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萍也有些憤憤不平,「太子妃仗著身份,竟然敢對您冷嘲熱諷,真是該死。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雲葉冷冷地轉頭看了一眼雅室的方向,道:「那個太子妃是挺討厭,該死倒還不至於。我們雲家雖說天下多少人羨慕,到底出身農戶。」
「俗話說三代出貴妃。我們這幾年才好了些,人家出身高貴,當然認為咱們農戶、商戶低下。」
「整個成國都是如此,也是不好改變的,關鍵是咱們自己要直起腰杆兒來。」
門戶之見,古往今來哪裡沒有呢?
即便是物質、文化極大豐富的現代,門當戶對的觀念,還存在不少人的腦子裡。
雲葉帶著一眾人等回了寧府。
寧寧跟寧遠早已經到了,正跟老夫人和寧陽幾個說笑。
三個孫子活蹦亂跳,家裡歡聲笑語不斷,到了飯時,幾人還不知覺,倒還是周氏提醒,「老夫人,看三位少爺該吃飯了。」
老夫人忙道:「我竟忘了,趕緊吩咐廚房做飯。」
周氏笑道:「老夫人見了孫子,高興得什麼都忘了。等著您,可不是把孩子們都餓著了。」
「我早吩咐廚房,照著孩子們的口味做了。只是,夫人到現在還不來,咱們倒是等她不等?」
「先吃吧,孩子們倒餓不得。」老夫人突然想起,道:「對了,她還說要帶菜回來呢。」
「廚房裡做的可夠了?如是不夠,正好等著她帶回來的菜一起吃。」
寧陽一聽吃飯,便衝著這邊大喊道:「奶奶,我餓了!」
老夫人笑道:「這臭小子耳朵倒靈。算了,那就吩咐廚房開飯吧。這個時候,該不是飯莊裡有事兒給耽擱了,這可是第一遭呢。」
飯菜擺好了,剛開始吃,便聽春兒幾個急匆匆地過來,道:「夫人回來了。這是帶來的燉老鴨。」
三個孩子一聽,都忙放下筷子,急匆匆地跑去外面迎接雲葉去了。
等老夫人擺好孩子們的碗筷也盛好了老鴨湯,娘四個一起進來了。
雲葉道:「老夫人,今兒個去店裡正好三王妃跟太子妃到了,只得給她們做了飯。您餓了吧?趕緊趁熱吃吧。」
老夫人看了雲葉一眼,道:「還是注意自己的身子,給她們做飯有什麼要緊。」
衛萍站在身後,便嘀咕了一句,「還不是三王妃……」
雲葉轉身看了衛萍一眼,道:「都別在後面站著了,廚房拿碗筷去,趁熱吃吧。」
「今兒個倒是誤了時辰,孩子們也餓壞了吧?我剛讓廚房把螃蟹蒸上了,稍等就好。」
寧遠立即道:「不餓,奶奶讓我們吃點心了。是飯莊拿來的鮮花餅,可好吃了。」
寧寧也點頭,道:「是菊花餅,好吃。」
此時正是菊花盛開的季節,飯莊裡自然首推菊花這位食材。不少菜餚、湯品、粥餅里,都有鮮菊花。
見雲葉不讓衛萍說話,便打發走了,就知道有事兒。不過當著孩子們的面兒,自然不好問這些。
等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完了飯,雲葉要帶著孩子們去院裡歇息了,老夫人留下衛萍道:「衛萍你過來。」
雲葉看了衛萍一眼,沒有說什麼便走了。
聽老夫人問上午怎麼回事兒,衛萍便有些不高興,道:「太子妃說話不好聽,我都有些生氣,倒是夫人大人大量地也沒跟她吵。」
「雖說言語間把她壓制了,卻也讓人生氣。咱們寧府什麼時候能這樣被人欺負了?我雖是個下人,卻也十分不喜太子妃!」
「要不是爺幫著太子,她以為她會有今天?說不定幾個月錢就被皇后要了命。」
「不說對夫人感恩戴德,竟還敢在咱們的館子裡,對夫人說那些不著調的。」
「若不是看夫人在場,恐氣著她,我早打太子妃一頓!」
老夫人頗不贊同地瞪了衛萍一眼,「你這丫頭也是個不著調的。這話你也能說?沒得給主子們惹氣。」
衛萍十幾歲大便進了寧府,人又機靈,老夫人平日把她當半個女兒待。所以,衛萍在老夫人面前說話,也沒有那麼多忌諱,當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此時聽老夫人吵自己,衛萍一笑,道:「嘿嘿……我也就是那麼一說。」
老夫人看了一眼衛萍,道:「這事兒我記著,以後見著太子妃敲打敲打她。我們寧府的人,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就算是她跟太子也不行。這還沒當上皇后呢,就敢對雲葉說三道四的。若是當上了皇后,是不是連我也要受她的話?」
