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一品女獵戶 133不要和臭道士住在一起

    卿如塵好笑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小花朵心裡有沒有我跟你有半毛錢關係,還有一點我必須要糾正一下,就是我你對根本沒有半毛錢的興趣,就算你心裡沒我師父,我也不會看上你,我這個人一向眼光很高,斷不會看上你這種小妖怪似的矮冬瓜,你坐在我身上你不噁心我卻是噁心的想吐,還有一點你也要記住,我看不看小花朵洗澡是我的事,你準不準我看是你的事,我的事還論不到你來插手,我這個一向最討厭別人干涉我的事。」

    他說著,又拿手指著郭魃,薄薄的唇不停的上下闔動著,繼續道:「你要記住我說的第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這個人說的每一句每個字都是……」

    「煩死啦——」郭魃厲吼了一聲,將小耳朵捂了起來,飛也似的就逃走了,「你再多說一個字,我馬上就告訴姐姐去,你偷看她洗澡。」

    「你若敢,我保證讓你拉上七天七夜——」卿如塵恨恨的罵了一句就緊追而去。

    「囉嗦鬼,同樣的失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好,那我現在即刻就回長生天毀了師父的肉身。」

    郭魃終於停住了腳步,轉身一個箭步飛到卿如塵面前,與卿如塵相距一隻腳的距離,咬著柔嫩的小唇兒盯著他:「你敢?」

    卿如塵臉上浮起一陣笑意:「那小師叔你瞧著好了。」

    「哼!」郭魃冷哼一聲。

    二人然後烏眼雞似的對視了良久,誰也不服誰,誰也拿誰沒辦法,只對到兩眼發酸好像對了鬥雞眼才罷休,待他二人一起回到白水庵,正遇到撒完尿回房的文先生。

    文先生伸手指著他二人,臉一抖:「卿觀主,這麼晚你阿魃帶到哪裡去了?」

    「嗚嗚……」郭魃眼圈兒一紅,鼻子兒一酸,委屈的哭著蹭蹭蹭三兩步跑一文先生身邊扯住他的衣角拿手指著卿如塵道,「文先生,卿觀主哄我說夜晚山上景致最好,哪知道不是帶我去看景色的,卻是……」

    郭魃欲言又止。

    文先生臉色俱變,連牙也抖了起來:「卻是什麼?」

    「卻是哄我和他一起在山上的溫泉里洗澡來著。」郭魃仰起淚汪汪的眼睛。

    文先生的身子忽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人一趄趔差點就摔到在地,伸手指著卿如塵道:「卿觀主,你?」

    卿如塵一傻,抽一抽嘴角道:「文先生,你別聽阿魃胡說,我這個人一向很……」

    「嗚嗚……」郭魃立刻拉著文先生的衣角不停的乾嚎,根本不給卿如塵說話的機會,邊嚎哭著邊指控卿如塵道,「文先生,我也不知道卿觀主為何要喊我幫他搓身上的灰,我不肯,她就咬我……嗚嗚……」

    郭魃踮起腳尖兒,舉起被咬的流了血的手指頭:「文先生,你瞧,好痛。」

    文先生一瞧,臉色已是一片灰敗,指著卿如塵道:「卿觀主,我拿你當個正經人,不想你道貌岸然,竟行出這等事來,阿魃還小,你你你……」

    文先生已是垂胸頓足,一皆文人的他素來沒罵過人,如今卻也不知拿何話來罵卿如塵,只伸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急喘了下,又道:「怪道你天天跟著阿魃,原來竟是這樣,我這裡太小,容不下卿觀主你,還請另尋高處吧。」

