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謝家兩條巷子的地方,早該離開的越榮正等在馬車裡。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越騫掀開車簾進來時,越榮才敲了敲車壁,讓車夫駕車離開。
「怎麼樣?」越榮問道。
越騫聲音沉厲:「您猜的沒錯,謝淵果然對我們起疑了。」
越騫將他剛才返回謝家之後,跟上謝青珩,聽他和蘇阮說的那些話跟越榮轉述了一次。
等說完後,越騫才道:「父親,謝青珩話里的意思,謝淵從薄翀府中得到了一分之前與薄家有所往來且有利益相關的朝臣名單,且之前他們在嶂寧時也得到了些線索。」
「祁文府他們果然也疑心薄家和二皇子是被人推在前面的傀儡,怕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咱們當初和薄家來往時做的不算全然乾淨,且想要推二皇子在前,主子他們也曾露過面。」
「萬一謝淵他們當真查下去,恐怕早晚會查到咱們和主子身上。」
越榮聞言沉著臉,開口:「你確定謝青珩他們沒發現你?」
越騫愣了下,才想明白越榮話里的意思,沉聲道:「父親懷疑這是謝家做局?」
他搖搖頭,
「我覺得不像,老夫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向來不會是作假的人,若是真對您疑心,怕根本就忍不下去,況且謝家就算疑心我們父子,也沒必要這般複雜做局。」
「謝淵得了東西的消息一旦泄露出來,當初剩下的人只會朝他下手,且主子的身份無人知道,他們做局又得能到什麼?」
越騫頓了頓,才又道,
「我的身手父親是知道的,我避開了所有人,斷然不可能讓謝青珩那小兒發現我去而復返。」
越騫想都沒有去想蘇阮,原本他聽聞先前宮門前的事情之後,對於蘇宣民的這個女兒還有些疑心,可是之前在謝家相見時,那不過就是個乖巧安靜的孩子。
蘇阮不懂武,越騫幾乎可以肯定,而且她如今腿不能行,瞧著更是瘦瘦弱弱的,哪能做得了什麼大事情。
越榮也從未懷疑過,謝家會對他們起疑全是因為那個他們未曾留意過的少女,他只是有些後悔道:「怪我多疑,早知道當初在嶂寧時,就不該為了探聽消息而主動去尋謝淵。」
他當時原只是想替主子打探消息,仗著他與謝老夫人的情誼,再加上往日相處所知謝淵就是個好糊弄的莽夫。
可誰想到,謝淵見到他們後的確未曾起疑,可和他一起前去的那個林罡卻是個精明的厲害的人。
他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就被林罡抓住了話頭追根究底的探問,後來更是惹得謝淵也一起疑心,在他們離開後直接就讓人開始調查他們父子。
好在主子那頭早有準備,將線索牽扯到了皇后和四皇子身上,要不然他們父子難以脫身不說,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可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是斷了謝家這條線。
越騫沉聲道:「此事不怪父親,誰能知道那林罡居然那般精明。」
「只是父親,謝家這邊怕是不成了,謝淵對我們起疑,定會防著我們,再想要借他們來做什麼恐怕難於登天。」
越榮沉默了片刻,才道:「謝家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只要徐阿蠻在,我總有辦法拿捏謝淵。」
越騫皺了皺眉,總覺得自己父親對於謝家老夫人和他當年的情誼太過篤定了些。
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交情,就算再好又有誰能保證一直不變?
就像是父親,他不照樣利用了謝老夫人和謝家嗎……
越騫張了張嘴,想要勸越榮一句,卻又覺得這話說出來有些難聽,他只能將話頭壓了回去,只是不同于越榮的篤定在心,他對謝家依舊留了戒心。
越騫道:「那謝淵手中名單的事情,可要想辦法告訴主子?」
「主子身份雖然隱秘,可是他畢竟和薄翀有過來往,而且當初說動薄家屯兵之事更有他出面,要是薄翀真的留了一手,留著什麼名單,謝淵他們早晚會查到主子身上去。」
「主子如今失了薄家已是元氣大傷,要是再被謝淵他們查到蛛絲馬跡,那將來……」
越騫雖然沒有說完,可是越榮也知道如今京中形勢險峻。
他們原本以為失去了薄家和二皇子這個傀儡,已經是他們這次最大的損失。
可如果謝淵真拿到了那份名單,那才是最危險的東西,直接便能危及主子性命。
越榮也知道其中輕重,皺眉說:「說肯定是要說的,只是等好好謀算一下。」
謝淵既然疑心他們,定會命人監視。
這段時間,他們不管是出入何處,身邊監視的人就從來都沒有少過。
他們如果這個時候去見主子,恐怕還沒等將謝家的事情告訴主子,就先暴露了主子的身份。
越榮說道:「先回去,等我想想辦法,看怎麼才能暗中見主子一面。」
「至於謝家……」
越榮眼色冷了三分,咬咬牙,「那份名單定然不能留著,若實在不行,也只有舍了謝家。」
定不能叫那份名單毀了主子的大業。
……
越榮和越騫沒有在外久留,直接便乘車回了他們在京中臨時的居所。
等回去之後,越榮二人在府中待了兩日,原是想著想辦法暗中送消息出去,可誰知道他派出去的人在外轉了一圈,不到片刻就抱著一疊佯作藉口的書籍回來。
等那人告訴越榮二人,此時他們院子外面,巷口附近,還有周圍的酒樓飯館鋪子鋪面內,到處都是監視之人,而府中無論丫環僕役,小廝嬤嬤,但凡進出之人,身後皆有尾巴跟著時,越榮二人都是臉色難看至極。
先前他們進京時,就感覺到身旁有人監視,可那時候那些人一直隱於暗處,從未曾露面。
如今這些人儘是明目張胆的監視了他們,甚至連半點隱藏的意思都沒有。
越騫有些不信邪親自出去了一趟,結果那些尾巴愣是跟著他繞了大半個京城,就連他去了一些茶樓包間,或是成衣鋪子裡面,這些人也能尋了藉口以官府巡查治安為名直接入內「檢查」,假的就是瞎子都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越騫鐵青著臉回去之後,他和越榮就歇了傳訊出去的打算。
這麼多人跟著,別說傳消息出去了,怕是連個蚊子飛出去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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