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雋淡雅的面龐,此刻卻隱隱凝聚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慍怒之色。
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怒氣。
季祈永跪在秋庭桉面前,還有些心存僥倖。
畢竟秋庭桉向來疼愛他。
但……
下一秒——
秋庭桉淡淡的聲音傳來:
「跪下。」
「師父!」
季祈永睜大眼睛,他已然受過罰,如今若是傷上加傷,那必然是難以忍受的。
秋庭桉薄唇微抿,目光沉靜,不見波瀾。
「殿下需要臣傳廷杖?」
言外之意,季祈永當然知曉,可是他真的知錯了,他想再求一求秋庭桉。
被寵慣了,自然也有了恃寵而驕的念頭。
可當抬頭對上秋庭桉,絲毫不帶溫度的目光,季祈永當下也不敢造次,低頭聽話。
平日裡那麼溫柔,怎地一到這種時候,便像變了個人似的。
季祈永撇撇嘴:
「永兒不敢,請師父重罰。」
季祈永跪回原來的位置,賭氣一般,眉眼埋進厚重的被褥里。
傷處經過時間推移,再傷上加傷,自然比之前更疼。
蒙在被子裡的哭包,哭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就是咬牙,不肯再發出聲音。
他就是犯了倔,不是因為秋庭桉罰他,而是覺得不該如此冰冷。
秋庭桉也感受到了季祈永的不對勁,身後鞭子,不知何時已經停下。
屋裡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嗚咽聲,還有一個縮成一團賭氣的季祈永,格外顯眼。
「永兒。」
秋庭桉坐在床邊,手裡的東西輕輕放在一邊。
他俯身,將季祈永扳過來面向自己,語氣透著,絲絲縷縷的疲憊,但語氣和稱呼,早已換回日常。
「還未吃飯,可是已經哭飽了?」秋庭桉溫聲打趣道。
季祈永不好意思,抬起胳膊,胡亂往自己臉上一擦,「沒、沒哭……」
秋庭桉心下無奈,怎地小時候不見他如此嬌氣。
俯身用臉頰,貼了貼季祈永的臉,「委屈在哪呢?」
「太嚴?太兇?亦或是……」
「您可以罰我,可是不要再如此冷漠生分。」
季祈永接過秋庭桉的話,哭紅的眼眶,顯得越發落魄。
一滴滴透明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滴答在被褥上,染濕一片。
秋庭桉垂眸,指腹擦去他的淚。
「我的錯,下次不會了。」溫潤嗓音透著淺淡的憐惜。
季祈永撇過頭,生著悶氣,不想理秋庭桉。
但肚子餓的實在難受,咕嚕~咕嚕~
秋庭桉剛欲起身,衣角被季祈永緊緊攥在手裡。
低著頭,也不言語,只是倔犟的,拽著秋庭桉的衣角。
「我不走,是去給你拿藥。」
秋庭桉溫和的開口,輕輕拍了拍季祈永的手,安撫著——
聞言,季祈永才堪堪收了手,緩緩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隨著秋庭桉離開為止。
秋庭桉這邊,他剛一邁出房門,留在皇宮裡的眼線,在外立候已久。
「大人,陛下已知曉,為求安全,是否即刻,送殿下回東宮……」
秋庭桉微微蹙眉,心下瞭然,只是……
季祈永剛剛神情,分明是委屈難過的,若現下送走他,不免傷了他的心。
所幸,運作多年,如今朝中勢力偏向,足以讓他可以護住季祈永,不再委曲求全。
「不必,傳出消息,太子狩獵,不慎受傷,今夜留宿此處。」
喜歡輕點罰!乖軟哼哼哭包,他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