    「文先生,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對這個鬼丫頭實在是半點興……」

    「嗚嗚……文先生,我的手指頭好痛啊……嗚嗚……」郭魃嚎的傷心欲絕,信誓旦旦繼續指控道,「我的手指頭是不是你咬的,是不是?你敢拿姐姐的命來發誓麼?嗚嗚……痛……」

    「呃……」卿如塵頓有種百口莫辨的感覺。

    文先生被她嚎的痛心疾首,他只拿眼看了一眼卿如塵,連連搖頭哀嘆一聲:「卿觀主,好走,不送!」

    ……

    月亮隱去,東方露出一絲魚肚白,漫長而寒冷的一夜終於過去,卿如塵伸了伸懶腰,抽出腰間拂塵撣去身上的稻草起了身,這一夜睡的不太好,眼周圍一片烏青。

    昨夜被文先生下了逐客令之後,自己也沒別的地方可去,本相去打擾一下娘和小花朵,可想著夜深人靜不便擾人睡眠,方睡在了小花朵院外的牛棚里,好在,牛棚里稻草又多又軟和,他勉強對付了一夜。

    他微微泛黃的臉顯得有些蒼白,眼睛朝著夏花的房間望去,閃動著溫暖的光澤,他想從今以後如果能住在小花朵也不錯,他想就算小花朵不同意,娘心軟也一定會同意的,想著,他竟然生出歡喜之感,大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感覺。

    這樣一想,他頓掃心中陰霾,連步子也便得輕快了些,將拂塵別好,他一搖一晃的往正堂大屋走去。

    蘇九娘正好端著一盆洗過臉的熱水往外倒,差點就倒在卿如塵身上,一見卿如塵趕緊收回手,還是濺了一星半點的水在卿如塵衣服上,她驚訝道:「小塵,今兒來的好早。」

    「娘,今天是林姨變好看的日子,我當然要來得早。」卿如塵笑嘻嘻,眼裡卻帶著幾縷紅色血絲。

    蘇九娘趕緊將手裡的臉盆放到院門口旁的一座小石桌上,伸手幫卿如塵撣了撣衣服,又撿去他頭髮上的稻草:「小塵,你昨晚這是鑽哪兒去了,怎麼弄了一身的稻草。」

    說完,又看了看卿如塵的臉,面帶關切道:「瞧你的眼睛也充了血,這是怎麼了?」

    「娘,我以後就搬到你家來住好不好?」

    蘇九娘微微一愣,又微笑道:「小塵,你在白水庵住的好好的,怎麼要搬我家來哩?」

    「娘,你是不是不願讓我搬到你家來啊?我這個人一向很自覺的,如果娘不同意,我一定不會讓娘為難,頂多以地為床以天為被湊和著睡了,正好,現在是入了冬,眼看著要下雪了,到時我在雪地里挖個坑睡也是一樣的,我這個人一向身子骨好,很能抗寒的。」

    「不,小塵,娘不是這樣的意思。」

    「那麼說娘你是答應了?」卿如塵眼中閃過興奮的光。

    「小塵,我……」蘇九娘有些為難,畢竟卿如塵是個道士,這樣不明不白的住在她們家實在是說不過去,雖然她們現在遠離了白頭村,可終歸還是有村裡的人時常來串門,到時侯若傳了出去風聲也不大好,畢竟前一陣子有過那樣不堪的流言。

    「娘,原來你還是沒真心把我當作你的親人,沒關係,我這個人一向很有自知自明的,既然娘為難,那我冬天就隨便找個地方住了就行,再不濟,就住在小花朵買下的那個牛棚也行。」卿如塵眼神黯淡下去,拿眼又偷瞄了一下蘇九娘,補充道,「娘,你不會連那個牛棚也不肯給我住吧?」

    「小塵,你說什麼呢,娘怎麼會讓你無處可去呢,況且那個牛棚如今都種上了蘑菇,也沒在方可以給你落腳啊!娘只是想知道好好兒的怎麼不住白水庵了?」

    「唉……」卿如塵無比頹喪的嘆了一聲,擺擺手道,「娘,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我先看看林姨去,等有空再仔仔細細的告訴你。」

    蘇九娘一聽仔仔細細四個字,心裡立馬一個大疙瘩,她對上次卿如塵仔仔細細跟她談了蕭絕的情況,結果卿如塵七扯八扯,扯了一整天,沒有一句話是扯到正題上,絮絮叨叨的也不知說個什麼,她素來是個性子極溫和的人,所以那一整天,她都很有耐心的傾聽他說。

    結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卿如塵一直都仔仔細細說個沒完,卻連一句她想聽的也沒有,現在她一聽到仔仔細細四個人心裡就覺得有些發怵。

