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離開到回去,還不到半年。
在這短短的半年時間裡,卻發生了太多的人和事。
比如赤城大敗北烏,比如北烏改朝換代,以及達成兩年不戰協議,當然還有剷除了猖獗很多年的天聖教。
沒有一件拎出來不轟動周圍諸國的。
可主導這些大事件的人,混在行人不少的官道上,就像是富人之家在舉家搬遷,根本看不出是幹了那麼多轟動諸國事情的人來。
不過,讓寶春疑惑的是,路上的不少行人也都是拖家帶口,舉家搬遷的樣子。
周大姑娘說,「該不會哪兒又打仗了吧?只是,不應該啊,那北烏的小皇帝可簽了兩年停戰協議的了,看他那人也不像是扭頭就翻臉的人啊?」
寶春撩開窗簾,朝外看了看,搖頭道,「不像,這些人的臉上輕鬆自在,沒有一點逃難時該有的表現。」
周大姑娘說,「好像是這樣。」
寶春揉著坐久了泛酸的後腰,榮錚看過來,然後吩咐前面的人,找個地方休息下再趕路。
馬車停在了一家茶鋪門口,一行人是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
寶春被榮錚攬著下了車,隨後又給披了件披風。
走到茶鋪,尋陽孟首領雪姨他們已經找位置坐了。
挺著個大肚子的寶春,行動不是很靈便,雪姨見了就想上前照看著,畢竟,這一行人中,統共也就三個女人,而周大姑娘又是個只會打架,不會照顧的<="r">。
不過,孩他爹倒是貼身照顧的無微不至,出門怕冷了,喝茶怕燙了,吃飯怕噎了,愣是讓她插不進手。
對面的尋陽看了榮錚一眼,鮮少的沒說什麼,讓小傢伙吃點心,接著又親自倒了杯水給雪姨,「坐下先喝杯茶吧,寶春不是說,你病雖然好了,可前半年身體還是要好好養著的。」
「謝謝公子。」雪姨接過茶水,在自己丈夫身邊坐下,「我感覺自己一點事都沒有了,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就想著小姐這都快八個月了,行動不便,剛好我也能搭把手照顧,平常我見她也不習慣用丫鬟,可誰知這一路上,姑爺事事都親力親為,我根本就插不上手,而且姑爺細心的程度,連我都自愧不如,硬插手估計還會被嫌棄做的不夠好。」
尋陽端著杯子輕哼了聲,「懷著的可是他老榮家的骨肉,能不細心嗎?」
孟首領說,「榮小王爺做的夠好了,我就從來沒見過那個男的對妻子如此呵護的,更何況還是王爺之尊。」
尋陽輕微地點點頭,小聲說了句,「要不是因為這點,他也成不了親。」
聲音雖然不夠大,可兩人還是聽到了,不由愕然地互視,再看榮小王爺的目光,就透著幾分的同情。
想到什麼,雪姨頹然地嘆了口氣,「原本我想著跟去大榮能照顧懷了身孕的小姐,可現在看來完全用不著。」
孟首領放下杯子,「我早就說過,回到大榮,人家裡還有鎮榮老王妃呢,懷的是她家孫子,能不上心?都說了不讓你瞎擔心,人家家裡寶貝著呢。」
雪姨點點頭,「說的也是。」
茶鋪里還坐有別的歇腳的路人,圍著一張桌子,喝茶閒談。
尋陽問一位長的黝黑的中年男人,「老哥,你們這是往那兒去?」
「赤城。」那黝黑男子說。
「看你們這拖家帶口的,是要在那兒定居嗎?」尋陽又問。
那桌上不少人點頭。
尋陽哦了聲,「怎麼想到那兒定居?我可聽說赤城是個窮山惡水的地方。」
黝黑男子忙擺手,「那都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朝廷新派個知縣,這知縣大人別看年齡小,可知道為咱們老百姓著想,這不,上任以後,就頒布了很多的新政策……」
「什麼政策?」去洗手的寶春和榮錚走了過來,剛好聽到這裡,寶春便不由追問。
正在尋陽身邊吃點心的小傢伙看到他娘親,一手搬著自己坐的小凳子,一手端著點心,膩在娘親的身旁坐了下來。
寶春拿帕子給他擦了擦了嘴角的點心屑,榮錚拎起茶壺給母子兩一人倒了一杯水放跟前,就聽那桌一老漢說,「新開墾的荒地,前三年不收租,而且官府還配發種子農具等。」
「已經開墾出來的土地,也降了一大半。」
「另外,官府還會幫著修水渠。」
「商人也減了不少的賦稅,我們就是去開鋪子,做生意的<="l">。」
寶春臉上帶出了笑容,又問,「你們覺得這赤城的知縣大人靠譜嗎?搬去的人多嗎?」
黝黑男子說,「剛開始頒布的時候,去的人不多,都覺得不靠譜,不大相信,可聽去了的人說,當即就劃了地,發了糧種和農具,而且對於那些窮的吃不上飯的,官府先借給他們糧食,等到第二年有了收成再還回去。」
尋陽說,「能想到這點,說明這知縣是個干實事的,充分為老百姓著想。」
