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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馮小夏端著一托盤餛飩回來的時候,老慕容已經聽余靈芝講完了她這段時間所有的經歷,包括她與尚吉一起被綁到馮家這件事,全都被余靈芝一股腦倒了出來。
「哎呀靈芝,你怎麼什麼都跟慕容爺爺說啊,」馮小夏真是拿她這個過於操心的夥計沒辦法,「這下可好,慕容爺爺一把年紀了,還得跟著咱們一起鬧心。」
「這說的,小夏,這話我可不樂意聽,」老慕容抱起滿地跑的小月,替她將餛飩舀到碗裡,「常言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就拿剛剛這件事兒來說,要是靈芝不問問我,你們呀,保不准什麼時候才能攆走那牛皮糖呢。」
「哦?」見老慕容如此胸有成竹,馮小夏也認真了起來,「敢問,慕容爺爺的想法是?」
「你們這群年輕人,」老慕容不慌不忙,面上的笑容高深莫測,「對付無賴的方法,往往是比他更無賴,咱們呀,要智取哪。」
說著,老慕容用食指蘸了蘸水,寫下了四個字。
以石擊石。
馮小夏端坐著瞧著面前這行轉瞬即逝的字,表情竟漸漸從焦躁變為了平靜:「慕容爺爺,小夏洗耳恭聽。」
「古人有言,流言蜚語止於智者。依我看啊,流言這種東西,不僅不能信,還得把它從根本上剷除。」
「而剷除的根本方法就是……」看馮小夏他們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老慕容頓了頓,才又說道,「用更過分的、更真實的流言去打敗它。」
至此,眾人才恍然大悟。
第二天,馮小夏趕了個大早,提前清掃乾淨客棧前的路,又打開了客棧門,看起來就像是在特意等著誰一樣。
果不其然,巳時剛過,馮清兒就像拿捏著時機一樣,如同前幾天一樣出現在客棧門口,哭訴她本不存在的悲慘經歷,一切看起來毫無變化。
除了馮小夏臉上那一抹不明就裡的微笑。
「哭了那麼久,還不累嗎?」馮小夏端起水碗,在眾目睽睽之下遞到了馮清兒嘴邊,「來,我的好姐姐,喝點水潤潤喉嚨。」
「誰要你的假慈悲!」幾乎是意料中的,馮清兒劈手打開馮小夏的手,只是歇斯底里的大叫著,「你還我父親!」
「行吧,」馮小夏無所謂的聳聳肩,拾起碗就回了客棧,「你呢,就接著哭,好好哭。」
馮清兒被馮小夏突如其來的淡定整的一愣一愣的,剛準備再次開口,一群乞丐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烏泱泱的一屁股坐到了馮清兒對面,而後就用手拍擊著地面,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你、你們幹嘛!」馮清兒到底算得上是個富家小姐,哪見過這陣勢,「再不走、再不走我報官了!」
對面的人根本不理她,依舊在悲天動地的痛哭著。他們哭的入迷,馮清兒卻越聽越覺得渾身發麻。
「馮家他不仁不義呀!就這麼把患病的小兒子跟他的媳婦孩子趕了出去!」
「一家人跑去鄉下,連吃住都成問題呀!」
「現在還要搶走馮家小女馮小夏唯一餬口的生計,簡直不是人幹的事兒啊!」
眾人面面相覷,口中劍的指向漸漸發生了變化。
「這馮小夏……是不是就是這客棧的掌柜的?」
「不對呀,那要是這麼的話……在這兒哭訴的所謂的馮家大小姐,豈不是在講瞎話?」
此時客棧外人頭攢動,圍觀群眾話鋒一轉,原本站在道德制高點的馮清兒竟成了眾矢之的。
馮小夏在店內,冷眼瞧著這一切。這世道就是這樣,不關自己的事從不會求證,人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打發時間的談資,鬧得越大越好。
正午的陽光熱辣辣的,直直打在呆愣愣的馮清兒頭上,她頂著一顆混混沌沌的腦子,怎麼也想不明白,原本她引以為豪的計劃,怎麼著就使她成了眾矢之的了呢。
「馮清兒!你在幹什麼!」伴隨著一聲怒喝,她的思緒被徹底拉回了現實。馮清兒略顯驚恐的回過頭,只見得馮老夫人坐在人群之外的馬車上,怒目圓睜。
完了,女子像是被渾身的力量被抽離了一般癱軟在地上,衫裙和袖口上滿是在地上蹭的泥土,看起來十分的狼狽不堪。
其實,馮老夫人並不是今天才聽到這些風言風語的,早在馮清兒開始胡鬧的第一天,她就把自家大孫女的小伎倆盡數看在了眼裡,只是在之前的爭吵中,他們馮家一直是處於一個有利的地位,貪婪的老太太就任憑她去胡攪蠻纏,顛倒黑白。
只可惜,點火者必引火上身。現如今,滿城百姓,上到耄耋老人,下到黃毛小兒,都知道她馮家寡廉鮮恥,將親生兒子一家掃地出門了。因著這個,近幾日馮家客棧的生意異常慘澹,連熟客都跑了不少。
這讓她如何不著急上火?
馮老夫人覺得自己簡直就要被氣得背過氣去了!
「逆子!還在這兒丟人現眼!快跟我回去!」馮老夫人用手裡的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張口便是斥責,「你瞧瞧你那副樣子!哪還有大家小姐的風範!」
「祖母,我……」馮清兒還想辯解什麼,被馮老夫人一個眼刀全部掃進了肚,只得從地上爬起來,潦潦草草的溜進了馬車。
快!快把大小姐送回去!」為了接馮清兒回去,馮家專門派了輛馬車過來,見她上了車,管家急忙招呼著車夫,目送了馮清兒回去後,他便重新把目光轉向了馮老夫人,「老太太,咱回去嗎?」
上頭久久沒有回應。
這是怎麼了?管家心裡又怕又慌,生怕馮老夫人一個不滿意,就直接拿他當了出氣筒。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偷偷抬頭瞥了一眼。
馮老夫人依舊拄著拐杖,陰沉著臉看向客棧門口。管家順著她目光看過去,空蕩蕩的店門前空無一物,僅剩了幾片落葉,還被一陣春風颳到了天上去。
從始至終,馮小夏都沒從客棧里走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