    她呵呵一笑道:「有空大略說下就好,大略說下就好。」

    夏花剛剛起床,卻早已聽到卿如塵和娘在說話,其他的話她倒不在意,只是卿如塵怎好好的要搬到她家來住,她家雖然房子大,給他住也無所謂,只是此人太過囉嗦,她十分害怕耳朵日日夜夜遭受荼毒。

    她簡單的扎了個馬尾,在古代,她最頭疼的就是梳頭髮,這古代的頭髮花式繁多,又極麻煩,所以大多數的時間她都是扎馬尾,頂多編兩個大辮子或者弄個丸子頭之類的,反正怎麼簡單怎麼來,娘為此老是說她女孩兒家家的不會打扮。

    她一出房門,卿如塵已經進了屋,他臉上帶著清晨第一縷最溫暖的笑容看著她。

    此時,天色不太亮,朦朧間,他覺得她站在那裡好像帶了一層天然的光芒,他看著她的樣子有些恍惚,昨那身艷紅衣裙到現在還在他心中揮之不去,不管是艷色還是素色,小花朵總是這樣傾國傾城。

    一絲微微悲涼的感覺繞上他心頭,這樣傾國又傾城的小花朵,他卻無法碰,即使他有能力碰她的身子,他也沒有能力碰到她的心,原本他只想碰到她的身子,丟給蕭絕一個殘花敗柳,可人的*總是無止盡的,如今他最想碰的是她的心。

    他衝著她搖一搖頭,打了招呼道:「小花朵,早啊!」

    「小塵,是小塵來了麼?」夏花還未回答,房內又傳來林氏的呼喚。

    「噯,林姨,是我,是我來了。」卿如塵笑著答應一聲。

    林氏心裡又激動又有些害怕,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紗布,她期待將這層層紗布解下,卻還是很緊張。

    她所有的緊張和害怕,在紗布揭下來的那一刻通通化作激動。

    她對著鏡子,一遍一遍看著自己的臉,這還是那個原來的她麼?這鏡子裡清秀俊美的人兒又是誰?

    連站在一旁的蘇九娘和夏花都看呆了眼,到不是說林氏變得又多麼的傾國傾城,而是這張臉渾然天成,仿佛林氏生來便是如此一樣。

    眉眼還是原來的眉眼,細長的柳葉眉,微微上揚的丹鳳眼,鼻子也還是原來的鼻子,嘴巴和臉型都和原來一模一樣,只是換了那陰陽臉,林氏生的卻是清而不媚,艷而不妖的,端的就是一個美人兒。

    林氏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眼睛裡不由的流出欣喜的淚,又轉頭看著蘇九娘和夏花道:「姐姐,花兒,這是真的麼,我不是在做夢麼?」

    說著,她又掐了一下自己,自己就笑出聲來:「疼,我會疼,不是做夢。」

    蘇九娘一把拉過林氏的手,林氏站起身來,蘇九娘在她的臉上仔細打量一番,眉眼兒皆是高興:「憐兒,這當然不是做夢的,是真的,是真的。」

    夏花亦笑道:「林姨,你長得可真好看。」

    林氏臉上微微一紅:「姐姐和花兒才最是好看。」說著,她兩眼帶著感激的看向卿如塵,柔聲道,「小塵,謝謝,林姨真的不知如何感謝你才好。」

    「林姨,我們都是一家人,說謝字多麼見外。」卿如塵一本正經的看著林氏,又轉頭笑嘻嘻的看向夏花道,「小花朵,你說我說的可對,我們是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蘇九娘和林姨都感慨萬分的點了點頭,蘇九娘又眸中帶著欣喜之淚的看著夏花道:「花兒,既然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住同一間屋子,日後小塵就搬到家中來住好不好?」

    卿如塵一聽這話大覺稱心,兩眼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盯著夏花:「小花朵,好不好?好不好嘛?」

    蘇九娘和林氏同時都是滿含期盼的看向夏花,夏花點點頭道:「也好。」

    卿如塵立刻興奮的兩眼放光,夏花又道:「不過以後不准這麼囉嗦,再囉嗦就把你掃地出門。」

    「小花朵,我這個人一向惜字如金,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閉嘴,再不閉嘴,立刻走人。」夏花衝著卿如塵翻了個白眼。

