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存了心哄騙自己,自己又能如何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她的堂兄罷了而且還是個爹娘對她極其不好的堂兄。
連海越想心頭越是煩躁,臉色也變得有幾分不好看了。
「您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是你們」連海終於忍無可忍的衝著連立和喬氏抱怨:「我早就說過了,不喜歡他們就不要看不要管他們,人家又沒招惹你們妨礙你們什麼,何必三番五次的去找人家的麻煩如果你們當初對他們好一點,咱們兩家的關係也不會弄到如今這個地步要不是我,哼,只怕早就了斷得乾乾淨淨了」
連立皺起了眉頭,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兒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喬氏則哼了一聲,說道:「誰能想到那死丫頭踩了什麼運會有今天呢要是早就知道」
要是早就知道,自己會怎樣
要是早就知道,會巴結討好她不再罵她不行,這她可做不到
對了,要是早就知道,一定早早的跟張里正和那幾個村老們說清楚,今後連家兩房就兩家並一家,那幾個小崽子跟著他們一起過,由他們來照顧這樣,他們的一切,不都是自家的了
包括他們自己,都得老老實實的給自家幹活
哼,尤其是連芳洲那個死丫頭,要是敢不聽話,就把她給賣了
喬氏越想越是後悔得不行,也更恨當初提出立字據各家過各家的連芳洲。
那死丫頭,鬼心眼兒可真多也不知道像誰
「要是能兩家合為一家過日子就好了」喬氏嘆了起來。
連海聽了她前邊那話只覺得一陣氣惱: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的娘竟然還如此糊塗
可聽了這後邊一句,眼睛卻不由得亮了亮。隨即又苦笑搖了搖頭,嘆道:「罷了,都鬧到了這種地步,又有字據為證,還有什麼可合的今後對他們客氣點在人前別帶出幌子叫人說嘴」
關起門來在屋裡,連海從來不管喬氏左一句右一句「死丫頭」什麼的,自己的娘就是這樣了,做兒子的還能怎麼說
「那可是,萬一將來就算有機會她也不跟咱們說,那怎麼辦」連立又道。
連海的眉頭不自覺的挑了挑,皺了半響搖頭道:「不會的芳洲她不是那種人,她既然已經親口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做到的」
他眸光一凝,堅定的道:「我不會讓她食言」
「你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喬氏眼睛又亮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早就盼著兒子能夠為她想個好主意好好教訓連芳洲一通,她相信兒子是有學問的人,也比那死丫頭聰明多了,肯定會想出好主意來的。
可惜,兒子一直沒有理會她的這個心愿。
如今聽到這話,她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連海眉頭又皺了起來,覺得自己太陽穴兩邊開始隱隱作痛。
他真是不明白,爹娘為什麼就非要跟二房過不去尤其是娘,為什麼會把芳洲堂妹恨得咬牙切齒
從前他們任打任罵欺負欺負也就算了,難道不懂得什麼叫做此一時彼一時不懂得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想著他心裡又無奈的笑了,他們當然不懂得,他們又沒讀過書唉
連海連勸解解釋的都沒有,正色的向連立喬氏道:「我再說一遍這件事情你們不要管,我自有主意還有,以後不要再想著找他們的麻煩,就算我做兒子的求你們了」
「你」
連立和喬氏臉色一變,俱是一呆
兩人相視一眼,怔怔的,聽到兒子說這話,心裡頭也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好吧」連立勉強笑了笑,點頭道:「你既然已經有了主意,我們就聽你的」
「嗯多謝爹和娘」連海終於鬆了口氣,露出笑容。
九月九這天,秀苑如期熱熱鬧鬧的開張了。
預料之中的,連芳洲並沒有過去。
棉花成熟的面積和數量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忙。
而且秋收也已經開始了,人手僱傭明顯的不足起來。
不說別人,自家要不了幾天都得分出人手去收割那六十多畝的水稻呢
收割之後要揚場攤曬,最後還要收進倉庫,也有的忙呢
無奈之下,連芳洲只好跟趙六那邊說,差不多的人也暫時先僱傭了,只能多安排自家人看緊一點了。
趁著連續的大好晴天,能多收一些就趕著多收一些,誰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呢
一旦下雨,就得耽擱了。
而且,成熟了的棉花可禁不得雨淋呢
崔紹溪也從家中趕來參加秀苑開張典禮了,聽說連芳洲沒有來,他也沒露出什麼失望的表情。
並且絕口不跟方晴或者蘇景和提到連芳洲以及與她相關的事情。與方晴蘇景和等有說有笑的,心無芥蒂,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只是,他的眸光深邃了許多,而神情,也不像從前那般張揚的肆無忌憚了。
蘇景和心裡頭痒痒,找准機會忍不住問他幾句,崔紹溪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道:「如今這樣,不正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怎麼表哥反倒不習慣了我倘若對芳洲糾纏不清死纏爛打,你便開心了」
「你胡說什麼」蘇景和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他這番話分明心中還是存著怨氣不甘的可他又能幫得了他什麼呢
「我只希望你是真的明白真的想開了」蘇景和說道。
「表哥」崔紹溪忍不住樂了,笑道:「我可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說這種話這話啊,表嫂說的還差不多」
蘇景和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好吧,果然歷史有污點的人傷不起
秀苑的開張活動辦得非常成功,一共有四五十位雙流縣當地土生土長的以及在此地做生意稍作停留的鄉紳財主富商們參加,加上各人的隨從奴僕丫鬟婆子攜美同游的妾室妓子奉承的清客幕僚等,總有將近二三百人,熱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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