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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鎮,方家,旭日堂。
此時正值飯點,有丫頭來回穿梭著上菜,但是卻沒有多少聲音。
正屋的大炕上擺著紅木的炕桌,上面擺滿了各色精緻的菜餚。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正在眾人的伺候下慢條斯理的用著餐,良久,終於擺擺手,然後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漱口水漱了口,然後拿帕子擦了嘴,然後在大靠枕上靠坐了下來。
「老二家的,那孩子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方邱氏看了一眼底下站立的兒媳婦,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那邊……出了點問題。」方周氏回答的有些膽戰心驚。
「問題?什麼問題?」方邱氏頓時不悅的皺了眉頭,「不是說快餓死了嗎?那給他們錢啊……」
「給了。」方周氏嚇得一哆嗦,「可是……原本說好的,那家沒了爹娘,叔叔嬸嬸做主,都談好了,銀子也給了,但是,那家的姐姐不同意……」
「不同意?」方邱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為什麼啊?是不是錢給的少了?那就多給點,跟咱們家的子嗣比起來,銀子算什麼?」說著啪的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
「媳婦知錯。」方周氏急忙低頭。
「哎。」方邱氏忽然嘆口氣,「再窮的人家,也不願意骨肉分離,你們派幾個人過去好好跟人家說,知道嗎?多給點銀子……那是哪家的孩子?」
「就是……陸家大房的……」
「陸家?哪個陸家啊?」邱氏微微的皺眉。
「就是石拉子村的陸家。」方周氏滿心的為難,但是卻也沒有辦法,「當初,他家大姐嫁了周家的大爺……」被周伯泉給折磨瘋了的那個。
「哦?」方邱氏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深深的看了周氏一眼,但是終究什麼話也沒事,過了一會才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周氏告退返回了自己的碧水閣,但是卻有些鬱悶,還有些氣憤。
「太太。」童媽媽倒了一杯菊花茶遞了過去,「天氣熱,喝點這個降降火吧……」
「童媽媽,你說我該怎麼辦?」方周氏嘆口氣,「是他生不出孩子,但是那是他自己做的孽啊,但是卻要我去做那個惡人,搶人家孩子這樣的事情,那是要遭天譴的……當初……」
「太太。」童媽媽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出去看了看沒人,這才回來壓低了聲音,「這個話不能講啊……打死都不能講……」
「我也就是守著你說說。」周氏再次嘆口氣,「要我是陸家的人,我也會玩命的,周家看著金尊玉貴,其實就是一窩虎狼,我原本以為出嫁了就脫離了虎窩,誰承想,方家一樣也是齷齪骯髒的很……誰讓我是姨娘生的呢……」神情有著些許的落寞。
「我的好小姐啊,別說了。」童媽媽一著急,竟然又叫出了周氏未出閣時候的稱呼,「隔牆有耳啊……就是為了姨娘,你也要忍耐下去……」
「罷了。」方周氏再次長嘆一聲,然後擺擺手,「你去找那個阿貴,讓他過去催催……我給的期限已經夠寬鬆了……」
「老奴知道。」童媽媽看了一眼周氏,也忍不住嘆口氣,然後轉身就要走。
「算了,還是我親自過去看看吧。」周氏忽然又叫住了童媽媽,「你讓人找那個陸忠民過來……」
童媽媽點點頭:「老奴去備車。」
而旭日堂里,方邱氏等到周氏離開之後,卻是一臉的不滿:「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要不是因為……怎麼可能讓一個庶女給元兒當填房啊?」商賈之女,一身銅臭,當然,她忘了他們方家也是商人起家的,現在不過是大兒子做了個四品的京官了,就覺得自己已經高人一等,步入清貴之列了。
丫頭們都已經退出去了,旁邊的福媽媽卻垂著眸子沒說話,這樣的話頭,她是不好接的。
「你派人過去盯著,她辦不好,你再出手……」方邱氏擺擺手,「記得,別留下尾巴……大不了再換個填房就是……」
「是,老太太。」福媽媽急忙低頭稱是,但是背後卻隱隱的有著冷汗滲出,禮佛之人,怎麼說出要人命的話會是這麼輕鬆啊?不過罷了,誰讓她是奴才呢。
陸家。
「你是說方元一直沒有孩子是因為陽氣太重?」凝煙在聽了何秋生調查來的情況之後,不由得皺了眉頭,什麼狗屁道理啊?