    卿如塵將手往唇上一放,立刻聽話的點了點頭。

    「如塵哥哥,你以後要住在我家麼?」夏大栓剛起床就聽到大人間的對話,像個小雀兒一樣的跑了過來,抬頭看著卿如塵眨巴著眼睛道,「你原來不是在白水庵住的好好的麼?」

    「你這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卿如塵剛一答話,又立刻捂住了口,討好似的看著夏花道,「哦,我忘了,要閉嘴,閉嘴,呵呵……」

    「卿卿,這句話我也想問,你可以開口回答,不過要言簡意駭啊!」

    「趕!」卿如塵從嘴巴里吐出了一個字。

    眾人訝異:「什麼意思?」

    「文。」卿如塵又從嘴巴里吐出了一個字。

    「如塵哥哥,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呢,什麼趕啊文啊的?」夏大栓抓了抓後腦勺。

    卿如塵十分惜字如金道:「氣!」

    「我天,你能不能不要跟擠牙膏似的,有話一次說清楚了。」夏花委實有些無語。

    「姐姐,牙膏是什麼啊?」夏大栓滿是好奇怪。

    「是啊,花兒,你說話我怎麼聽不懂哩。」蘇九娘亦是疑惑。

    「呃……牙膏就是……」夏花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

    「粉。」卿如塵微笑道。

    「小塵,你這是過尤不及啊,你說的讓人一個字也沒能聽懂啊!」蘇九娘頗是擔憂的看了看卿如塵,生怕這孩子矯枉過正。

    「娘的,你有話能不能說清楚點啊?」夏花又開始不耐煩了。

    「好吧,小花朵,是你讓我說我才說的哦,我這個人一向很聽話的,你叫我言簡意駭我就言簡意駭,我可不敢違抗小花朵你的吩咐,我這個人啊一向都……」

    「滾你娘的,一大早的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夏花怒瞪了卿如塵一眼,「再這樣,我可真要把你掃出門了。」

    「簡單一句話就是我惹了文先生,他一生氣就把我趕了出來,小花說牙膏應該就是牙粉行賣的牙粉。」卿如塵說完,咽了一口吐沫。

    「原來你還是會好好說話的啊?」夏花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塵,如果你以後都一直能這樣說話該有多好。」蘇九娘臉色很動容。

    林氏笑道:「看來小塵很會說話嘛。」

    「呵呵……」卿如塵笑了兩聲,一得意就忘了形,「我這個人一向都很會說話的,我說的每一句話……」

    「切,閉嘴!」夏花頗是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卿如塵立刻又閉上了嘴巴,夏大栓捂著小嘴兒嘻嘻笑道:「也只有姐姐能管住如塵哥哥的這張嘴巴,嘻嘻……」

    「栓兒,趕緊去吃早飯去,待會娘和你林姨送你去上學。」蘇九娘拉起夏大栓的手,又衝著林氏眨了一下眼。

    林氏很是會意的悄悄兒準備離開,留給卿如塵和夏花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夏大栓猛地一驚,指著林氏的臉道:「林姨,我才發現,原來你變漂亮啦,如塵哥哥果然最最厲害的,這臉到底是怎麼變的呢?」

    卿如塵微笑道:「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夏大栓小手兒一掙,上前兩步拉住卿如塵的衣袖,期許道:「如塵哥哥,待會你送我上學去好不好,我想聽你慢慢給我說來。」

