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的意圖,世界樹已然明了。
樹幹上,浮現出一道光門。
這一次,進入光門的不只是陳宇一人。
八隻原初精靈,也跟著飛了進去。
光門之內,不是那片充斥著繽紛光芒的奇異空間,而是一片虛無混沌。
陳宇感覺,自己的意識被無限拔高了。
世界樹的整個形體,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一覽無餘。
她紮根於無上聖土,向著無序的混沌中無限蔓延。
面積足有上百平方公里的無上聖土,此時變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點。
世界樹與之連接的,只是十分細小的一部分,越往上畫風越是狂野。
向外大約十分之一的長度,世界樹的一片樹葉便足以遮蔽數十上百個無上聖土。
向外十分之二的長度,整個無上聖土更是只相當於世界樹樹葉脈絡中的一顆砂礫。
每向外衍生一部分,世界樹的體量便會增大數個乃至數十個數量級。
至於此時世界樹的長度,陳宇根本無法估量。
因為唯一的參照物無上聖土實在是太過渺小,根本沒有產生對照的可能。
就像一個人手中拿著一粒沙,無法去測量太陽系的體積一樣。
世界樹頂端,那繁盛的枝丫外,零零星星的浮動著一個個透明的氣泡。
有的氣泡很大,堪比世界樹的一根枝條,有的氣泡很小,比世界樹的樹葉還小。
陳宇繼續向外觀望,發現了無窮無盡的氣泡。
一些體量巨大的氣泡,即便此時的世界樹與之相比,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棵小草。
虛無的混沌之間,陳宇還看見了一條條朱紅的絲線,向著一個個氣泡延伸,
似乎是想要將這些氣泡穿在上面。
那些氣泡,便是一個個獨立的世界。
絲線自然就是往生路。
陳宇明白,自己此時的「視覺」,並非真正的視覺,而是源自世界樹於往生路對於混沌的感知。
人的肉眼,無法看破混沌,更無法觀測世界。
在高級視野下,陳宇也發現了藍星世界的存在。
它與無上聖土重疊,體量不大不小,相當於世界樹樹冠處的一片樹葉。
另外,還有一個模糊的信息。
藍星世界,以及世界樹和往生路能感覺到的所有世界,
似乎都被一個「面」所囊括著,共同遵循著同一個底層運行邏輯。
世界樹與往生路,也被囊括在這個「面」之內。
雖然沒有突破這個「面」,但她們依舊可以模糊的感知到,除了這個「面」之外,還有層層疊疊的無數個「面」與之相交,或是平行。
這些「面」,也遵循著同樣的底層邏輯。
所有的「面」,中心點與出發點,似乎都源自於某個恢弘偉岸的恐怖世界。
由這個世界輻射的規則,影響了無量混沌。
唯有無上聖土獨善其身,就像擺在一幅畫上的小石子一般。
而世界樹與往生路,就像石子上長出的兩顆小草。
根部在小石子上,是三維的,但衍生出去的部分卻長進了畫裡,變成了二維的。
至高生物的感官,信息量無比恐怖。
如果傳輸給一個普通人,足以瞬間使其靈魂粉碎。
得益於「大羅道果」的支持,陳宇不但能夠完全接收這些信息,還能將其轉化為自己可以理解的形式,也就是此時的「高級視野」。
將感知從混沌中收回,陳宇將注意力放在小精靈的身上。
世界樹底部,八個細小的光點順著世界樹的樹幹,向上攀升。
起初,她們的速度很慢,像是爬樹的蝸牛。
距離無上聖土越遠,她們的速度就越快。
直到衝上世界樹的樹冠,順著樹枝進入了一片「樹葉」中。
隨著原初精靈的抵達,這片「樹葉」開始閃爍出與眾不同的光輝。
這一刻,世界樹不再生長,其他所有「樹葉」汲取的營養,以及世界樹儲存的營養,都開始往這片「樹葉」之中瘋狂輸送。
這片樹葉緩緩「鼓」了起來,在視野中,無限放大。
陳宇的意識,也隨之進入了這片「樹葉」。
樹葉之中,是完全不同於混沌的另一番景象。
這是一個極小的點,卻蘊含著無法想像的恐怖能量。
八隻原初精靈失去了形體,虛無而又真實的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們被束縛著,又可渴望掙脫束縛。
在奮力的掙扎中,微小的點如同心臟一般跳動著,
向外膨脹,又被向內壓縮。
隨著世界樹灌輸的養分,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大。
某個時刻。
原初精靈們終於掙脫了那股壓制力的束縛。
一瞬間之間,積蓄已久的力量徹底爆發。
首先是空間。
空間的力量吞噬了混沌,向著無窮大、無窮遠的彼方肆意延伸,永不停歇。
緊接著,是火焰。
跟隨著空間的步伐,噴薄而出,直衝空間盡頭。
火焰噴發的同時,分為了明晦兩色。
明色為少量,浮於表面。
晦色占多數,隱於暗中。
晦色火焰不斷膨脹,將明色火焰不斷拉長,也成為了支撐空間更進一步膨脹的動力。
「混沌初開,分清濁兩氣,清者上浮天,濁者下沉為地,原來如此。」陳宇心中有所明悟。
盤古開天的傳說,陳宇自然是聽說過的。
世界樹的創世雖然沒有盤古,但與盤古開天的形容不謀而合。
「清」也可以代表光,是浮於表面,可見的部分。
「濁」則代表暗,是沉於內部,支撐世界的厚重部分。
隨著火焰與空間行動的,是時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火焰向廣闊的空間噴薄形成了「風」。
大量的「火」燃燒殆盡,寂滅之後變成了固態的「土」於流動的「水」。
一些「風」「水」「土」在吸收巨額能量之後,又重新燃起了「火」。
四相循環,生生不息。
又過了無窮歲月,空間的擴張歸於平穩,遵循著某種既定的規律向外擴大。
空間中的火焰分離成一個個獨立存在的大火球,或是一片片巨大的火海。
圍繞著某個中心,以某種軌跡運行。
一些火球的旁邊,凝聚起一個個更小的小球,圍繞著火球旋轉。
站在上帝視角,親眼目睹「創世」過程的陳宇心中充滿震撼。
這幅場景,與神話中的「神明創世」大相徑庭。
並非小精靈們言出法隨,揮手化作地火水風光暗時空。
而是一副活生生的宇宙大爆炸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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