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梧把女兒送回家,哄著嚴婉兒睡覺後,他自己卻無法入眠了,嚴吳氏這樣的樣子,他的心裡真的很難受,自己不被娘待見,已經算是最悲劇的事情了,她這個當奶奶的,連自己的孫女都能當做沒有看到。
他沉默的坐在炕頭,嚴辛氏覺得很詫異。平日裡,嚴梧和嚴婉兒出去之後,這兩個人都非常的開心,什麼時候成這樣了?
「當家的,是婉兒做錯事情了?」嚴辛氏也不想讓嚴梧難受,事情悶在心裡肯定會讓他更沉默的,在老宅里的時候,嚴梧根本就沒有發言權,每次,她看著嚴梧只能慢慢的承受,心裡都非常的難過,那些都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他們家裡的境況徹底的改變了,外面的人都說,這次的分家,她們一家子算是解脫了。
「媳婦兒,我在回來的時候,看到娘了!」嚴梧的心裡還是有點糾結的,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就這樣不喜歡自己。
小時候,他為了讓娘能對他露出一個笑容,真的是拼命的勞作,但是,他的作為,只會原來嚴吳氏更多的壓榨,到後來,他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了。在分家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做法有多傻,為了那個永遠都不會看到他的娘,居然把自己的妻兒都放在了那樣的位置上。每次,有什麼事情,都是他們家來做,最後,真正能吃到東西的,反而是他的弟弟和妹妹們,自己的幾個孩子,都沒有這個資格。
「她…咱們就當做沒有她吧,爹在咱們這裡,只要好好孝敬爹就好了!」嚴辛氏看著嚴梧,嚴吳氏已經無法讓她原諒了。
對於嚴靈兒,嚴吳氏只是看著她的年紀小,在小時候,嚴靈兒非常的乖巧,在暗地裡,沒少幫著嚴辛氏。
到了大了,反而對嚴梧一家子不好了。其實,在嚴吳氏的各種挑唆下,嚴靈兒要是能夠看上嚴梧才見鬼了。
「靈兒的改變,讓我是在納悶,咱們…」嚴梧想著,要不要讓媳婦兒一起來分憂?其實,嚴梧想讓妹妹這段時間收斂一點,儘快給她找上一個婆家。她的年紀真的不算小了。
「我看到靈兒是真的改了,小時候,她不也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嗎?或許,是被婆婆給挑唆的!」嚴辛氏要是在老宅,根本不會這樣說道的,畢竟,她是當兒媳的,說了這樣的話,肯定是要被責罰的。
嚴吳氏的責罰手段,又讓嚴辛氏痛苦,不光是讓她來做事情,連四個孩子都不能避免。婉兒從三歲開始幫著家裡餵兔子,在別人家裡,都沒有這樣的情況,哪怕是最不待見女孩子的家裡。
「媳婦兒,這麼多年,真的辛苦你了,咱們馬上就有奔頭了,明天,你回娘家,和爹他們說,儘快存上銀子!這次的勞役,用銀子來買!」嚴梧想到了王掌柜的說辭,他明白,這次是修陵,那麼…人肯定是回不來的!
「為什麼…難道…」嚴辛氏在小時候,也是經歷過一次修陵的勞役,當初,家裡只是以為普通的勞役,後來,官府給了安家的銀子,他們才知道是修陵去了。此時,不少的家庭都破碎了。頂樑柱被弄走了,家裡的女人和孩子都是去了堅強。如今,幾十年的時間,她又遇到了。
「當家的,這次,咱們家裡,除了你和爹爹,嚴愉到歲數沒有?」她是不清楚時間的現實,在他們村子裡,上次是有一個嚴愉這麼大的小孩子去了,但是,那個孩子還是被放回來了,但是,舌頭被人給割掉了。
「應該算一個吧!咱們要以防萬一,舅兄家裡,除了岳丈和他,還有幾個到歲數的?」一百兩的銀子,這個在農家人看來,是不小的數目,因此,嚴梧還是想著,儘量幫著他們才好。
「三個人,二哥、三哥那裡,都是他們一個!」嚴辛氏想著幾個哥哥和嫂子,他們對自己都是不錯的,在老宅里,他們在過節的時候,都會經常過來送東西,為了不讓嚴吳氏虐待,他們給多了,嚴吳氏還能給她幾天好臉色的。
「媳婦兒,你和婉兒還有靈兒多做一點床上的被罩什麼的,我弄了不少的竹條,我和爹多做點竹筐,這些過年的時候,會有人需要的。到時候,能多有點家用才好!」嚴梧盤算著,要是能幫著岳丈家裡一點,也是好事。
嚴辛氏的眼睛濕潤了,從嫁過來這麼多年了,這是嚴梧第一次為自己的家人著想,往常,只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要讓老宅子那邊站好處的。
「還有你回去,把咱們家分家的事情告訴給岳丈,重點說,娘已經買斷了關係!」嚴梧不想讓岳丈再白花錢了,每次,送到老宅子裡的東西,都不會有他們家的,用嚴辛氏家送來的東西去貼補女兒,這樣沒品的事情,也就是嚴吳氏能做。
「好!」嚴辛氏點點頭,「我把新家的地址也告訴給爹他們,要是送年禮,就直接送到那邊去!」
嚴梧答應了,他下床吹了蠟燭,拉著嚴辛氏睡下了。
翌日的清晨,嚴辛氏收拾好了東西,嚴梧把婉兒做好的四雙鞋子遞給了她,讓她一起都帶回娘家,這麼多年,除了過年的時候,嚴辛氏從來沒有回去過,如今,總算是自由了。
「婉兒,娘去你外公哪裡,你在家裡好好幫著爹來做事情!」嚴婉兒看著嚴辛氏,她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笑容,看來,分家出來是好的開心。
「我知道了,娘!」嚴婉兒點頭回答道。
嚴辛氏要趕路,她早早的用了早膳之後,就離開了。嚴寧醒來,一家人才用了早膳,各自在園子裡忙碌著,嚴愉帶著嚴憫,又去了小溪的旁邊,想看看,還能不能弄到一些螺絲,吃著感覺真的不錯。
「爹爹,外面好像在吵架哦!」嚴婉兒用毛筆,在給自己的小柜子的一面,做著彩繪,聽到了外面傳來爭吵的聲音,她直接說道。
「臭丫頭,想去看熱鬧了?」嚴梧聽著聲音非常的耳熟,他明白應該是自家娘在外面和人吵鬧呢,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老宅子裡,每天都不帶消停的。
嚴婉兒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拉著嚴梧直接去看熱鬧的,她的個子小,根本看不到人群里的動靜,嚴梧搖搖頭,只能讓婉兒坐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