    「栓兒……」蘇九娘扶著額角喊了一聲。

    林氏隨機應變道:「那就讓小塵和花兒一起送吧,正好幫如塵把留在庵里的東西收拾一下帶回來。」

    蘇九娘笑道:「還是憐兒說的對,很是,很是。」

    卿如塵心裡立刻美滋滋了吃來,連帶著早飯都美滋滋的多吃了幾大碗,正要美滋滋的和夏花一起送夏大栓上學堂去,一個很令他不美滋滋的聲音傳來。

    「娘……」夏大壯早不醒晚不醒,在夏花和卿如塵正要出門的時侯醒來。

    本著以病人為主的原則,夏花選擇留下,卿如塵氣蔫蔫的一個人去送了夏大栓,一路上在心裡把夏大壯的祖宗十八袋都罵了個遍。

    夏大壯睡了一夜的飽覺之後身子恢復不少,也能下床走動了,只是眼睛依然看不見,吃過早飯,夏花將他帶的坐到院子裡曬太陽,夏花正彎腰揭開地上鋪著的稻草墊子。

    「花兒,入了冬就要下雪了,這黃瓜真的種的出來啊?」林氏拿著掃帚正在打掃著院子。

    蘇九娘正坐在牆根子底下把用灰和好的黃瓜子拿水化開,抬頭微笑道:「憐兒,花兒為了種這黃瓜可沒少下功夫,前些天就施了雞糞牛糞,又拿鋤頭鬆了土,然後噴了水,蓋上了這草墊子,應該能種的出來。」

    「好好的要蓋上這稻草墊子做甚?」林氏疑惑道。

    「這天冷,先蓋上草墊子才能讓這地里暖和些。」夏花微笑的解釋道。

    「娘……我娘最能幹了,不僅會種黃……黃瓜還會種蘑菇哩。」夏大壯的臉在明黃日光下熠熠生輝。

    「大壯說的對,還是我們家的花兒最最能幹,也不知哪個有福的能娶了我家的花兒。」林氏滿面笑容。

    夏大壯臉色一疆:「娘還……還小,怎麼能……能嫁人哩。」

    林氏笑著看了一眼大壯,正要打趣大壯兩句,忽聽到有人急急喊道:「蘇姐姐,花丫頭,快……快去瞧瞧,可了不得了……」

    幾人回頭一看,卻是孔翠蓮,她圓圓的臉上帶著激動無比的光彩,一張唇兒抖動不已。

    「翠蓮,這麼急慌慌的是怎麼了?」蘇九娘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丟下手中的活就跑了過來,手上還沾著沾濕濕的黑灰。

    「牛棚……牛棚……」孔翠蓮更大激動,「牛棚里的蘑菇長出來啦!」

    蘇九娘轉憂為喜:「真的,蘑菇真長出來了。」

    孔翠蓮高興的笑道:「是長出來了,我剛剛進去看了看,一個個小小的蘑菇都冒出出來,長得實在是喜人哩。」又看著夏花道,「花丫頭,趕緊隨我一起去瞧瞧。」

    夏花滿面含笑,因著孔翠蓮家的田地少,秋忙過後,孔翠蓮便閒了下來,夏花知道她種田種地都是一把好手,做事又最細仔妥帖,便花錢顧了她幫自己照看牛棚里的蘑菇,也手把手的教了她種蘑菇的方法,她為人確實聰穎,一學就會,最關鍵的是她不怕吃苦,幾乎天天都要去牛棚照看蘑菇,夏花為此省了不少心。

    如今見她此番如此激動,也知她是高興壞了,又聽她眼裡含淚又是笑又是哭道:「花丫頭,此前我還不信真能種出蘑菇,不過想著既然是你交待的事,我一定定妥妥噹噹的做好自己的本份,我雖不敢相信卻也是日也盼夜盼的就盼著這蘑菇真能長出來,不想今日一早來看時,竟真的……」

    她激動的幾說不出話來。

    「走,姐姐,花兒,我們一起瞧瞧去。」林氏也跟著高興至極。

    孔翠蓮看沒激動完,這才發現這裡有個生臉面的人,她拿眼去瞧卻又覺得有些熟悉,再仔細一瞧,她猛地一拍大腿道:「你不會是憐兒吧?」

    林氏眨眨眼道:「姐姐,你說哩。」

    孔翠蓮稀罕的要死,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氏,「哎呀」一聲道:「憐兒,卿觀主果然治好你的臉啦?」

    蘇九娘滿是自豪的笑道:「我們家小塵就是個神醫哩,他說憐兒能變好看,憐兒果真就變好看了。」

    孔翠蓮打趣道:「蘇姐姐,看來這卿觀主叫你這一聲娘可不是白叫的,原來他真夠有這通天的本事,日後有他待在我們白頭村,我們白頭村的村民也跟著享福了,誰家有個急病重病的求求他就行了。」

