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見狀忍不住抬眼朝門口撩了一眼,咬牙低低啐道:「一個鄉下來的下賤奴才,什麼東西給臉不要臉」
「閉嘴」琴姑娘俏臉一沉惱怒道。
「本來就是嘛」丁香吸了吸鼻子,噘著嘴道:「奴婢是替姑娘您抱打不平姑娘仁慈,笑臉相對,瞧他那副臉色,倒像誰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什麼玩意兒呀「
說著又道:「將軍只會責怪姑娘,卻不知道背著他這些人都是怎麼對姑娘的要怪就怪奴婢心眼兒太實在了,有什麼當面就說了,不像他們狡猾,專會背地裡使壞兒陰險」
「我叫你閉嘴」琴姑娘突然狂躁起來,厲聲道:「你聾了還是連我也不放在眼裡我的話不管用了你要真這麼想,這雙流縣也不是沒有現成的人牙子」
「姑娘」丁香小臉一白,不敢置信的看向琴姑娘,滿臉受傷的道:「您您」
琴姑娘心中一軟,知道自己這話重了。
不由一嘆,伸手拉住丁香的手腕握了握,幽幽嘆息道:「丁香,算了不要再說這些了不要再惹賦哥哥動氣了賦哥哥他在外頭吃了這麼多的苦,好不容易要回京了,我想讓他開開心心的,不要再讓他為了這些瑣事煩惱這些瑣事跟他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只要他開心就好」
琴姑娘眼中黯然,神情受傷。她是真的盼著他好,覺得他娶了這麼個女人為妻太過委屈,所以才會不太管丁香。
可是今兒她算是看明白了他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女人,很在乎很在乎,絕對不是僅僅當她是救命恩人那麼簡單。
不甘嗎委屈嗎又有何用
罷了只要他開心只要他喜歡,就好
「可是」丁香不服氣的動了動唇,沒說完就被琴姑娘凜利的目光給懾住了做聲不得。
琴姑娘淡淡的道:「丁香,假如你一再惹得賦哥哥動怒不喜,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丁香心下一顫,忙垂眸道:「奴婢,奴婢知道了」
自家姑娘有多在乎將軍,作為貼身丫鬟兼心腹的她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為了讓將軍不再動怒生氣,姑娘是不會介意打發了自己的。
雖然丁香自信,自家姑娘即便打發自己也不會隨隨便便把自己賣了,而是會找個她覺得不錯的人家把自己嫁了,可是,自己還不想嫁還想留在姑娘身邊啊
留在姑娘身邊,比隨隨便便嫁了要好得多。而且,自己也捨不得這麼快離開姑娘。
琴姑娘瞟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次是真的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心中稍安,又道:「不光是現在,進京之後,也同樣什麼都不許做。」
丁香嘴唇動了動,抬眼看她。
琴姑娘心中暗嘆,既惱她固執,又感動於她為自己的一片心,一時之間竟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她便低聲解釋道:「我不想讓賦哥哥為這些瑣事兒煩惱。你也知道京城是什麼地方,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也能站得住腳吃得開的我這話,你可明白」
那連芳洲,擺明一個悍婦刁婦,小地方出身,懂得什麼到了京城裡,遲早有她碰壁受教訓的時候
等她吃到了苦頭受到了教訓出了大醜,那個時候看她還有什麼自信和底氣
到時倘若因心情煩悶抑鬱,而與賦哥哥之間生了口角爭執,起了嫌隙,一天一天下去,賦哥哥遲早會厭了她的。
她在京城中無依無靠毫無背景身份,賦哥哥厭了她,她今後的日子只會更難過到時候還拿什麼同自己爭
京城裡多的是絆子不說別的,就說李家二房那一家子
自己何必費心思去刁難她真是氣昏了頭了
琴姑娘一眨不眨的盯著丁香,丁香想了想,終於腦子裡靈光一閃,豁然開朗,想通了
「是,奴婢明白了還是姑娘英明」丁香喜滋滋的笑著道,眼睛明亮,眉飛色舞起來。
琴姑娘微微一笑,揮手道:「管好你自個的性子,莫要再衝動了」
「是,奴婢記住了」丁香很爽快的答應著。走著瞧吧有她們跟頭摔的
連芳洲和李賦來到蘇府,拜見了蘇老爺和蘇夫人,隨後便與方晴蘇景和說話,說起前事,四人皆感慨萬分。
方晴笑著向連芳洲道:「表妹果真是個有福之人,誰能想得到竟會有這樣奇事你二人的姻緣真正是天註定李將軍,京城中不比別地兒,這一比啊,我們這些人都是沒見過大世面的鄉下粗人,表妹再能幹也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你多費心照顧她了」
如今身份不一樣,有些話方晴也不便直說,但連芳洲和李賦都聽得出來她的意思,是讓李賦不要辜負了連芳洲。
連芳洲心中一暖,朝她感激一笑:「表姐」
李賦瞟了連芳洲一眼,目光觸及她不自覺的帶起一抹溫柔,向方晴點點頭笑道:「放心,我不會辜負芳洲的先前如何待她,往後待她只會更好」
「那我就放心了」方晴笑道。
「表姐不必擔心我」連芳洲眸光輕轉,嫣然一笑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呢」
說的幾人都笑了起來。
李賦沖她無奈笑笑。她當然不好欺負,而且,他疼她愛她還來不及,如何捨得欺負她呢
方晴便起身笑道:「這一別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呢咱們表姐妹好好的說說話去夫君,你招呼著李將軍吧」
李賦亦起身笑道:「你們說去吧,等下我們也該告辭了表姐不必客氣,叫我阿簡也可,表妹夫也可,就是別叫李將軍,聽著見外」
方晴見他如此心中一喜,知曉他脾性仍舊與從前無二,連芳洲跟了他去也斷斷不會吃苦,便笑道:「既如此我可就不見外了,表妹夫」
「正該如此」李賦笑道。
連芳洲無隨了方晴別處說話,方晴屏開下人,表姐妹二人相視,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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