衛萍道:「對您她倒是不敢。也就是因為夫人出身低,她有些看不上罷了。」
「夫人是農戶沒錯,也不看看,整個成國有哪個女人如她能幹了?寧府這麼大生意,不都是她一個人……」
老夫人瞪了衛萍一眼,「你的意思,我當甩手掌柜、累著她了?」
衛萍忙賠笑,道:「老夫人,你看我這嘴竟亂說。老夫人是該享福了,夫人也願意干。」
「大少爺也十幾歲了,再過個三五年,等夫人娶了兒媳婦,也該享福歇著了。所以,老夫人,您呀更有福氣啦……嘿嘿。」
老夫人跟周氏幾個都被衛萍逗笑了,道:「這丫頭,這兩年越發會說話了。」
老夫人笑了一陣子,對兩人道:「太子妃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小心眼兒的女人,聽說太子跟雲葉在飯莊說話,她心裡不舒服了吧?」
衛萍心中一驚,忙道:「是為了梁氏買馬的事兒,我這才進宮找太子的。爺剛走,夫人不想讓爺來回奔波。」
「又想著這事兒也不難,朝廷正沒錢呢,定是一說就成的事兒,就沒有給爺發信。老夫人,您不怪罪我們吧?」
老夫人搖頭,「談生意,誰怪罪她什麼了。再說了,這是太子妃無事生非,我倒覺得有錯的是她!」
衛萍見今天老夫人言語中處處護著雲葉,連跟太子私下見面也沒有怪罪的意思,雖然有些暗暗納罕,到底十分高興。
能讓老夫人做到這一步,可不容易,世上最難之事就是相互理解。
若老夫人能理解雲葉、不挑剔雲葉的做法,以後真住在一起,可就沒有什麼看不慣的事兒了。
一想到老夫人說太子妃小心眼兒,衛萍又忙安排侍衛們小心防範著。
俗話說,最毒婦人心,女人最是小心眼兒的,雖知道今天太子妃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會不會存心報復!
再說了,寧寒不在,自己跟廖智就是全家人的保護神。家裡不管哪位主子出了任何一點兒不妥,自己可都是有大不是的!
想到這裡,又忙特意找到廖智說了,在宮裡一定要時時處處好好照看著兩位少爺,不可掉以輕心。
廖智一聽,也嚴肅了臉色,道:「太子妃那女人是個小心眼兒的。聽說她宮裡,昨兒個有一女不過摔了個茶碗,便被打了個半死!」
「至今還在柴房裡關著呢。太子忙得陀螺一般,竟是個不知情的。誰也不敢對他說。」
衛萍道:「我知道了。今天我都忍了好幾次,沒有上手給她一拳。她看夫人的眼神就是鄙夷不屑的,我都看出來了。」
廖智一聽,忙一拉衛萍,道:「爺不在,你可不要惹事兒!」
衛萍撇嘴,「沒有。我只是想著她敢如何,我便殺她個片甲不留。正好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廖智道:「倒也不至於。不過女人們斗幾句嘴,哪裡就敢如此了?當咱們寧府是泥捏的嗎?」
「這幾天小心著也就是了。出門、回家,路上多小心著些,夜裡我們都在家呢,倒無礙的。」
不知道是不是衛萍烏鴉嘴,還是事情湊巧,當天便出了事兒。
雲葉下午去梁府跟金娥說了會兒話,回去的時候已近傍晚了。
馬車出了城門,剛上了路沒多久,便見對面飛奔過來一輛馬車。
竟像是馬驚了似的,橫衝直撞地就衝著雲葉的馬車飛過來了。
衛萍正在馬車旁邊,忙叫車夫馬車靠邊兒。自己看著飛奔過來的馬,當即一提馬韁,迎上前去。
馬車上的馬夫嚇得臉色慘白,眼睛死死地盯著瘋了一般的轅馬,大叫著:「救命啊!」「救命啊!」
衛萍把手裡的馬鞭子猛地一抽,穩穩地纏住了馬腿,「嘿--」地一用力!
那馬兩腿一絆,轟然倒地,連帶著馬車也「轟隆」一聲翻了。
雲葉摟著寧陽、挑開車簾,看著地上翻到的車夫跟馬車裡掉出來的布匹、蔬菜,一臉驚訝。
衛萍瞪著地上喘息不定的車夫,眼睛微閃,問道:「如何?」
那人眼裡都是血絲,看著衛萍一臉感激的樣子,道:「多謝小姐!」
自己跌跌撞撞地要起來,衛萍突然抬手便給了那馬一鞭子,「滾!」
那馬掙扎著站了起來,拉著馬車就狂奔而去。
侍衛們不見衛萍發話,只是立在一邊圍著雲葉跟寧陽,並不相救。
那人被馬拖著,哀哀慘叫,大聲喊道,「小姐!小姐!救命啊!」
衛萍示意身後的侍衛,「你們倆,跟上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這車夫會功夫,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