    林氏又笑道:「小塵確實是個極好的孩子,只是不知他能不能久住我們白頭村?」

    孔翠蓮拿眼瞄著一直插不上話的夏花一眼,這些日子她倒也常來,知道卿如塵視夏花家的人為自己家的人,待夏花更是非比尋常的好,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卿如塵心裡有夏花才會往她家跑的這麼勤快。

    前一陣子,說親的人差點踏破夏花的門檻,夏花一個也相不中,她覺得夏花和這個卿觀主可能會日久生情,其實她也是絕對的好心好意,就是覺得像夏花這樣能幹的女子必要跟一個能幹的男子才行,而卿如塵在她眼中除了話多些以外就是個最好的男子。

    她若有意味的笑了笑:「只要花丫頭肯留,卿觀主必肯久住。」

    「娘……娘……我也要……要去看蘑菇……」夏大壯本就聽蘇九娘和林氏那樣夸卿如塵覺得心中不大自在,如今又聽孔翠蓮這話裡有話更覺得很不入耳,他扶著桌沿站了起來,伸出兩手胡亂的摸索著又道,「娘,別在這裡耽……耽擱時間,大壯很……很想看看摸一摸蘑菇。」

    「可不是,一時就扯遠了,走,趕緊瞧瞧去。」孔翠蓮一拍巴掌就回過神來。

    夏花和蘇九娘一左一右拉著夏大壯的手出了院門往山下走去,不過一刻鐘的路程便到了牛棚,這牛棚早已被夏花改造成一個溫暖濕潤的蘑菇房。

    因為蘑菇房要關窗閉門不透光,所以房內十分陰暗,這會子正好打開門窗換氣,房內頓時亮堂了許多,只見架式菇床上長滿了一個個圓圓的小腦袋,看上去十分可愛。

    孔翠蓮慢慢吞吞的一排一排的架子仔仔細細的瞧過去,滿心滿眼的喜歡,蘇九娘和林氏更是稀罕之極,這麼多蘑菇定能賣出不少銀子。

    夏大壯眼睛看不見,夏花牽著他的手摸了摸蘑菇,他生怕摸壞了蘑菇似的,一點也不敢用力,只敢拿指尖輕以觸一觸蘑菇滑嫩嫩的小腦袋,嘻嘻一笑道:「娘……娘,果然長……長出來了,摸著還又……又嫩又……又滑的,真是有……有趣兒。」

    「不僅蘑菇,過個幾日,這牛棚後頭的木耳也會長出來呢。」夏花笑道。

    「娘,這木耳也要長……長出來了?」夏大壯高興的站起身來,臉色忽然又黯淡了下去,「娘,只可惜我……我看……看不見了,不然我……真的想……想看看這蘑菇和木耳,這木耳還是娘……娘和一起弄的哩……」

    為了種出木耳,前一陣子他和娘整天的忙著弄木屑,碾碎秸杆,忙的是不亦樂乎,他雖然不懂娘到底怎麼才能種出木耳,反正他知道他聽娘的就對了,那些木屑,秸杆屑子他按娘的吩咐都好好的裝進了一個大袋子裡,然後娘又在大袋上搗鼓半天,後來將這些大袋子一個個的擺在牛棚後頭的林子下頭,他一心等著這些大袋上長出木耳來。

    這些木耳是他和娘一起種的,於他而言,有著特別珍貴的意義,他很懷念娘幫他拭汗,他幫娘倒水的日子,如今他和娘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木耳也要長出來了,只是他眼睛卻看不見了。

    「大壯,不要擔心,你的眼睛一定會好的。」夏花瞅著他黑明分明的大眼睛,安慰道,「你的眼睛像從前一樣又黑又亮,肯定會恢復的。」

    「嗯,等大壯眼……眼睛好了就去看木……木耳。」

    「花丫頭,怪道我婆婆整日的在家稱讚你,還說跟著花丫頭必有福享,我當初還不在意,沒想到婆婆卻比我有遠見多了,你連蘑菇這樣的稀罕物都能種的出來,還有木耳,那可是宮廷里皇帝老兒才能享用的東西,我真……真不知該怎麼誇你才好。」

