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康寧詩選嗎?不知道,你真是土包子!在京城,哪個人不知道康寧詩選。」
「什麼康寧詩選?」
「就是康寧郡主的詩句節選啊。」
「康寧郡主不是出身農戶?大字不識一個,只會偷別人的詩嗎?」
「呸,那是有人惡意造謠。你看看這康寧詩選,隨便翻翻,哪一篇不是膾炙人口的,便是當世的大儒也未必寫得出這樣的好句子。」
後一句話有些誇大其詞了,不過康寧詩選中的句子,卻真真是叫不少讀書人敬佩和感慨。
到如今,誰還會說康寧郡主是個鄉野村婦,什麼都不懂?
安平郡主府。
女子將自己關在屋裡頭。
「郡主,吃點東西吧。」有丫頭在門外勸道。
「滾!」
屋內是惡狠狠地聲響。
丫頭無奈,只得走開了。
屋內的光線很暗。
一個女子埋在被子裡,一臉陰鶩。
這樣都整不倒她?
她不服,她不服!
…………
「原來,你那天晚上好晚才睡,就是為了寫這個?」
季國公府,童枝兒瞧著手裡頭的一本康寧詩選,有些無奈的對季禮道。
這個男人在不聲不響間,便是給她想好了對策,唉……
「只是,這詩不是我的。」
童枝兒看向他。
她以前在家裡的時候,興致濃時,也會念幾句詩,也不知道怎麼就被就季禮給知道了。
季禮笑了笑,「那你說是誰的?」
「……總之,不是我的。」
不是她的東西,如今卻是貫之以她的姓名,童枝兒心頭覺得很不是滋味。
「嗯,不是就不是。不過,這麼好的詩,與其你一個人欣賞,倒不如大家一起欣賞。也算是不埋沒了這些膾炙人口的詩句。」
「額………」
「還有掙來的銀子,我拿去給了附近的乞丐,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你看如何?」
童枝兒驚訝的看向季禮,「你什麼時候做好這些的?」
季禮只是笑,抱起她往床上走,「要是感激我,就給我生個孩子。」
童枝兒臉一紅,卻是不依他的。
「大白天的也不害臊。去去去,快去練武,我還有做別的呢。」
說著,童枝兒便是將季禮給推出了房間去。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便是到了年前。
這天。大夫人將童枝兒給喊了過去。
「娘,你找我?」
童枝兒走進大廳,喚道。
大夫人正在看冊子,聽到聲音,抬起頭,衝著童枝兒笑了笑,道:「年前的事情太多了些。你幫襯著我辦年貨可成?」
「娘,是媳婦不好,見娘這麼忙也沒過來,還請娘見諒。」
吃驚過後,童枝兒回答道。
大夫人這是要著實開始讓她管家?
「嗯,來。你看看這冊子,還有底下的這些人也都給你使喚,娘先走了。」
「是,娘,媳婦一定盡力而為。」
大夫人起身。帶著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頭很快的走了。
童枝兒這才看向站在角落的幾個管事。
「我才來國公府沒多久,你們就把自己的名字,還是以前負責什麼給說一下。」
「是,少夫人。」
「奴婢金媽媽,負責採買首飾。」
「奴婢林娘子,負責才買尺頭和布匹。」
「奴婢翠娘,負責食材、大米和油。」
童枝兒一邊聽著,一邊將大夫人給她的冊子很快的翻了翻。
「嗯,我知道了,今天就先這樣,你們下去忙自己的事情。」
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沒說什麼便是退下了。
「小陶,巧兒,你們兩個隨我出去一趟。」
「少夫人,您打算做什麼啊?」
童枝兒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
接近年前,童記胭脂鋪更是忙碌的不可開交。
童枝兒便是從後門進去的。
「東家,你可算是來了。」
王檀瞧著婦人打扮的女子,無比激動的道。
童枝兒抬頭沖他笑了笑,「嗯,你把鋪子的很好。」
王檀心頭歡喜的厲害。
作為童記胭脂鋪的大管事,再沒有比聽到東家的誇獎還要叫人開心的事情了。
嘮了一會兒嗑,童枝兒進入正題。
「你幫我打聽這幾家鋪子所賣貨物的價格。」
王檀接過童枝兒遞來的薄紙,應承下來。
童枝兒回到國公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了。
用了飯,童枝兒等季禮過來。
許是白天的時候沒有要到,夜裡的時候,季禮格外的持久。
翌日一早,童枝兒從床上起來,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將小陶和巧兒給嚇了一跳。
撲了厚厚的粉,將黑眼圈給遮住,童枝兒推門出去。
在此之前,王檀已經叫門房將紙條交給了小陶。
正廳,站著金媽媽幾人。
「見過少夫人。」
「嗯,」童枝兒笑著說好,「這是我昨天做的預算,上面寫的是要購買的東西,你們拿了去辦吧。」