「是。」何秋生點頭,「方家有個門房跟奴才是一個村的,之前就認識,前幾天他爹摔傷了,正好姑娘給的那錠銀子,奴才就幫他付了醫藥費,他心裡感激,這次奴才一問,他就說了……兩個月前,方家從外地請了個高僧過來看了風水,據那個高僧說,方家不是沒有子嗣,只是方二爺陽氣太重,必須找個生辰八字相合的童男子過來,給他分擔一下,那樣就沒事了,保准一年之內就能有後……」
凝煙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分擔的人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何秋生搖搖頭,「這個他也不知道……而且請高僧的事情也是秘密進行的,知道的人不多。」
凝煙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那方元一直沒孩子嗎?」分擔個屁,分明就是扯淡。
「方元有四個姨太太,之前的太太一年多前因為難產死了……但對外卻說是得了急症死的……」何秋生搖搖頭,「現在的二太太是填房,而且……是周家的人……」
「周家?」凝煙忍不住點點頭,怪不得能做出搶人孩子的事情,原來都是一丘之貉。
「周泉伯最近迷上了縣城裡萬香樓里的小鳳仙,要不要……」
凝煙搖搖頭:「不要,現在不是時候。」說著抬眼看著何秋生,「繼續盯著周家方家,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要放過,如果可以,可以多發展幾個眼線,不要給我省錢……還有,如果在鎮子上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記得去饕餮樓里找劉掌柜……」
「奴才知道怎麼做。」何秋生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凝煙卻忽然叫住了他。
何秋生停步轉身:「還有什麼吩咐?」
「我需要的不是奴才。」凝煙起身走到了何秋生的跟前,「奴才沒有思想沒有認知,而我需要的是幫手,是合作夥伴,明白嗎?」
「這……」何秋生忍不住皺眉。
「去吧。」凝煙笑笑,然後轉身回到了桌子前,繼續畫圖,除了家具還要一些廚房用具。
何秋生皺著眉頭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眼睛一亮,彎腰行禮:「屬下明白。」然後轉身離開。
凝煙看著何秋生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濃。
「姑娘,你就那麼相信他?」東辰有些不解。
「一個至孝之人,再怎麼樣也壞不到哪裡去。」凝煙抬眼看了一下東辰,「那我為什麼不給他機會?」
東辰退後了兩步不再說話。
「東辰,從現在開始,你要和狗蛋寸步不離。」凝煙忽然臉色凝重,「我擔心方家不會這麼罷休的……」
「屬下明白。」
等到東辰離開了,凝煙卻背著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按理說生辰八字這樣的事情,不是家人不是產婆別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但是方家卻知道狗蛋的生辰八字,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陸忠民牛桂花,害了大姐不算又來害小弟,如果可以,真想挖出他們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凝煙。」就在此時,凝雪挑了門帘走了進來。
「怎麼了?」凝煙轉身看著她,「臉色很難看。」、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凝煙皺著眉看著她,「那方家……」
「我正考慮要告訴你呢。」凝煙原本也沒想瞞著凝雪,畢竟家裡就這麼大的地方,想找個隱蔽說話的地方都不可能,「只是,這些個事情就別讓大姐知道了。」
「我明白,要不然我剛才能將大姐叫到春紅家去嗎?那裡有劉阿婆和春紅陪著做針線,沒事的……」凝雪忍不住白了凝煙一眼,「你當我傻啊?」
「你最聰明了。」凝煙急忙討好的一笑,然後又端正了臉色,「不過咱們不可以掉以輕心,你在家的時間多,一定注意留意隔壁的動靜,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
「好。」凝雪點頭,拳頭不自覺的握了起來,「他們要是敢動狗蛋,我一定劈了他們……」
凝煙卻沒有說話,她覺得想要杜絕後患就得知道他們的決定,方家是沒辦法打進核心了,但是二叔那邊卻是可以的,隨即眼睛一亮。
晚上收工之後,凝煙將張大成張德瑞等幾個小的單獨叫到了家裡,親自做了一頓好吃的:「今兒我有事想要你們做……」
「凝煙姐,讓我們做什麼?」張二彪頓時有些急切,「上刀山下油鍋……」
「你當我是土匪啊。」凝煙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都哪裡聽來的?」
張二彪急忙摸摸腦袋,不敢說話了。
「凝煙,有事你說吧。」張大成忽然很認真的看著凝煙,「無論什麼事情,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能保密?」
「放心吧,書上不是說人無信不立嗎?我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能做到……」張德瑞很豪氣的拍拍胸口。
「行。」凝煙看了幾個人一眼,頓時一點頭,掏出了一把銅板放在了桌子上,「我讓你們去玩,最好是帶著隔壁的陸寶兒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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