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餓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想吃什麼。
晚上又不好太油膩了,雲葉打算給自己熬小米湯、攤玉米面餅子。
先把小米湯熬上,然後便去拌麵。
玉米面和白面放入盆中拌勻,酵母面頭用溫牛奶化開後倒入盆中拌勻。
再加入白糖輕攪,攪拌成稍有流動性的稠麵糊,盆上蓋上鍋蓋放置溫暖處發酵。
雲葉交待廚房,「看到麵糊表面有氣泡產生,且麵糊稍微膨起就是發酵好了。」
說完,自己又去準備晚上的菜。
此時絲瓜正是好時候。
這院子夠大,院中順著牆根兒種著幾棵絲瓜,雲葉過來時便發現了。
餅子是熱的,便涼調絲瓜尖兒吧。
很簡單,把絲瓜最頂端的嫩莖掐掉指頭長短,。絲瓜尖擇洗乾淨,放沸水中焯水。
水中滴上幾滴小磨香油,可以保持絲瓜尖兒翠綠。
大蒜去皮搗成蒜泥、艷紅尖椒剁成碎粒兒。
水沸略煮,絲瓜尖撈出浸涼水、控干水分。加蒜泥、鹽、香醋、香油拌勻裝盤即可。
絲瓜葉、藤、花、果,各有大用。皆有清涼、利尿、活血、通經、解毒之功,還有抗過敏、美容之效,更可通筋活絡、鎮咳祛痰!
等涼菜拌好,此時再看麵糊,也差不多發好了。
雲葉拿過平底鍋,燒熱放薄油,用小勺舀一勺麵糊倒入鍋中。
用勺背輕輕向四周推一下或者轉一下鍋,使其成圓形。 用中小火將兩面都煎成金黃色即可。
玉米餅非常鬆軟,口感超好,即使放涼了吃也很不錯!
金黃的小米湯和玉米餅,翠綠的絲瓜尖兒,饃、菜、湯都有了!
既簡單又好吃、易消化更營養!
春兒和小荷喜滋滋地一個端著托盤,一個扶著雲葉,三人說說笑笑來到二進。
業善放下書中的書,聞著香味漸近,心中竟然隱隱地有一絲期盼。
雲葉三人進了屋,都是一愣。
雲葉看著業善的眼神,猛地皺眉。
這男人,該不是想跟自己一起就餐吧?
飯菜不夠不說、更於理不合!
業善看著托盤上的一張餅、半碗湯、一小碟涼菜,心都涼了。
兩個丫鬟見業善臉色,嚇得渾身顫抖。春兒更是兩臂發顫,托盤差一點端不住。
雲葉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這男人的飯,此時見了業善表情,也知道男人生氣了。
可是,自己跟他是仇人,幹嘛要給他做飯啊!
春兒低著頭,把托盤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也不敢抬頭,垂著手默默過來跟小荷一起,扶著雲葉坐下。
業善臉色發黑,看著三個女人,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 ,大踏步走了出去。
春兒和小荷嚇得面無人色,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擔憂地看著雲葉。
雲葉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子,整整衣袖,接過春兒遞過來的筷子,道:「聞著就餓了。」
說完,便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春兒和小荷垂手站在身後,一聲也不敢出。
等雲葉吃完了,兩人一個端起托盤、一個扶著雲葉,出了堂屋。
抬頭看著天上淡淡的彎月,再看看院門口站立的侍衛,雲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日子簡直就是坐監啊!
小荷亦步亦趨,一秒鐘都不離開雲葉,雲葉有些好笑,道:「小荷,你先去吃飯吧。」
小荷一聽,受寵若驚,忙道:「奴婢不餓。爺吩咐了,夫人有孕,身邊須臾不得離人。等春兒姐姐回來了,我再去。夫人,您要不要坐會兒?」
雲葉搖搖頭,「吃完飯消消食罷了,哪裡就累著了?」
眼看院中只有兩人,那侍衛站在門口,雲葉有心套話,慢慢地往堂屋裡走。
小荷忙扶著雲葉上了台階,到屋裡坐定,雲葉接過小荷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道:「小荷,你家鄉哪裡?」
「春兒她家是哪裡?」
「春兒姐姐家也是天泉城。」
雲葉點頭,所料果然不錯。
「那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雲葉貌似無意地又加了一句:「這裡是什麼地方?」
「自然是因為家裡窮,被賣到府中的。」小荷驚訝道:「夫人,這裡就是天泉城呀!」
雲葉一聽,手一抖,差一點把茶杯扔到桌上!
什麼?!這裡竟然是天泉城?!
果然說,大隱隱於市!
寧寒只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業善敢帶著自己,大模大樣地住在了寧寒的眼皮子底下!
不對!寧寒必帶著人,深入到元國腹地找尋自己去了!
怪不得業善讓人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呢!感情是怕自己跟他們聯絡啊!
