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給物□□二嫂了麼?」
如今的季阮也已有二十了,在京城裡,身份家世沒的說,又生的一副好相貌,現在可是最火熱的人選,配一個十七八的姑娘,可不就是剛剛好麼?季旭如今才十五,可是相看的早一些,姑娘家還要成長几年,觀察幾年,即便出現了偏差也來得及。
朱氏的心思被圓姐兒這個黃花大閨女兒就給說了出來,頓時好氣又好笑
&啊,姑娘家要矜持些。」
朱氏說著又嘆了一口氣道
&如今一十五,加上剛剛回來,倒也不急。」
可不就是,越是大戶的人家,出嫁的年紀就越大,十七八的出嫁的則是正常範圍的,姑娘家要是過了二十可就要難了。
在京城的貴女們,大約都是十七八出嫁的。圓姐兒如今十五,正是可以相看的時候,只是圓姐兒才剛剛在京城露了面,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去了或是沒有去,有什麼關係麼?」
圓姐兒心底是不願意去的,更何況還是一場大的相親會,可是朱氏也說了,是郡王府的宴會,畢竟是級別等級不同。
&過是露個臉,你有大病初癒。不去也無妨。」
朱氏笑道。
圓姐兒的性子朱氏也大約清楚,宴會這種地方,圓姐兒的牴觸情緒朱氏也能感覺到,一個性子活潑,直來直往的,對於那樣彎彎繞繞的地方不喜也屬正常。好在,圓姐兒剛剛回季家,又是病了一場,去不去都無大礙。
圓姐兒點了點頭
&就不去了。」
&你在家中好生休息,莫要累著,雖說現在好了,可畢竟身子還弱的很,得養著。」
之前的圓姐兒走到哪兒都能一步三跳的,現在卻只能慢悠悠的小步走著,一跑跳手腳還是發軟,倒是生生逼出了嫻靜的模樣。
&次謝家的信上說的事兒,我和你爹商量了一番。謝家在京城不曾有宅子,咱們季府也夠大,乾脆就住到府中來,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朱氏說著,頓了頓
&事我與你爹去說怕是會拒絕,你且與他們說說這事。」
圓姐兒轉念就想了,謝家要來,那也是來季府提親的,既然如此怎麼可能會住在季府?不過這事兒圓姐兒也只能當做不知,點了點頭
&年底去信一封,提提這事兒。」
朱氏點了點頭,又與圓姐兒說了好些話,瞧著圓姐兒精神又有些睏乏下來,心底嘆了一口氣,忙讓圓姐兒回去休息了。
按照林大夫的話來說,圓姐兒如今光看脈象來說,是好全了,只是有些虛弱要溫養著。季懷遠和朱氏深以為然,如今雖說大病初癒,圓姐兒還有不少後遺症需要慢慢調理,這次的宴席朱氏也就是提一提這事兒,心底也是想著圓姐兒還是留在家中才好。
然而圓姐兒卻能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燒了太久,或者說昏迷了太久,雖說現在慢慢的好了起來,可是那種驟然用光了所有力氣的感覺著實讓人鬱悶。簡直林黛玉上身。
路只能小步小步慢慢的粥,稍微快一些就要手腳發軟無力,便是和朱氏一起說說話,時間長了,圓姐兒也就會覺得困。
這事兒圓姐兒擔心的很,也偷偷問過林大夫,林大夫也只能說大約是後遺症,需要好生養著。能撿回一條命是萬幸,沒有燒壞腦子那是奇蹟,可總不可能什麼事兒都沒有。這也是正常的。
而也正是這樣,圓姐兒才比任何時候都清晰的認識到了一點,原來,即便是穿越者,和這裡的人也沒有什麼區別,自己並非光環女主,沒有金手指,沒有撬起封建重山的本事,生了病在這個醫療條件匱乏的地方也一樣...可能會死。
這事兒讓圓姐兒自己也越發的注意起自己的身子來,越發的精心調理了。
這樣的情況,直到入了秋,圓姐兒才開始有所好轉。
算算時間,冀州女學那裡也應該是開學了,譚寶珍....也該上高中了。
圓姐兒低頭不由懷念起這個自己唯一的小夥伴來。
在謝家,自從六歲起,大部分時間都在女學度過,而在女學的日子,整日的就是和譚寶珍在一起。若是以往,這個時候,二人已經在同一個院子,同一個教室念書了。
現在想想,很是懷念呢。
然而,就在圓姐兒百般無聊的懷念著譚寶珍的時候,圓姐兒居然就收到了冀州女學寄過來的信件。
這封信件,讓圓姐兒驚訝了好一會兒。