    孔翠蓮滿是敬佩的看向夏花,因太過高興,她今日的話格外多了些,又道,「花丫頭你別怪我多言,我這個是個直腸子,有話就說,從前我對不起你,你卻絲毫不放在心上,還教我種蘑菇,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周嬸子,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周奶奶一向待我好,柱子也和栓兒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你還這麼客套見外做什麼?」

    「是啊,翠蓮,我們兩家好的一家似的,你還竟拿這些話來酸人的心。」蘇九娘笑道。

    林氏很是感動道:「翠蓮姐姐,那一日若不是你和周嬸子肯拿出家中那樣珍貴的人參為我吊命,我這會子恐怕已入了黃土了,我現在只把你和姐姐一起都當親姐姐看,花兒我也當她是我女兒,你就不要過意不去了。」

    孔翠蓮拭了一把激動了淚,點了點頭。

    幾人一路說一路笑的回了家中,夏花又忙著將黃瓜種了,孔翠蓮站在旁邊細細看她如何種,又笑道:「趕明兒個,我們村里定要出個天下第一富。」

    林氏笑道:「翠蓮姐姐這話是怎麼說的?」

    「花丫頭又是種蘑菇,又是種木耳,如今又種了這小黃瓜,哪一樣不是價值百金的物什,不僅這些,花丫頭收了那麼多田地,到時再種出什麼稀罕物來,花丫頭可不就成這天下第一富了。」

    蘇九娘笑道:「天下第一富有個什麼好哩,我只想著花兒這一輩子能平平安安的過個安生日子,這才是最好的。」

    「也不知是哪個有福的能和花丫頭共度這平安生日子哩。」孔翠蓮又笑道。

    夏大壯立刻豎起了耳朵,卻聽卿如塵笑著道:「自然是我能和小花朵過這安生日子了。」

    夏大壯臉頓時一變:「想……想的美,娘和我……我一起過安……安生日子。」

    「你個小子急什麼,只要你聽話,我和小花朵還是願意帶你一起過安生日子的,我這個人一向很……」卿如塵身後背著個大包袱,手上還拿著一個碗一雙筷子,正說興起,忽想起夏花的警告,趕緊改了口道,「我們大家一起安生日子最好。」

    「小塵,你怎麼連碗筷都帶過來了,家裡又不缺。」蘇九娘笑著迎了上去。

    「娘,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念舊的,這碗筷用了那麼些日子也有感情了,我自然要帶來。」卿如塵笑道。

    林氏也走了過去,正要幫他拿下背在身上的重重包袱,卿如塵擺手笑道:「林姨,娘,你們都不用忙,這點東西我自己能拿。」說著,又看向蹲在地里種黃瓜的夏花道,「小花朵,我到底要住哪屋啊?你吩咐一聲,我也好把東西放下。」

    夏花淡淡道:「你等會。」說完,拍拍手站起身來,「我先去大黃那裡鏟點牛糞過來,你先息會子。」

    孔翠蓮笑道:「花丫頭,我幫你一起鏟去。」

    兩人說話間就一起去了牛棚,卿如塵兀自站在那兒,嘟了嘟嘴兒道:「小花朵也真是,一點都不重視我,也不知道歡迎歡迎我來,光知道鏟牛糞,難道我還沒個牛糞重要。」

    說完,又嫌髒似的呸呸呸吐了幾聲。

    夏大壯神色僵硬,語氣森冷道:「不准你……你住!」

    「夏大壯,你這樣可是過河拆橋啊,前些日子還整天屁巔巔的找我來你家,怎麼著,現在不用我擋媒婆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此……此一時,彼……彼一時。」夏大壯尋著卿如塵的聲音,眼睛呆怔的盯著某處,只是未盯到卿如塵身上,他咬牙著,心裡很是不快,「白水庵住……住的好好的,怎……怎麼跑我……我家,你不……不懷好意。」

