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回歸時氏
兩人快速的解決了野雞,將火踩滅後,就開始采起山中的野果子來。
除了野雞是蕭真抓的,其餘的都是姒墨做的,包括此刻的采野果。姒墨像個孩子似的穿梭在其中,只要摘到了野果就拋向蕭真,而蕭真每回也能準確的接中,她用衣裳前布做兜,不一會,就接了滿滿一大衣兜。
姒墨跑回來時,面前的野果已經堆成了小山。
「我的生存技能如何?」姒墨很是驕傲的問道。
「我教出來的人,能不好嗎?」蕭真看著眼前像個孩子似的皇帝,心裡有些複雜,將一顆野梅子塞進他的嘴裡,看他被酸的一臉,眼底有了笑意:「可惜這一身本事,註定用不到。」
姒墨被梅子酸的臉都擰在了一塊,忙吐出來這才說道:「以後我要是不做皇帝了,我就去做獵人。」
「獵人?以為獵人是那般好當的嗎?春秋是狩獵最佳季節,一旦到了冬季,獵物們都藏了起來,任本事再高也不容易找著。」
「不是還有嗎?總不至於看著我餓死吧?」姒墨咬了口果子,「這個好吃。」說著給了蕭真一個。
蕭真靜靜的一口一口的吃著,果子確實很甜,甜到心坎里了。
「在想什麼?」姒墨問。
「我曾經有個很疼愛的弟弟,」蕭真輕輕地道:「後來有一天,我們吵架了,他吼著說我,說我口口聲聲最為關心他,可我所給他的都是我要給他的,不是他想要的。」
姒墨吃果子的手一頓。
「我便問他,他想要什麼?他說他不知道,因為我根本就沒給他時間去想這個問題。」蕭真道:「那時,我只覺得他不懂事,太過任性。」
「後來呢?」姒墨問。
「後來,我繼續把我認為要給他的給他,而他也接受著我給他的東西,只是從那之後,我們之間就沒再聊這些話了。」那一次對話之後,她忙著將他訓練成一個帝王,而他也忙著接受,仿佛這一切都是那般的正常。
林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從不知名的地方吹過來的風聲。
「直到現在,我發現,原來我這個弟弟自始自終活的都不是他自己,他沒有他自己的記憶,他的記憶中到處都只有我,和我教給他的東西,以及朝政。他喜歡玩的是什麼?他喜歡吃的是什麼?他喜歡做的又是什麼事?我竟然都不知道。」蕭真目光微澀的看著姒墨:「就連他的皇后,也是我強塞給他的。我從來沒有問過他,喜不喜歡。」
姒墨依然微笑的看著蕭真:「我想,他應該怪過,但最後還是原諒了的。因為對他來說,是這個世上唯一真正對他好的人。」
「可這份好至於他,反倒是種禁錮。」他們的相處,她一直以為他處處禁錮著她,於他而言,她亦是啊,甚至最終因為這份禁錮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他沒有怪過。」姒墨淡淡一笑:「他也做錯了很多事,他有時想彌補,可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好像人活一世,每個人都有他的立場,好像做什麼都有些不太好,他也一直在迷茫。」頓了頓,姒墨又道:「時間差不多了,也該走了。」
蕭真目光微動。
「早就察覺了吧,這裡並不是時彥所說的真實世界,而是同心鎖的幻象而已。」
蕭真輕嗯了聲,她從幾天前就有所懷疑了。
「謝謝一直陪著我,因為心裡的執念,我被困在這裡數十年一直無法離去,也因為同心鎖的力量,總是被它拉進這裡。如今,一切也該結束了。」
眼前的場景一變,兩人站在了一處懸崖邊,二個極端,姒墨的身後是懸崖,懸崖底下是黑呼呼的一片漩渦,蕭真的身後則是一片白霧。
子然焦急擔憂的聲音透過白霧傳來:「阿真,回來,快回來。」
「回去吧,那是的世界。」姒墨微笑的看著她。
「呢?要去哪裡?」蕭真看著姒墨身後的那個漩渦,黑烏烏的一片看著她心裡有股子說不上來的難受。
「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這次我把叫進來,只是讓同心鎖看到,我是真的放下了與之間的過往,它也該回到時彥身邊了。」姒墨抬起手,將蕭真耳邊被風吹亂的鬢髮撥到耳後,突的笑道:「沒想到第一次叫名字,會是在幻象之中。」