金媽媽瞧著明顯比去年薄上了許多的銀票,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為難的對童枝兒道:「少夫人,您給的預算,好像不太夠……」
「小陶。」
小陶從童枝兒身後站出來,將一張紙遞過去。
金媽媽瞧著紙上所寫,臉上紅了白,白了紅,來回變換了顏色玩兒。
大夫人日理萬機,沒有功夫去做這些。
少夫人卻是有心了。
金媽媽不敢再說什麼,道了句「是」。
其他人見狀,也沒有異議。
如此,辦年貨的銀兩,以及要購置的東西便是這麼定下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
童枝兒去見了大夫人。
「娘,過年走門穿巷的年禮,媳婦那不得准。還請娘給拿把握。」
大夫人站起身,「嗯,我原本就打算了過兩天去找你的,今兒個你來。我們就今日將年禮給備齊了。」
童枝兒走過去,攙扶著大夫人的手臂,婆媳兩個往外頭走。
這年禮是最為講究的。
一是不能落入俗套。
二是要隨了主人家的心意。
如此,才好走動和來往。
一天下來,童枝兒跟著大夫人長了不少的見識。
「枝兒,你瘦了!」
這晚,季禮抱著童枝兒,咯手的骨頭叫他皺了皺眉。
童枝兒卻是眼睛一亮,「瘦了嗎?」
見她如此,季禮眉頭皺的更深。
「還是胖些好。」
最主要的是。胖些好生娃。
童枝兒才不管這個,自從家裡頭的境況好了之後,她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比以前胖了不止一大圈。
每每坐下的時候,瞧著肚子裡一圈一圈的肉,還有大腿上的一大坨。她心裡頭就難受的厲害。也曾用過一些減肥的法子,跑步,少吃……
不過,卻是沒什麼效果。
方翠微等人瞧著卻是心疼。
後頭,她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再也不管身上的肥肉。
誰想這個時候卻是意外的瘦了下來。
童枝兒激動地爬起身,想要將鏡子給拿過來。
人才起來。便是給季禮一把給抓住,一口含住她的胸前。
………
京城過年的氣氛,比起家裡來,自然是要熱鬧上千倍百倍。
還沒天亮,外頭便是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啪啪聲。
空氣迅速的被一股火藥味給掩住。
國公府雖然人口簡單,可也是大家族。
做飯自然有一幫下人忙。
童枝兒等做主子。也就在自己的屋子裡等著。
到了快要開飯的時候,便是往正房的大廳而去。
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
雞鴨魚肉,燕窩翅肚,叫人眼花繚亂。
第一個上桌的自然是老夫人,等老夫人上了桌。之後是季常,季禮,大夫人,二夫人,最後才是童枝兒。
大夫人並未要童枝兒立規矩,因此,每次吃飯的時候童枝兒都是與他們一道坐著的。
丫頭將酒杯給滿上,季常說了幾句吉慶的話,一家人便是碰了杯,開始吃飯。
童枝兒對面坐的是二夫人。
即便今日穿了新衣,戴了新的首飾,二夫人也是悶悶不樂的。
並且,發現童枝兒再看她,她也只是瞟了一眼,並不理會。
童枝兒也能夠了解她此刻的心情。
說是過年,季節卻是還要在邊關駐守著,她這個當娘的,心裡頭自然是記掛的厲害。
巴拉兩口飯,二夫人將筷子給放下,嘆了口氣。
「大過年的嘆什麼氣?」
季常皺眉說道。
二夫人好似被這句話給惹毛了,立刻便是道:「我兒子不在,我想著他不成嗎?」
季常眉頭皺的更深,「咱們都想著季節,也不止你一個,快吃飯。」
「老爺想他?」
二夫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童枝兒想,要壞事了。
果然,季常也來了氣,「你這是什麼態度?」
「老爺,阿節中秋不回來也就算了,這過年怎麼也不能回來一次?」
「皇上自有皇上的安排,你不必瞎操心。」
「怎麼能說是瞎操心?這可是咱兒子啊!」
眼見著季常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大夫人打圓場道:「飯菜都要涼了,還是先把飯給吃了吧。」
大夫人一說話,二夫人便是將火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你的胃口當然好,在邊境的又不是你兒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阿節沒上戰場之前,阿禮哪次不是和他爹一起在戰場上出身入死?連著好幾年都不曾回來,哪個時候我的擔心,一點也不比你少!」
二夫人閉著嘴巴不說話。
氣氛有些僵硬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