「可不是。」孟首領也頗為贊同,「咱們不是經過赤城嗎?到了那裡,我倒是想見見這位年輕的大人。」
寶春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小酒吃點心的空擋,插了句,「你會見到的。」
孟首領愣了下,似乎沒太明白小傢伙這沒頭沒腦的話。
榮錚拿過小傢伙面前的點心盤子,「吃那麼多,等到了城裡還要不要吃飯了?」
小傢伙一把將手裡的點心全塞到嘴裡,鼓鼓地瞪他爹。
他爹視若無睹地對寶春說,「還算沒給你丟臉。」
寶春點頭,「這小子腦袋雖然不夠聰明,人也單純,可貴在死心眼,行動能力強。」
那邊的老漢不無擔憂道,「最怕的就是這知縣大人是一時腦熱,沒有長性,再給變回去,還有就是,這大人若是在赤城待不幾天,就升官發財了,拍拍屁股走了,那可就苦了我們這些千里迢迢搬遷過來的人了。」
不少人跟老漢有同樣的擔憂。
孟首領也說,「是啊,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任期一滿,這位大人走了,新來的大人可不一定認這套。」
寶春搖頭說,「不會,赤城頒布新政令,肯定標明有時效性的,比如說五年或者十年內不會更改,而這政令的下達,肯定是通過了朝廷同意的,即使換了知縣,他也不敢隨便更改朝廷的政令。」
「真是這樣?」老漢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不少。
那位商人說,「這位夫人說的沒錯,我正是看到了這點才決定去的,要不了兩年赤城必定繁榮起來,越去的早,越能搶占先機,去的晚了,就失了先機了,而經商,先機是很重要的。」
「要真是這樣,那我要趕通知我那兄弟一家要來就趕緊來。」
「我也是,等到了地方,我就給親戚寫信……」
郭匡不由感概,「可想而知,赤城的老百姓該有多感謝沈大人,沈大人雖然年紀不大,可做的實事卻比那些做了很多年官的人都多。」
尋陽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有人教的好。」郭匡看向寶春。
休息了半個時辰後,就又上路了,黃昏的時候,他們終於到達了赤城。
白丁山上前給一個守城門衛說了幾句,那個門衛便離開了<="r">。
不多一會兒,穿著便服的沈誠便滿頭大汗的狂奔著過來了,「三姐,你可回來了……」人還沒未到跟前,就激動喊開了。
跑上前就要去拽他姐的胳膊,只是掃到他黑臉的姐夫,便硬生生地止住了步,等看到他姐的肚子,足足愣了好幾秒鐘,才抱起旁邊的外甥,在腦門上響亮地親了口,等他再親第二下的時候,小酒趕緊舉起大毛擋在了前面。
沈誠笑了笑,這才說,「我還以為你們回來時不走這兒呢,對了,你們走了一路,肯定累壞了,趕緊進去吧……」
赤城變化很大,已不見幾月前打仗的痕跡。
路上,寶春給他介紹了孟首領雪姨,還有跟著一起來的姚戰。
聽說是寶春的弟弟,孟首領表現的很親熱,拍著他的肩膀說,「小伙子很不錯……」
稱讚了幾句後,他突然說,「在路上聽不少人談起這裡的知縣大人,說怎麼怎麼的好,也不知道你有沒門路,讓我們見上一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孟首領的話剛落,周圍就安靜下來。
沈誠更是古怪看著他,同時不好意思地表明,「我,我姓沈……」
沈誠還沒說完呢,便被孟首領打斷,「我當然知道你姓沈,我說的是那個知縣沈大人……」
沈誠忙說,「可我就是那個沈大人……」
孟首領聞言愣了,「你就是?」
沈誠點頭,「如假包換,這裡的人都可以證明。」
孟首領掃視一圈,抱怨,「你們也不告訴我。」
周大姑娘說,「你也沒問呢?再說小少爺都說了,你會見到的,這不,一進城就見到了?」
「你,你們怎麼能這樣?」孟首領瞪眼。
「行了。」雪姨推了他一把,「這不更好嗎?小姐的弟弟自然是能幹的。」
說鬧間,一行人來到了沈誠的知縣大人府邸。
比之前那個小院子大多了。
寶春當時離開赤城不久,朝廷就下達了沈誠為赤城知縣的任命。
沈誠算是近些年年紀最少的知縣大人了,當時的興奮倒沒多少,更多的卻是惶恐。
到了府邸,沈誠吩咐人收拾房間,準備飯菜,然後就拉著寶春嘮叨他接到聖旨以後的心情和都做了些什麼。
寶春聽完後說,「你做的很好,能獨當一面了。」
沈誠高興的像個孩子,似乎說了這麼多,就為了等著他三姐這一句肯定。
------題外話------
對了,關於孩子的評論我都看了,就不一一回復了,大致有了決斷。<=""><=""><="">