,牆崩瓦塌,身周四人頓時跪地。龐原身下座椅亦崩裂,跌滾下台來。
軒嘯俯視那龐旬,冷冷言道:「我再問一次,昊鈞掌門的屍骨在何處?」
龐旬欲哭無淚,驚慌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當日你地宮弟子將昊掌門屍身帶走,沒人知道他葬在何處,我又怎麼可能尋得到?」
先前還氣勢雄雄,轉眼便連狗亦不如,這變化著實太快了一些。軒嘯打量小會兒後,忖道:這小子膽子如此之小,量他亦不敢騙我。
那龐旬不斷磕頭告饒,驚恐無比。軒嘯嘆了一聲,言道:「昊鈞掌門見你身世可憐,便好心收留,多年來苦心栽培,生不及養大之理你豈會不懂,最終你還是背叛了他。若你現在有些血性,與那袁八拼死搏命,這往日恩怨興許還能煙消雲散,現在留下你,也只是個無用之人。」
無傷劍來,旋斬一記,那劍刃之速明明緩慢無比,可是他五人連躲開的力氣亦是沒有,眼睜睜看著那劍刃從自己喉頸划過,血線飛濺,五顆血淋淋的人頭瞬時滾落在地。
軒嘯揮手一掃,氣浪將那五顆人頭齊齊卷飛拋落在堂外廣場之上。
外面早已站滿了虛靈山的弟子,此時前得這五位門中主事均是授首,再無反抗的勇氣。
軒嘯步出,放聲言道:「萬域大舉進犯,身為天元兒郎,當以命想搏,軒某便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
忘憂林以東,袁八主帳之中,一人跪地倉皇言道:「尊主,近日來,離火各派掌門已盡數被斬,懸首示眾,離火盟中已是人心惶惶,不知那賊人是何方高手,只怕對尊主你不利啊!」
袁八怒色橫生,與忘憂林決戰之日近在眼前,不想後方大亂,若對方真是衝著他的,到時一旦開戰,必叫他首尾難顧。
當下喝道:「將那各派弟子盡數召來陣中,給老子打頭陣,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此時,忘憂林深處,那清幽小谷之內,書生望著身前那卦象,叫道:「風雲際會,轉機已現,天元生死存亡,就看今朝了。」
身側瓏月俏立井旁,幽怨言道:「那呆子總算是回來了!」面容憔悴,清減不少,多日來不眠不休,亦難怪如此。
只見其蓮步輕移,不發一語便朝院外行去。
書生叫道:「瓏月是要去見你未來婆婆嗎?」
瓏月羞意嬌罵,「臭小鬼,你知道個甚?」
不想剛行出院外,便撞見那滿面醋意的游龍,後者哼道:「那傢伙回來了?」
瓏月不理,繞道而行,不想那游龍閃身,擋住她去路,叫道:「師妹,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哪裡比不上那姓軒的小賊。」
瓏月對軒嘯這兩年的一舉一動了若執掌,他身處危難之時,她多次想出手相助,可為軒嘯能更進一步,狠心強忍,只得默默流淚。
一想到軒嘯連她亦不記得之時,便心如刀絞,待他恢復記憶之時,竟然只顧與那清霜親親我我,叫她醋意大作。如今盼得他歸來,什麼恨意,怨念都已煙消雲散,只想靠在他懷中安安靜靜地待上一日。
這般大的事,當要第一時間稟告軒嘯之母才是。
不想這游龍擋道,屁話連篇,叫她怒火突起,嬌喝道:「你若再敢擋我,我便叫你後悔莫及!」
游龍自知不是瓏月對手,只得暗罵一聲,退往一旁。
書生靠在門邊,見得此幕,大笑道:「我道是龍,原來不過是只賴蛤蟆!」
游龍面色陰晴不定,拂袖離去,心中叫道:「我遲早要讓你們這群凡夫俗子跪下來求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