    「我願意搬過來,娘也同意了,林姨也同意,栓弟也同意了,就連小花朵也同意了,關你什麼事?」

    「我……我還沒同意。」

    「好了,大壯,小塵你兩個別吵了,都是一家人吵來吵去有什麼意思,兩個人各讓一步才好。」蘇九娘趕緊勸道。

    林氏也道:「是啊,不都是一家人麼,大家和和睦睦的才好。」

    「外婆,姨……姨婆,我也……也是這個家的人,他來為……為什麼不問問我……我同不同意?」

    「呃……」蘇九娘和林氏立刻有些語塞,她們本以為大壯必不會反對,畢竟大壯的眼睛還需要小塵治,而且近日大壯待小塵也很客氣,根本沒有理由不讓小塵來住,今日大壯這一問,她們錯愕的倒回答不出來了。

    「你個傻子,你是這個家的人麼?你不過和我一樣都是跑來這裡蹭吃蹭喝的,我這個人一向是個有用之人,又是幫娘治病,又是幫林姨換皮,還要幫你這傻子看眼睛,你瞧瞧,我的用處有多大。」卿如塵又開始嘰嘰嘎嘎起來,拿著手裡的筷子從頭到腳指了一回夏大壯,鄙夷道,「你瞧瞧你,除了浪費糧食有什麼用?」

    夏大壯受了重擊般身子一抖,眨巴著眼睛,拼命咬住唇,忍了一把辛酸淚,等淚吞回到肚子裡的時候,他咬牙道:「我……我是娘的兒……兒子,一天是永遠都……都是,你是外……外人,你走……走,我寧可做個……做個瞎子,也不要你……」

    卿如塵快嘴巴的打斷道:「你不要我幫你治,我還不想治咧,你以為我閒得無聊非要幫你治眼睛啊,若不是看在娘和小花朵一心為你著急的份上,你就是弄座金山來給我,我也不給你治眼睛,我這個人一向是很有原則的……」

    「走,我不……不要……」夏大壯正要反駁。

    卿如塵立刻又打斷:「我不走,這個家娘和小花朵還有林姨說了算,你算哪根蔥。」

    「我……」

    「我什麼我?有本事你不要整日的裝可憐博同情啊。」

    「你……」

    「你什麼你?你就是個動不動就拿眼淚來武裝自己的奸狐狸……」

    「好啦,好啦,小塵,大壯,你兩個就停兩句嘴巴。」蘇九娘甚感頭痛。

    「娘,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

    「外婆,他……他欺負我……」

    「娘,你可我娘啊,沒有娘不幫著自己的孩子,偏還要幫個隔了代的外四路的也不知從哪兒撿來的假孫子。」

    「外婆……他……他太過分了。」

    「……」蘇九娘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也不知再說什麼,頭上只冒出汗來。

    林氏也急的不行,正要開口勸,這兩人又嘰嘰嘎嘎的吵了起來,大壯結巴,話還沒出口就被卿如塵搶了去,卿如塵說話不留餘地,把夏大壯堵的幾乎要吐血,夏大壯伸手要摸掃把打卿如塵,偏生眼瞎,跌跌撞撞的摸了半天摔了一大跤還沒摸著。

    卿如塵嘲笑不已,兩人斗的是不亦樂呼。

    「你們兩個若實在嫌的慌就給我打掃牛棚去。」夏花鏟了牛糞過來肥一下地,就見這兩人爭吵打鬧不休,其實她早就聽見了,只是一時也抽不開來空管。

    卿如塵嚇得立刻就停止了一切動作,人像犯了錯似的直忤忤的站在那裡也不敢動,只敢拿眼瞟著夏花道:「小花朵,你別生氣,我……」

    「閉嘴!」夏花沒好氣的走到那一壟小菜園邊,也不看卿如塵,只淡聲道,「你和大壯既然這樣愛吵,就到一處吵去,以後你就住在大壯屋裡。」

    「啊?」夏大壯和卿如塵都張大了嘴巴。

    「娘,我不要……不要和這個臭道士住在一起,死……死也不要。」

    「小花朵,我也不想和這個傻子住一起。」

    「好啊!」夏花將地疏了疏,埋了些牛糞進去,抬起頭道,「既然你兩個都不想住一起,我看這樣吧,兩個輪流住那一間房。」



133不要和臭道士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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