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是在第三天,陪顏汐月滑完雪,才在顏汐月冰城的一棟別墅里開口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顏汐月淡淡的說道:「怎麼這麼問?」
江洋看了顏汐月好一會,才又說道:「你這是要軟禁我嗎?」
事實上,飛到這裡的第一天他就發現手機不見了,江洋有了某種預感,但他還是依約陪了顏汐月兩天。
顏汐月因為江洋的話,笑了一下才說道:「何必說的那麼嚴重。」
「不過是你手機不見了,沒有給你補辦一個而已。」
江洋不想和顏汐月玩這種遊戲,微蹙著眉頭說道:「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顏汐月歪了歪頭才說道:「還不到時間。」
江洋有點煩躁,不耐的開口說道:「什麼時間?還要多久。」
「你很急?」
江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自然是著急的,畢竟這次陪顏汐月出來他還沒有和任何人聯繫過。
「到底還要多久。」
面對江洋冷硬的語氣,顏汐月卻是說道:『我是在幫你。』
「幫我?」
「對,幫你。」
「幫我什麼。」
顏汐月目光幽深的說道:「幫你看看她們的真心,也幫她們自己看看,她們的內心。」
江洋忍不住皺起眉頭,依稀有了某種猜測,不過他還是皺眉說道:「我不需要。」
「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意氣用事。」
江洋聽著顏汐月感慨的語調,心中有點不耐,直接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隨著江洋的腳步,一把匕首直接飛過江洋的腿部,插在地板上。
江洋面色冷峻的轉頭看向顏汐月。
顏汐月甩出匕首之後,面對江洋的目光卻是平靜的說道:「想回去?很簡單。」
江洋沒有開口,而是等著顏汐月後面的話。
「江洋,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在這裡再陪我一段時間,另一個就是....幹掉我,你就可以離開。」
顏汐月的話讓江洋陰沉起來。
他真的懷疑顏汐月有病,上次是要他一隻手,這次反而是讓自己幹掉她?
「你到底要什麼?」
顏汐月幽幽說道:「我什麼也不要,只需要你陪我一段時間。」
江洋忍不住說道:「為什麼?」
顏汐月想了想:「沒有為什麼,人生不是做什麼都要理由,也不是什麼都需要意義的。」
說完之後,顏汐月才面色有點複雜的說了一句話:「只是想讓你陪我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江洋感覺到顏汐月是真的不想說,臉上甚至有一抹他不太敢確認的羞赧。
不過江洋還是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會陪你做什麼無意義的事。」
顏汐月從江洋目光中看到了他離開的堅決,和上一次如出一轍,本想說,你走不了。
不過沉吟一下,還是略帶低沉的說道:「等一場雪吧。」
江洋本來是執意要走的,這時候有點疑惑的問道:「等一場雪?」
顏汐月點點頭:「嗯,等第一場雪落下來,你就可以離開。」
「怎麼樣?」
江洋雖然不知道北方的天氣,但是也知道在這個季節,雪花隨時都可能落下,他有點不理解顏汐月的堅持。
「為什麼?」
「說過了,只是有些無意義的事,想做一下。」
說完了,注意到江洋依舊沒有放鬆的臉色,補充道:「落下今年第一場雪,你就可以離開,我們就兩清了。」
「 你以後也可以不用再見到我了。」
江洋口中的話,因為顏汐月最後一句話停頓了一下,因為他感覺到顏汐月最後一句話說的很奇怪。
他的心裡甚至因為這句話產生了一種他不理解的複雜情緒。
山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不相逢的寂寥感充斥在他心間。
這天過後,江洋沒有在提出離開。
而是在等待一場初雪。
甚至於他和顏汐月竟多少恢復了一些以前的狀態,他會陪顏汐月吃飯,遊玩,運動,不過顏汐月再沒有讓江洋給她按摩過。
而運動隨著時間推移,也越來越少。
大多數時間,江洋都是陪著顏汐月,靜靜看她畫畫或者寫書法。
她好像開始更喜靜,不喜動了。
偶爾甚至顏汐月會給他講解一些管理公司的經驗,用她名下一些公司的案例給江洋做分析。
更多的時候,江洋只是單獨的待在別墅,顏汐月有時間會消失一些時間。
北方的天氣越來越冷。
江洋和顏汐月這天穿著羽絨服呆坐在院子裡一起釣魚。
顏汐月突然嘆息著看了看天,嘀咕道:「今年的雪好像格外的晚。」
江洋拿著吊杆平靜的說:「該下的時候就會下了。」
這一刻,兩人好像翻轉了過來,期待下雪的好像是顏汐月。
而江洋好像已經不再著急了。
顏汐月好奇的瞥了江洋一眼,然後用魚竿在江洋身前的水面打了一下,才古怪的問道:「你不著急了?」
江洋隨口般的說道:「看天意吧,很多事急也急不來。」
說完才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慢一點其實也挺好。」
顏汐月因為江洋的話,看了他一會,才說道:「嗯,反正早晚要來。」
兩人突兀的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之後,顏汐月沒有看江洋,而是突然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猜到了?」
面對江洋許久的沉默,顏汐月突然笑了起來:「難怪,你最近對我好了很多。」
「可憐我?」
江洋面對顏汐月的笑聲,卻是沒有轉動腦袋,只是繼續盯著水面,語氣努力的平靜道:「顏總怎麼會可憐呢。」
他想到了一些,但有些還沒想明白。
顏汐月最近離開他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多了,而她的身體也越發的消瘦。
甚至某一刻,他注意到顏汐月身體會微微發晃。
這讓江洋心中突然泛起了堵,因為他好像明白顏汐月以往的生活態度。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但他依舊想不明白顏汐月為什麼要把他留在這裡,還要堅持等一場雪,等一場無意義的雪。
不過這個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顏汐月見江洋這副神態,忍不住撅了噘嘴。
過了一會突然說道:「要不,你走吧。」
江洋持杆的手,不可抑制的緊了緊。
「答應你的,這次一定做到。」
顏汐月又看了江洋一會,卻只是說了聲:「切」。
然後就又將魚竿投進湖裡。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