業善啊業善,你也真是太小瞧我了!
若真是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有招使不出,安安穩穩地生下孩子再做打算也不是不可!
只是,家就近在咫尺、兒子就在眼前,卻讓人不得見,業善啊業善,你也真是太過自信了!
雲葉突然想起一事,業善這張臉是真面目嗎?他怎麼敢在這天泉城大搖大擺?
難不成也是帶著面具的?
其實不然,業善這臉是真的!
戰場上,業善都是帶著頭盔的。為了安全,那頭盔把面部遮擋得嚴實,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雙方離得又遠,跟寧寒兩人交手也沒有幾次。再說,一旦兩人對上,雙方只顧打鬥,哪裡顧得上細看面目?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元國滅國後,業善又有意挑選了幾個生面孔的侍衛市場隨身帶著。
這也是為什麼,業善膽敢真面目上街大搖大擺的原因。
雲葉自從知道這裡就是天泉城,激動得很,時時謀劃著如何給館子傳信。
給寧府傳信目標太大,館子就不一樣了。
館子嘛,是公共場所,又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不管誰去都正常。若是猛不丁地派個人到寧府,就太露出痕跡了。
只怕寧府現在也不安全。
業善既然能查到自己,只怕連寧府也一清二楚了!
突然想到寧寧,雲葉一陣後怕,幸好業善沒有捉寧寧來,否則,自己真要瘋了!
雲葉又興奮又焦慮,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也沒想出個好主意來。
也已經深了,雲葉迷迷糊糊正要睡,突然聽到腳步聲響,好像是業善!
雲葉嚇了一跳,這麼晚了,他過來幹什麼?
想到那張婚書,雲葉猛地抓緊了被子,這男人該不會過來跟自己同床共枕吧?!
業善推門,果然鎖了!
業善冷笑,挑開窗子,一躍便進了屋子!
雲葉嚇得抱著被子就坐了起來,「什麼人?!」
一股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雲葉更是緊張,醉酒的人更沒有理智而言!
小荷睡在西間,一聽動靜忙披衣下床,「夫人,什麼事?」
業善在床前站定,轉頭看著跑過來的小荷,冷聲道:「滾!」
小荷見是業善,忙道:「爺。」說完,轉頭便走了。
雲葉十分緊張,兩手緊緊地攥著薄被,聲音儘量平穩不刺激他。
「將軍喝酒了?我讓人吩咐廚房做些醒酒湯,你喝了早些安歇吧。」
業善冷冷地看著雲葉,見雲葉眼神恐懼卻又強自鎮定,冷哼了一聲,「你去做!」
雲葉雖然穿得不少,到底都是內衣。在業善面前,無論如何也不能掀開被子便下床。
業善一動不動站在床前,眼神陰狠,大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雲葉見事情不好,忙伸手從床頭椅上拿過衣服,先在床上穿戴了,才下床。腳上卻沒有襪子。
白嫩嫩的腳一落榻,便踩到了暗紅的繡花鞋上。
不過一瞬間,雲葉便穿上了鞋子,站了起來。褲腳垂下來,蓋住了腳面。
古代女子腳比胸還私密,不是自己丈夫是不得看的!
業善果然眼神一黯,喉結上下一動,猛地抱住了雲葉,低頭便吻下來!
雲葉大驚!不知道自己哪裡刺激到他?忙用力推開,「將軍!請自重!」
雲葉語氣嚴厲,聲音卻不大。
一來不想讓業善惱羞成怒於自己不利;二來不想讓小荷聽到自己與業善不是夫妻。
小荷藏在門后里,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耳朵卻細細地聽著動靜。雖然不想聽主子們吵嘴,只是,萬一他們喊自己做活兒呢?
業善額頭青筋暴跳、大手握拳、咬牙切齒、眼神陰狠死死地盯著雲葉,卻到底未說一個字。
雲葉慢慢走開了。
小荷忙悄悄地出了屋子,兩人出了房門,雲葉猛地加快了腳步,疾步朝著廚房去了。
聽著門外腳步聲漸漸遠去,業善頹然坐到了床邊。大手握成拳頭,狠狠地砸在床上,咬牙切齒地道:「寧寒,你滅了我的國,我便奪了你的家!等雲葉屬意於我,讓你也嘗嘗失魂落魄的滋味!你等著,我必奪了雲葉的心!還有你的兒子,也會成為我的兒子!到時候父子相殘……哈哈哈……」
雲葉聽著前院隱隱傳來業善的大笑聲,心中既恐懼又憂慮。
若是業善對自己起了色心,事情就太糟糕了!必須早早地跟寧寒聯繫上才好!
雲葉心不在焉,差一點兒切到自己的手指。
小荷在一邊,憂心忡忡,「夫人,您小心著些。要不,讓廚房的人做吧?」
雲葉搖頭,端過海碗把湯盛入,放到托盤上,道:「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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