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躡手躡腳地把書放下,仔細地挑選了兩本薄些的童話書,剩下的都小心放進了衣櫃角落裡,等以後過節了再送。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英子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去!
重新洗臉梳頭、換好了新衣服,把給孩子的禮物緊緊地抱在懷裡,英子大踏步地出了院門,直朝著苗家住的院子走去。
馬路兩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街上張燈結彩年味兒很濃,孩子們三五成群地蹲在地上放鞭炮、點菸花,到處是歡聲笑語。
英子按捺住心裡的焦躁跟不安,很快便來到了苗家住的大院兒門口。
不出意外,果然有幾個半大孩子正在門口放炮。
英子伸著脖子看了一眼院裡,家家戶戶都亮著燈,卻沒有看見孩子跟苗壯的身影。
英子忙問一個孩子,「小樹家的人在嗎?」
那個孩子轉頭看了一眼,用手一指,說:「他家亮著燈呢。」
英子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家,只得說:「小樹跟他爸爸在家嗎?你知道不?」
幾個半大孩子相互看了一眼,都忙搶著說:「小樹跟苗叔叔都在家呢,剛才還在院裡放炮。姐姐你去吧,那邊兒石榴樹旁邊的就是他們家。」
英子搖搖頭,笑得有些尷尬,說:「你們誰去把他們喊出來好不好?別驚動他家其他的人啊。」
見其中一個孩子跑著走了,英子又有些無奈。
就這麼兩間屋子,想瞞著他家人估計不可能。不過,要是他家人出來,自己會轉身就走的。
英子忐忑不安地盯著那個半大孩子的身影,見他進了門,很快,那個男人高大的身影便抱著孩子出來了。
身後有兩個女人好像在門口往這邊張望,英子嚇得身子往後一退,下意識地藏到了路邊的大楊樹後面。
張素芝跟苗苗知道或許是孩子媽媽來了,激動又好奇。
但是被苗壯嚴令不許跟過來,只得拉著那個半大孩子問個不停。
苗壯抱著小樹大踏步地走了過來。
路燈下,苗壯俊臉冷淡、眼神冰冷,看著從楊樹後面轉出來的英子,不耐煩地說:「果然是你!深更半夜地過來幹什麼?」
英子兩眼通紅,看著苗壯懷裡小臉緊繃的孩子,哆嗦著伸出手去,哽咽著輕聲叫:「小樹兒......」
小樹看見英子,大眼睛裡都是淚,小嘴癟了又癟,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姨--」
見孩子伸胳膊想要英子抱,苗壯轉身就往前走。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英子哪裡捨得就走?只得跟上。
兩大一小很快便離開了大門口,避開了眾人的眼。
不遠處就是一個小花園,三人進去,苗壯在石凳上坐下,拍著窩在自己懷裡哭得昏天黑地地孩子,說:「別哭了,感冒了就得去醫院打針。」
英子咬著嘴唇,看著明顯跟自己有些陌生的孩子,哆嗦著伸出手去,「小樹兒......」
小樹終於伸出胳膊要英子抱,嘴裡還哭著喊:「小姨,你不要我了嗎?我要小姨、要姥姥.......」
英子猛地接過孩子,死死地抱住懷裡,嚎啕大哭,「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