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無題
夫妻倆留下藥方,陪著說了一陣話,擔心他在病中,身子有些支撐不住,說了一陣之後,便回了流雲居。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對於國公府中的情形,夫妻倆個,確實不如燕恆這個在府中住了二十來年的人更熟悉的了,別說府中的規矩不熟,就是人事也不太清楚,在府中住了幾日,識得的也不過是幾個管事,以及身邊的幾個下人而已,想要查探什麼事情,連個可用之人都沒有。
更別提他們才歸家來,便肆意查探府中之事,若是被人發現,那也不好分說,讓別有用心的揪住了,指定會說他們不安好心。
這事也正如燕恆所說的,只有他自個來查更何適了,且他手下也確實有幾個幫手,好比他們見過的鄭先生,還有那些未曾見過的,想來,他讀了這些年的書,也不是白讀的。
回到流雲居,周承澤的神色,仍是不太好看。
「石頭哥哥,你是在為大哥擔心嗎?」燕恆雖然身體受損嚴重,可倒底還是在府中活了這麼多年,將小命保住了,又讀了滿腹詩書,手下還有幾個得用的人,可見不是無能之輩。
只不過,倒底身子是毀了,於國公之位無望,也著實有些可惜。
周承澤點了點頭,好半響後,重重嘆息一聲:「他這些年來,過得可真不容易。」
香枝兒明白他的意思,雖然身在富貴榮華之中,可身邊親人卻沒幾個真心待他好的,心裡的孤寂冷漠,可想而知,也難怪,年紀輕輕的,便已看淡生死,換位思考一下,若她從小就生活在這樣沒有愛的環境中,估計也能將什麼都看淡了。
對此,她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國公府是很富貴,出入滿眼繁華,可人情太過冷漠了些,沒什麼親情可言,不,也不能說沒親情,老夫人對小秦氏就極有親情,小秦氏對她所出的子女也極好,庶出的公子小姐們,也有他們的姨娘疼著,惟一感受不到親情的,也就只有燕恆這個大公子,這樣說起來,他這們國公府的長子嫡孫,還真是有些可憐。
「咱們往後,你有什麼打算。」香枝兒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大戶人家的日子有些不好過,原先他們也是有預料到的,所以,如今這情形,倒也沒有太過意外,只是燕恆這裡,有些出乎意料了,他那身子這般病弱,甚至以後可能還會絕嗣,這事兒吧,還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要是燕恆對周承澤也同樣冷淡一些,他們倒也不在意了,揮揮手說再見,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天下之大,哪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何苦待在這國公府是不自在,銀錢他們也不缺,想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不成不是。
可偏偏燕恆對周承澤極好,讓他感受到從沒有過的兄弟之情,入府這些時日,對他處處關懷照顧,就連他們沒入府前,那麼多年的時間裡,都從沒放棄過尋找他,這情意自是不用說,周承澤又是個重情的,怕是就為了燕恆,也不能那般瀟灑的說離開了。
聽著香枝兒的問話,周承澤果然一臉的猶豫不決,他沒想過待在京城,在這國公府里長待下去的,劍派那邊也還沒給個說法,畢竟那也是他辛苦打下來的事業,上河村那邊,還有他的家,他從小在那裡長大,在那裡成親,那裡永遠都是他的家……
「香枝兒,我們可能還要在京城多待一段時間,畢竟大哥他的身子不太好,我總不能這時候離開,更何況,他以後可能沒有子嗣,在這國公府中,日子怕會不好過。」周承澤一臉為難之色。
何止是不好過啊,以前的日子過得就不那麼容易,以後若是一直沒有子嗣,各種猜測紛塌而至,估計日子更不好過了,若國公府再傳到小秦氏的兒子手中,他這個做大哥的,還得靠著弟弟討生活,那日子,就更別提了。
香枝兒只想一想,都替燕恆覺得心酸,這還是長子嫡孫呢,活得還沒有庶出的孩子自在,被立在府中做靶子那麼多年,到最後卻是什麼也撈不著,換作是誰估計都會吐血。
「日子在哪兒不是過,咱們留下來便留下來吧,大哥如今這樣子,別說是你,就是我也覺得,現在離開不太好,只是咱們出來也有些日子了,劍派那邊群龍無首,也不好交代,總得有個說法,立個副掌門之類的……」香枝兒緩緩說道。
「你說得對,太久不回去,沒個說法,難免會出事,賀長老一系被打壓下去,如今實力大不如前,倒也不足為懼,卻也不能滋生他的野心,我瞧著元長老為人頗為可靠,且還有師傅在一旁看著,倒也出不了什麼大事,我再給楚少幫主以及陳九公子,各書信一封……」周承澤說著自己的安排。
劍派掌門之位,原本還覺得可有可無的,可現在卻不能再如此想了,劍派怎麼說也算是一份不弱的勢力,如今他身在國公府中,又沒什麼依仗,外在的勢力,卻能給他不小的幫助。
香枝兒見他安排得妥當,微微笑著頷首,劍派里的事情,他這個掌門,一向做得極不錯的,並不需要她給意見,對此,香枝兒是很滿意的,年紀不大,行事卻自成一套。
周承澤理出章程,隨後拉著香枝兒的手,嘆息道:「我原本是想給你寧靜的生活,可是這國公府里,這般情形,竟是事與願違。」
「不必說這些,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總歸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香枝兒反握著他的手,微微含笑道,對周承澤她是極滿意的,不只從小一起長大的情義,還有他處處都會為她考慮。
需知,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世界,男人就是女人的天,男人說什麼就得是什麼,男人指東女人就不能往西,這樣的社會風氣之下,周承澤還會處處為她考慮,不得不說,他從小生活在陶家,受陶六平的影響甚深。
「跟著我已是受委屈了,若是旁人還給你委屈受,你也不必忍著,在這府中,咱們無欲無求,什麼也不用怕,別人若欺負你,你只管欺負回來,總歸還有我在呢,別叫自己吃了虧便好。」周承澤看向她說道。
香枝兒聽著這話,不由眨了眨眼睛,這話說得,還真是讓人喜歡聽,可是他們初來乍道,在這樣國公府中,那是誰也惹不起啊,要說跟人打架,這國公府中滿府女眷,就連據說練過幾手功夫的老夫人,那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可要論跟人玩心眼,她自認收眼其實也不少,可這大戶人家的女人,那是從小跟人玩到大的,都不需怎麼謀劃,信手拈來,她還真有點發怵。
隨即輕輕嘆了一聲:「你那說話不對,人家那不叫給委屈受,而是在教規矩,再則,這府里的女眷,能給我委屈受的,那都是長輩,我若是不恭敬了,人家定會說我少教養,到時候少不得連我爹娘都要拉出來說事了,唉,這委屈啊,還是得受著。」
周承澤聽著,好像也確實是那麼回事,對於這大戶人家之事,他還真不太懂,若是村里人家吵架或是打架什麼的,直來直往的,也很是好料理,但這國公府內,情形肯定是不同的。
香枝兒想了想,便道:「我聽說這富貴人家,講究的是一個夫榮妻貴,若是你能幹出眾了,別人定也能敬我三分,你說呢?」香枝兒說著,便抬頭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