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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確實是不符合她健碩勻稱的標準。
「小夏呀,你說這找個合適的人咋就這麼難呢,」挑挑揀揀了一上午,王二哥也疲憊不堪,「咱要的就是個勻稱有力氣的,這就找不到嗎?」
「說的也是啊,」馮小夏坐在當作面試桌的方桌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平日裡那些勞務市場上的人那麼多,咱這就是想尋個附近人家靠譜的小伙子,就是找不到。」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時,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從門口傳來,讓聽了一上午粗獷聲音的二人眼前一亮,馮小夏循聲望去,入眼是條粗粗的大辮子,而後一張清秀的笑臉映入她的眼帘。
居然是名女子,馮小夏整個人都驚呆了。她記得自己的招的是搬運工才對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個力氣活,怎的一眾大男人里混入了個小姑娘。
她與王二哥對視了一眼,後者眼裡明晃晃的閃爍著與她相同的光,馮小夏挑了挑眉頭,臉上寫滿了無奈。
「小姑娘啊,我們這兒只招男子的,你快快回家去吧。」雖說這句話頗有些傷人,但女孩子家家的,確實是干不來這樣粗重的活兒。
這女子估計是把啟事給看岔了,誤以為她們要招廚娘呢。
「掌柜的,您給我一個機會嘛,我什麼苦都能吃。」面對馮小夏的拒絕,女孩子顯然沒有任何想走的意思,反而更加殷切的湊上前去,「讓我試試吧。」
「啊這……那行吧,不過我得先了解一下你適不適合做我們這兒的夥計,」看著少女閃著光芒的大眼睛,馮小夏實在是不忍心再趕她走,「而且我們客棧還沒招過女子,再者說,這可是個出力氣的活兒。」
聽了馮小夏的話,女孩子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沒事兒掌柜的!您隨便問!我一開始是幫家裡打魚的,那麼大那麼重的漁網我都扯得上來,您就儘管放心吧!」
「成,那我問問你。小姑娘姓甚名誰?今年幾歲?家居何處?父母做何事以謀生路啊?」馮小夏早有準備,連珠炮似的一連扔出好幾個問題。其實也不怪她問的多,畢竟是搬貨,她還是想找一個知根知底,手腳乾淨的的夥計來。
雖說馮小夏問的有些冒犯,但小女子絲毫不在意般的向兩人行了一禮,大大方方的回答了馮小夏的問題:「小女姓余,喚作靈芝,今年十五,家中父母過世半年有餘了,之前一直是住在城東漁村的叔叔家。可憐我靈芝,父母雙亡,今日又被嬸嬸趕出家門,心中有戚戚焉,這不,今日來掌柜的您店裡,只為混口飯吃。」
說著說著,靈芝的鼻頭一紅,眼淚接著就掉了下來。
「哎哎別哭呀!」馮小夏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在她眼裡,女孩子就是朵需要呵護的嬌花,就算是露水也是沾不得的,「來來來,你來我們後廚試試,看看這個活兒你干不乾的了。」
原本還想婉拒來著,馮小夏心裡無奈嘆氣,都怪她太心軟了。
三人走進廚房,剛巧後門處等著的夥計牽著牛車進了後院兒,車上拉著成堆的蔬菜和牛羊肉,足足有半個門臉兒那麼高。
「就……就這些,你看看你能試著搬一下嗎。」對著余靈芝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龐,她自己都覺得這句話說的實在有些慚愧,讓這麼個花季少女幹這種力氣活,也不知道她剛剛腦子進了什麼水。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余靈芝抬頭望著那幾個大男人搬還得來回好幾趟的貨物,連眼都沒眨一下,反而笑著對她點點頭,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
起初,馮小夏還覺得這小姑娘能吃苦,肯幹活,然而越看她越覺得不對勁……
這小姑娘,搬的也太快了吧!
僅僅是四個來回,車上的貨物都被搬空了。
「怎麼做到的!」馮小夏激動的握住人家的手,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這些玩意兒那麼重,你是怎麼抬起來的啊!」
馮小夏沒在客氣和恭維,畢竟對於一個還沒入門的夥計,她大可不必這樣。她能這樣說,完全是因為太過驚訝於余靈芝的奇蹟之才。
「掌柜的你快別誇了,」余靈芝臉上飄起兩片粉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髮,「我從小沒什麼本事,就有一身大力氣撐著呢。」
「快別這麼說,」馮小夏拉過余靈芝的手,好生安慰著,「靈芝,你可太棒了。」
「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客棧名正言順,領著月錢的夥計啦。」
說完,馮小夏就親昵的牽過余靈芝的手,帶著她來到了二樓為店裡夥計準備的廂房。余靈芝家裡貧窮,又沒了父母,小小年紀就吃了不少苦,現在瞧著面前溫暖的床鋪,熱乎乎的飯菜,還有滿面笑容的馮小夏,眼淚嘩的一下掉了下來。
「哎呀這傻丫頭,」馮小夏見狀,連忙掏出自己的手絹,溫柔的擦去余靈芝的淚水,「方才搬那麼重的東西都沒見你哭,怎麼現在掉起眼淚了呢。」
「掌柜的,你有所不知,」余靈芝哭的稀里嘩啦,連說話都斷斷續續,「我爹娘死後,我就再也沒吃過一頓飽飯,當時又寄人籬下,每天都看著叔叔嬸嬸的臉色過日子,著實是沒遇到過您這麼良善的人啊。」
「好啦好啦,」馮小夏心生同情,趕快好生安慰,「「現在這不是過上好日子了嗎,以後呀,你就只管好好做工,好好吃飯,每個月還有月錢能拿,這麼高興的時候,可別哭呀。」
「嗯嗯。」余靈芝淚眼婆娑的瞧著面前一臉溫暖笑意的馮小夏,重重的點了點頭。
多了個能幹的人手,客棧里的活一下就輕鬆了很多,馮小夏甚至得閒睡了個午覺。醒來後,她站在二樓,瞧著下面來來去去的客人和夥計,成就感滿滿當當的擠在了心裡。
時辰一點點過去,在夜色剛剛爬滿天空之時,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客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