會從女學寄過來的,除了譚寶珍並無二人。信件是過了朱氏的手的,瞧著信箋上清秀的小楷,還笑著問道
&是你在冀州的同窗?倒是和你一般,是個活潑的性子。」
圓姐兒捏著信封瞧了半天,笑了。可不就是麼,都說「字如其人」說的就是這個麼意思,雖說是清秀的小楷,可是每一筆一划都且輕且滑,不夠沉穩...可不就是譚寶珍的性子麼
&真厲害,譚寶珍是我同窗好友,從六歲進入冀州女學起,便在一起的,直到十五歲呢。」
這樣長的時間,這樣久的感情,朱氏也不免笑道
&娘家該要有那麼幾個密友。信件帶回去瞧吧,若是需要回信,直接讓人送到這裡來,讓信使跑一趟便是。
圓姐兒知曉,姑娘家的信件在冀州城,直接就給了專門寄信的機構,讓普通信使去投遞,可是在京城,後院深閨裡頭出來的信件,那都是要自家養的專門信使去傳信的,而這信還得過家長長輩的手,不若被傳出去,少不得就要壞了名聲的。
對於此法,圓姐兒很是覺得煩悶,可轉念想想,其實就是麻煩了些,也並不礙事便好受了些。
&謝娘」
圓姐兒笑嘻嘻的捏著信件就回自個兒院子了。
以往拆信,如珠都會留圓姐兒一人在屋子裡,這也是因為信件多是潤哥兒寄得,總要瞧了信後一個人滿屋子撒歡,便不許下人瞧見,如今是譚寶珍的信件,圓姐兒反倒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了。
譚寶珍的信件寫了很長很長一段。
而當圓姐兒從頭看到尾之後就渾身都是一陣的冰涼,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瞧的春熙忙上前問道
&娘是冷了?奴婢讓人去拿件披風?」
圓姐兒搖了搖頭
&事,我不冷。」
春熙聽聞,抬頭看了看圓姐兒,面部後紅潤,著實不像冷的樣子,這才作罷。
圓姐兒捏著信,揉了揉鼻樑
&們下去吧,我一個人呆著。」
&娘?!」
春熙和春橘如今可不敢離開,每日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可往日瞧著好說話的圓姐兒頓時臉上就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下去就下去。」
春熙和春橘對視了一眼,看了看圓姐兒手裡的信件,知曉問題是出現在信箋上,卻不能多說什麼,只得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二人走了不妨礙,將所有守著的小丫頭也叫了出去,只留了人在門口候著。
一個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圓姐兒捏著信件,半響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在圓姐兒看來,自己和譚寶珍無論是性格也好,習慣也罷,都極為相配的,也是個值得結交的,多年下來,仿若只擁有彼此。
可如今的一封信卻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捏著信,圓姐兒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半天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瞧了瞧屋外的大門,滿心都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
原來....原來...譚寶珍是背叛過自己的.....
這樣的話,圓姐兒只覺得滿滿的不可思議,更加多的,卻是懊惱。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也在自身。
當初詹熹對上潤哥兒,說的那番話,圓姐兒和潤哥兒一直都以為是府中下人嘴碎,將二人的事情給說了出去,卻沒想到詹熹之所以知道圓姐兒和潤哥兒的事情,甚至捅到了家中長輩跟前這事情,居然是譚寶珍和詹熹說的!
這事兒圓姐兒怎麼想怎麼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