蕭真愣了下,是啊,印象中,姒墨不是叫她蕭華,就是大將軍,又或者是皇后。
「回去吧,從今往後,和子然將不會再受到同心鎖的影響。」姒墨說著,將蕭真推進了那一片白霧之中,他的身子在此時也朝著懸崖掉下去。
就在姒墨閉上眼將自個身子交給懸崖下的那些黑霧時,猛的睜開了眼晴,只因被他推進白霧裡的蕭真在此刻跳下了懸崖。
當他冰冷的手被一雙溫暖的手抓住並且直接抱在了懷裡里,姒墨傻眼片刻才吼出來:「跳下來做什麼?」
蕭真抱緊著姒墨,黑白分明的眼晴卻死死的盯著底下那片黑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黑霧隨著她身子一點點墜落也在一點點的下降,不,不是下降,而是在逃跑?蕭真覺得應該是她看花眼了:「不知道,總覺得這裡很危險。」
「危險還跳下來?」
「危險的時候,我什麼時候不在身邊?」
姒墨氣結,想要推開蕭真,不想在看到蕭真的眼晴時愣了下:「的眼晴……」原本黑白分明的眼晴一點點的變黑,就如同他此刻身後的那片漩渦一般。
就在此時,時彥的聲音突然破空傳來:「糟糕,封印在裂開,阿真姐,趕緊回來。」
「阿真,回去,趕緊放開,」姒墨的聲音嘎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蕭真的眼晴變得越來越濃黑深沉,漸漸的,這片深黑染上了點點紅色,接著是越來越紅,朝著她的臉左右擴散著。
姒墨將所有的力氣都聚在手上,狠狠的推開了蕭真,朝著半空喊道:「時彥,把她帶回去。」
一片白霧化成了一隻大手,迅速的將她卷抱在掌心內,很快,蕭真的身影消失。
雨嘀嗒嘀嗒的下著。
雨聲很吵。
蕭真緊閉的眼晴動了動,不知過了多久,緩緩睜開了眼晴。
這是一片下著細雨的陰天,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被淋到雨。她躺在一片林子裡,林子很大,不,是周圍的樹木很大,像百年香樟般大的那種,樹底下是綠草成蔭,偶爾有幾隻兔子在一旁抖揮著毛上的雨珠,當看到蕭真時,竟然嚇得瞬間跑掉了。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蕭真一步一步走在這個奇怪的地方,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她看到了一尊雕像。
那是一尊巨大的石像,十多米高,可以看出是個女子,很美很美,就連身為女子的蕭真也在這一刻有些看的移不開眼晴,就是女子的臉色有些邪氣。
一個雷電在上空划過,蕭真看到了女子石像的眼晴,竟是一雙漆黑如墨沒有一點白的黑眸。
同心鎖外。
韓子然擔憂的望著昏睡中的蕭真,看向一旁同樣焦急的時彥:「怎麼回事?同心鎖都在手中了,怎麼阿真還不出來?」
時彥望著一個時辰之前突然出現在他手中的同心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按理來說,阿真姐也該醒來了。」
就在兩人焦急萬分時,床上一直昏睡著的蕭真緩緩睜開了眼晴。
「阿真?」
「阿真姐?」
蕭真的視線對上韓子然時,愣了好半天才試探的喊了句:「子然?」
「是我。」韓子然忙讓妻子坐起,握住她的手:「是我。」
蕭真的頭有些疼,輕撫著頭好半響才道:「,不是在吳越嗎?怎麼來這裡了?」
「走後沒幾天,我這心裡總是掛念著,乾脆就過來了。哪想到剛進家門,還來不及跟哥嫂說上話,時彥就過來說醒不過來。」韓子然冷冷瞪了一旁一臉歉意的時彥一眼才對著蕭真道:「還真信了他的話?他那是合著那莫家姑姑一起騙呢。」
「我,我也只是為了解開先帝和同心鎖的捆綁才編了這麼個故事的。」畢竟是騙了蕭真,時彥不太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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